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人見到三娘倒在了地上,也十分識趣地將她身上的財物“搶走”了之後,便轉過身來,對付許文鶴以及碧玉兩個人。
碧玉被這些人包圍在那裡,早就慌了神。她不知道這些人爲什麼要這麼死命地攻擊他們,但是她也知道現在十分危險,特別是當她見到許文鶴竟然也受了傷的時候,碧玉的眼中更是直接流下了眼淚。
“三爺。”碧玉心疼地望着許文鶴的方向喊了一聲。
許文鶴聽到碧玉的喊聲,心不由得更加溫暖。他趁着空閒的時機,將碧玉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前,碧玉雖然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但是也乖乖地沒有拒絕,反而更加警惕地看着那幫黑衣人。
黑衣人見到這個情景,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什麼,但很快便隱了去。他快速地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見一切都是按照他們原先設定好的路線走的時候,隱秘地朝着他正對面的一個人使了個眼色之後,便出了手。
許文鶴見機趕緊迎了上去,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當他正在和麪前的人打鬥的時候,他後邊的一個人卻舉劍刺了過來。許文鶴心急,想要撇了眼前的這人去抵擋身後的那把劍。
可是卻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人竟然越戰越勇,等到最後,許文鶴幾乎都要騰不出手來,被他劃了好幾道口子,更別說去抵擋身後的劍了。
可就在這時,身後的劍卻十分凌厲地到了許文鶴的身後,劍尖的寒氣幾乎刺破了許文鶴的衣裳,許文鶴頓時被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就在他以爲自己這一次必死無疑的時候,一道慘烈的驚呼聲卻在他的身後響起。
許文鶴也顧不得受傷不受傷了,直接凌厲地攻了幾下之後,便轉身往後邊看去,卻見到原先那把本應該刺到他身後的劍,此時卻刺入了碧玉的體內。
碧玉一張小臉頓時變得慘白,可是她還是不願意退開,直直地盯着對面攻擊過來的人,對許文鶴喊着:“三爺,小心!”
聽到碧玉的喊聲,見到碧玉臉上的神色,許文鶴的心被震動了,他憤怒地將劍瘋狂地往對面那個人刺了過去,然後伸手抱住了碧玉軟軟的身子,“碧玉……”許文鶴深情而又悲痛地喚着……
碧玉勉強睜開了自己的眼,看着許文鶴,眼中有着幾分單純的慶幸,以及淡淡的微笑,“三爺……”碧玉虛弱地喚着,“你沒事……真是太……太好了。”碧玉這麼說着,嘴邊流出了幾絲鮮血。
許文鶴見了,不由得心很疼很疼。
他一雙眼睛通紅地看着那些拿劍刺了碧玉的人,突然之間恨聲說道:“我不管你們是哪條道上的,今日你們傷了我許文鶴的人,他日我定要讓你們千百倍地還回來。”
許文鶴這麼吼着,那些領頭人似乎被許文鶴“鎮住了”一般,互相看了幾眼之後,那個領頭人突然一揮手,便往遠處逃去,而許文鶴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眼睛變得更加通紅。
只是碧玉在他懷中越發地虛弱了,“三爺……”碧玉弱弱地喊着,許文鶴低頭看着她,摸着她的臉,眼中帶着幾分傷痛,“碧玉,你不要說話了,我……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大夫,現在就帶你去。”許文鶴這麼說着,就要抱起碧玉離開。
碧玉卻微微掙扎了一下,“三爺……”碧玉的聲音仍舊很是虛弱,只是臉上卻帶上了幾分滿足的笑容,“碧玉知……知道三爺對碧玉很好,只是……只是三少奶奶也受了傷了,三……三爺應該先……先去救三少奶奶。”碧玉艱難地說着,許文鶴這時纔想起三娘也在這裡,不由得朝着那邊看了過去。
卻只見三娘無助地躺在了地上,雙臂上鮮血直流,頭髮凌亂,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便已經昏迷在了地上。
