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判決的時候，小惜說不上來心裡是個什麼感覺。
只是覺得渾身冰冷，怎麼捂都捂不熱的感覺。
“爹，我想娘了，我們能不能早點兒走？”
問斬的時間已經定下來，就是明天了。
小惜說這話的時候，三個人正坐在客棧對面的酒樓裡用飯，趙明暄發現……小惜的精神狀態實在是差。
“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小惜搖了搖頭，“我想離開這裡了，我想娘，我想外祖母……”
她不想留在這裡看到那個人如何慘死，她不想……
趙明暄和楚雲翕聞言，紛紛默然垂頭。
就知道小惜裝出來的堅強和鎮定都是假的，周青霖雖然沒有盡過一天爲人父的本分，可到底也是親爹，善良如小惜能夠堅持將他送進衙門裡受罰就已經極爲難得了。
看着他被處斬，那太令人難受了。
可是都這個時候了，不怕再遲一點了。
“小惜，再堅持一天，他……被問斬的人如果無人收屍的話，就會被拖到亂葬崗隨意掩埋了。雖然你不想認他，可他到底是你生父，明天你和虎子在客棧守着，爹去幫你把他的屍體收斂掩埋了，就帶着你去找你娘。”
不是同情周青霖的慘況，而是心疼既然都到了這一步，要是真的帶着小惜走了的話，將來她長大了，懂事了會對今天的一走了之後悔。
索性不過是草草埋葬而已，也花不了幾個銀子。
但可以買女兒一個安心。
果然，小惜聽了之後一愣，完全沒想到周青霖身後事的事情。
聽到趙明暄考慮得這麼周到，小惜心裡不覺一暖。
“嗯，謝謝爹。”
趙明暄擡手撫了撫她的頭髮，“跟爹還這麼客氣做什麼？快，好好吃飯，沒事兒別總想着他，他這麼多年也沒見想你，你就當咱們是碰到了一個陌生人而已。”
小惜垂頭一想，忍不住長長呼了一口氣。
脣角翹了翹，夾起了面前的包子開始吃了起來。
爹爹說得對，這麼多年沒見過，她也沒想過。
他都對她這麼狠了，爹爹還能給他收個屍，已經很好了。
*
等趙明暄帶着楚雲翕和小惜處理完周青霖的喪事一塊兒回到杭州的時候，已經八月二十五了。
錦繡自從到了連家之後，就被連夫人和連盛倆口子護成了眼珠子一樣，八郎九郎則被連嘉毓帶着一塊兒到處瘋玩，偌大的連府，玩樂的地方多得是，玩遍都需要好些時間。
趙明暄三人趕到的時候，錦繡正被連夫人按在牀上歇息，喝着她親手熬製的雞湯。
“娘，能不能換個東西吃？”
初來那兩天，喝到連夫人親自熬煮的烏雞湯，錦繡是十分歡喜的。
連夫人做家常小菜的手藝一般，但是熬製這種大補湯的手藝真是一絕。明明是一樣的東西，她在一路酒樓點來吃的時候，只覺得葷腥油膩得很，別說喝了，就是聞一聞都倒胃口。
可是連夫人做的就不一樣了，她既看不到雞湯上面的有花，也聞不到那種讓人作嘔的味道。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