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嚴明如今已是六十有六的年紀，長的高大威猛，大腹便便，蓄着一把花白的鬍子，精明矍鑠的雙眸閃爍着狐狸般詭譎的光芒。
用樓詩意的話來說，那就是這個老匹夫，眼皮子都不是隨便眨的。一眨一個陰謀詭計……
他剛一說完，就有人站出來附和不止。
“微臣以爲，太師言之有理。我大縉神威，自是來自陛下龍威，跟一個毛頭小子有多大的關係？即便是有，那也沒有寧王殿下說得這般，有點過了。”
“臣附議。”
“臣附議。”
看着一個又一個的官員站出來附議，趙明暄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暗暗低着頭，眯着雙眼用餘光和耳朵，靜靜的記住了那些附議的每一個人。
怪道當年阿璃輸得慘淡，這太子背後站着的人，可真是多。
“呵，那按照太師這話，凡是出征的將軍們都不用封賞了，打了勝仗都不是他們的功勞，乃父皇神威自顯，那些敵人就自個兒退了是嗎？”
“那……那當然不同，那些將軍都是常年征戰，不僅是征戰，更要鎮守一方，如今殿下所提之人卻……”不等太師說完，蕭景璃便怒目以對，沉聲質問。
“卻如何？若父皇神威能夠自顯逼退敵人，請問當時天昱進犯時，怎麼不見他們自己就退了？倘若他沒有勞苦功高，試問當時怎不見在場各位有哪個站出來主動前往邊關抗敵？現在強敵進退，一個個的就開始打壓別人的辛苦了是嗎？衛太師，你這一把年紀了，能不能要點臉？”
衛嚴明聽着蕭景璃毫不客氣的奚落與呵斥，一張老臉逼得通紅。
“你……你……陛下，臣只是提出疑義而已，寧王殿下焉能如此污衊老臣，請陛下替臣做主！”衛嚴明屈身跪地，牙關卻差點兒磨壞了。
小畜生！
這般放肆的畜生！
怪道老夫要擡舉蕭景璵，你這畜生，與你那娘一個樣，只會與老夫作對！怪得了老夫心狠嗎？怪不得，怪不得！
“疑義？太師自己沒有遠征邊關，生死難料的經歷，大可以好好問問護國大將軍，若是他在邊關出生入死，逐鹿疆場，生死難料時，朝中卻有人如此紅口白牙想要抹殺掉他的功勞時，他的心情是幾何？”
蕭祁灃聞言，眸子閃了閃，擡手指了指站在衛太師身邊的衛靖西。
“靖西，你來回答一下太師的問題吧。”
衛靖西聞言，眸子忽明忽暗，衛太師也不由側過頭，看了一眼自家長子，卻見衛靖西慢條斯理的朝着他身側的位置走了過來，彎腰，行禮。
“回陛下，若是臣遠征邊關，甚至隻身潛入敵國時，有人把臣的壓力說得如此輕描淡寫，臣……臣當然不會有何怨言，畢竟都是替天下百姓而戰。只是，臣這心，終究有一日會冷，邊關將士的心也會冷，他們用命在博，到了太師嘴上，卻成了天命早已有定論……”
沒錯。
衛嚴明的話，無異於說上一句生死天定，邊關將士的生死與他們是否征戰沙場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