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諾這一番話,引來許多客人過來圍觀,葛祥原本就漲紅的臉,這會兒越發紅得發紫,但是他自己本來也是有些心虛,誇口保證的話着實說不出口,但是找人過來幫着驗看,又着實太過丟人。
兩個人僵持在這裡,身後忽然傳來個熟悉的聲音,依舊帶着慢慢的不屑。
“牙尖嘴利!”
許諾諾回頭一看,是城門口遇到的那個小少爺,就這麼會兒功夫,已經換了身孔雀綠的斜衽長袍,棗紅色長褲,黑色繡花襴邊的高幫靴子。
真是個騷包男!許諾諾在心裡吐槽道,隨便掃了一眼,便又轉過頭來盯着葛祥,堅持要求他找人來查驗抓好的藥材。
騷包男越衆上前,來到櫃檯邊,皺眉問:“你非要找人來查驗藥材?”
“那是自然,這是抓藥不是買米買面,抓錯了要吃出事的。”許諾諾絲毫不肯讓步,奇怪地看向騷包男,心道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騷包男似乎看出許諾諾的疑惑,手裡的扇子一展,自以爲風度翩翩地說:“我是向榮堂的少東家,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
“既然少東家在此,那事情就更加好辦了。”許諾諾聞言笑着說,“還請少東家吩咐一聲,找人幫我們驗驗藥吧!”
“找人驗藥沒有問題,但若是驗查出來沒有問題,你說該如何呢?”騷包男斜眼看着許諾諾問。
“藥鋪把藥抓對了那是本分,難不成還要我家給你們刻塊匾,上寫着”抓不錯藥?”許諾諾被耽擱的心裡火大,看着騷包男那種鄙視的目光,就越發忍不住對他冷嘲熱諷起來。
“就是,這小姑娘說得沒錯,把藥抓對了那不是應該的麼!”
“向榮堂這麼大的藥鋪,居然還用個纔來了半年的學徒在櫃檯裡抓藥,以後誰還敢來。”
人羣裡漸漸開始有附和許諾諾的聲音,外面路過的人看到熱鬧,也有好事者進來圍觀,一時間把向榮堂門口擠了個水泄不通。
騷包男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狠狠瞪了葛祥一眼,呵斥道:“還不叫你師父出來!”
葛祥趕緊跑到後面,把老先生請出來複驗,自己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看着。
老先生擦乾淨雙手,拿起藥方,湊近眼前細看,然後翻看着桌上分堆的草藥,前幾個都十分順利,直看到中間的時候,忽然眼睛睜大,鬍子都翹起來道:“這是誰抓的藥?”
孔雀男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許諾諾一臉果然如此的神色,葛祥整個人嚇得一哆嗦,臉頰上的肉都在顫抖,哆哆嗦嗦地說:“師、師父,是、是我抓的……”
老先生把手裡的藥方摔到葛祥臉上,罵道:“生熟地黃都會抓錯,就你這點兒本事,還腆着臉過來站櫃檯抓藥,一個涼血止血,一個溫甘補腎,還好我查驗一番,不然豈不是壞了我們向榮堂老字號的名頭!”
圍觀的人們見狀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
騷包男黑着臉,手裡的扇子也不扇了,惡狠狠地瞪着葛祥,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許諾諾這會兒反而開口道:“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大家就散了吧,別影響人家做生意,誰也不知天生就認識藥材的,學徒哪兒有不犯錯誤的,有老先生這樣嚴格的教導,想來以後這位小哥兒也不會再出這樣的錯誤了。”
“你現在倒是好心。”騷包男語氣諷刺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