孟初冬心裡不知怎麼的,竟然生出一點自卑的心理來。
這兩天他跟在季非夜後面,見她和那幾位公子談生意,自信的模樣十分吸引人,之後還發現季非夜識字,還寫的一筆好字。
而且還能看得懂農書。
這讓他突然就明白了,季非夜和他之間到底是存在着距離的。
不管季非夜在家裡有多麼不受寵,她一個在雲州城裡長大,身爲雲州同知的女兒,自小都是跟書本這些打交道的。
和他這樣在鄉下長大的孩子有着根本的不同。
如果不是嫁給他的話,季非夜應該可以嫁給一個讀書人,至少都是個秀才,那樣季非夜就是秀才娘子了。
孟初冬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他雖然識字,那也是偷偷跟着村裡一個老秀才學的,而且他能用來學習的時間不多,在那老秀才去世之後,更是完全沒有機會再去碰一下書本。
他真的配得上三娘嗎?孟初冬這樣問着自己,而那個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只是孟初冬並不想承認。
季非夜後面逛着逛着便覺得孟初冬興致不是很高,便乾脆結束了逛街,回到了客棧。
回到了房間,季非夜把東西放下之後,拉着孟初冬在牀邊坐下來,“夫君,你怎麼了?”
孟初冬搖搖頭,“我沒怎麼啊。”
季非夜凝視了孟初冬一會兒,主動握住了他的手,“夫君,別人都說夫妻是一體的,我嫁給了你,就是你的妻子了,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不能跟我說嗎?”
孟初冬想要擺手,發現自己的手被季非夜握住了,只好連連搖頭,“三娘,我真的沒事。”
“我不信,你騙我。”
“你一定是不喜歡我,你肯定是嫌棄我身體不好了。”季非夜扭過身子不再看孟初冬。
孟初冬立刻急了,“我怎麼會不喜歡三娘呢,我從來沒嫌棄過三娘你身體不好,三娘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感謝你願意嫁給我。”
“那你不開心了卻不告訴我,你分明沒把我當你的妻子。”
孟初冬沉默了一下,季非夜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發覺他的神情有些低沉,心裡咯噔了一下,剛纔是發生了什麼嗎?
“我只是在想,三娘你這麼聰明,懂得又多,識字,字寫的也好,還能看懂農書,比我厲害多了,嫁給我這樣的人,委屈你了。”孟初冬很是誠懇的開口,但是說完眼圈卻微微有點紅。
“笨蛋。”季非夜沒想到他竟然想的是這種東西。
季非夜更沒想到的是,孟初冬竟然會在她面前自卑,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孟初冬不明白季非夜怎麼突然就罵他了。
“夫君,你怎麼不想想,我會讀書寫字有什麼用啊,是能當飯吃還是能讓我身體變好啊?”季非夜乾脆搬出歪理打算說服孟初冬。
“夫君,你知道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嗎?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意思就是隻有吃飽穿暖了,讀書寫字這種事情纔能有意義,夫君你那麼能幹,家裡的活計全都會,田地裡活計也不差,還能去打獵,不比我厲害多了?”
“可是讀書……”
季非夜打斷了他,“讀書那也是建立在吃飽穿暖的基礎上,像二伯那樣寧願看着家裡窮的揭不開鍋也要逼着家裡拿錢送他去念書,就算他考中了狀元,我也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