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梅也不可思議的看着妮妮，她雖然也有這個心思，可她沒跟妮妮提過呀。
妮妮癟了癟嘴，回過頭看向阿衍，“阿衍哥哥，你想不想念書？”
阿衍望着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小姑娘，一眼天真無邪，不由得心頭舒坦了許多。
即便是念不成書，那又如何？
“想是想，可是我也知道，這世間也不是隻有讀書一條路可走。所以，娘，你別擔心拖累我，即便不念書，我也能夠照顧好你的。只求你，莫要再說剛剛那種話。”
阿衍娘聽了，噙着淚點頭。
“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阿衍卻一轉身，朝着趙紅梅跪了下去。
“嬸子，能不能……讓我跟着孫叔叔學習？”
趙紅梅被他嚇了一跳，“學……學什麼？”
“學賣夷子，你剛剛也說了，你以後會做更多的東西出來，肯定也是需要人去賣的，不如讓我跟着孫叔叔跑個腿兒，跟他學一門手藝吧。或者，跟着你學也可以，我會很努力的。”
雖然他並不知道夷子怎麼做，也不怎麼感興趣，可是爲了生存，爲了給娘一個安穩的日子，他願意去學。
“你先起來吧，起來再說話。”
她的丈夫，就吃虧在沒讀過書的份上，如果可以，她怎麼忍心讓阿衍也吃虧在這上面。
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對這對母子幫忙幫一半。
可是她沒想到妮妮跟她一個想法，甚至見她不直說，還以爲她不肯幫忙，忙不迭的就跟着阿衍跪在了她的面前。
“娘，咱們幫幫阿衍哥哥吧。娘你放心，以後妮妮不念書了，就在家裡幫娘幹活，娘給妮妮開工錢，那些工錢就拿來給阿衍哥哥當束脩吧。”
趙紅梅瞪大眼，完全不明白妮妮是個什麼意思。
“妮妮，你不想讀書了？”
妮妮搖了搖頭，“想，可是妮妮也不想阿衍哥哥沒書讀，妮妮讀的再多也考不了狀元，可是阿衍哥哥可以，阿衍哥哥去讀書吧，學會了回來教我也可以，那樣娘就不用多操心一份束脩了。”
阿衍在旁邊聽着妮妮的話，震驚當場。
“妮妮，你不用……”
“哎呀阿衍哥哥你別管，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念上書的。”
就這樣，因爲妮妮的堅持，阿衍去念書了，當然，她肯定不會讓妮妮因他而錯過學習的機會。
兩個人，都去了學堂。
阿衍也的確是個讀書的料子，很爭氣，學業做得很好，一步一步考到了如今的舉人身份。
接下來就是春闈，他能否狀元及第，就看來年開春的一場考試了。
“二姐，你讓妮妮那丫頭收收心吧，可別把心思全部放到阿衍那小子身上了，這萬一他要是中了狀元，成了官身，嫌棄咱妮妮的身份怎麼辦？”
趙香芹素來是個不願意把人往壞處想的人，可一想到自家小侄女和阿衍那個少年的事情，她就不由得擔心。
這幾年當將軍夫人忒閒，話本子看得有點多，尤其是那種書生考上狀元拋棄糟糠原配的戲碼，簡直不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