見到此景,許文鶴的心又震動了一下,這些年來,雖然他和三娘之間的感情越發地淡了,只是他卻從來沒有見到過三娘如此無助,如此虛弱的樣子。見到她,曾經那些點點滴滴似乎又開始在許文鶴的腦海中迴響。
想起三娘曾經的嬌美與溫柔,許文鶴的心又是一抽。低低地嘆息了一聲,許文鶴也沒有辦法,只好走到那裡,把三娘又抱了起來。
如此,兩個女人都抱在了懷裡,讓許文鶴也覺得有些力不從心起來,只是不抱又不行,許文鶴也沒辦法,只好咬牙帶着這兩個女人往醫館裡走去……
而就在此時,許府裡邊的下人卻“剛好”從拐角處走到了街上,見到許文鶴的情形,那些個下人驚呼了一聲,趕緊跑了過來。許文鶴見到他們,不由得微微鬆了一口氣,他讓那些人找來了一輛馬車,拉着兩個女人往醫館走去。
而那些下人見到三人如此狼狽的樣子,都嚇了一跳。“三……三少爺,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其中一人結結巴巴地問着,許文鶴不由得深深地嘆息了一聲,“你什麼都不用問了,先把他們兩個送到醫館吧!我……我怕再晚些,恐怕就……”許文鶴說到這裡便沒有再說下去。
那些人聽了,也是驚呼了一聲,也不敢怠慢,緊趕慢趕地往醫館趕去。
此時碧玉已經昏迷了,和三娘躺在了一起,許文鶴見着這兩個女人,臉上的神情十分複雜。
他現在還記得當時的情景,那個時候,那把劍應該是刺向他的,只是卻被這個蠢女人擋了去,如今卻落得個昏迷不醒,許文鶴不由得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他不是沒有注意到碧玉過,只是因爲她是三孃的人,所以他也不想有過多的接觸,只是卻沒有想到這個小女人竟然對他們忠誠到了這個地步,而且看着她昏迷的那一瞬間,許文鶴的心是疼的,是痛的,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見到碧玉爲他擋了那一劍,許文鶴只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一般,看着這個女人,心越發地憐惜。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只是看着碧玉那蒼白的臉,還有掛在臉上那幾縷凌亂的髮絲,許文鶴只感覺自己的心很疼很疼。
“真是個蠢女人啊!”許文鶴恨恨地罵着,只是連他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語氣中竟然帶上了這麼多的不捨與心痛,“哎!”許文鶴又嘆了一聲,“你讓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纔好?”許文鶴的眼眸頓時變得幽深了起來,他神情複雜地看了另外一邊的三娘一眼,最終咬牙做出了一個決定,“這一次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再放你離開我的身邊了。”許文鶴這麼想着,身上的氣勢越發的凌厲了起來,而看着碧玉的眼神也越發地溫柔而又深情。
三娘在旁邊感受着這一切,說不心痛、不心酸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這一切都是她早就預謀好了的,她就是要後悔也沒機會了,如此三孃的眼角都差點落下淚來。
不過還好,她到底還是沒有看錯碧玉。
碧玉臨走時讓許文鶴喊他留下,先去照顧自己的時候,自己其實是醒着的,聽到那句話,哪怕就是再狠毒的三娘也有了一瞬間的感動。
這個碧玉,怕是真的如她所說,對自己衷心到了極點了,只是……
“哎!”三娘在心中嘆息了一聲,他們之間終究還是不能成爲姐妹啊……
如此,幾人就各懷心思來到了醫館,醫館仍舊是忙碌着的,只是見到許文鶴的到來,以及車上那兩個弱女子,大夫當機立斷,讓那些病情不是很嚴重的患者回了家,自己則和另外一個手下將兩個女人擡進了屋裡,診治了起來。
至於許文鶴,雖然他的身上也有些輕傷,但這並不是最要緊的,所以大夫也只是指派了手下另外一個弟子去幫許文鶴處理。
許文鶴本來就心焦碧玉的情況,所以對於大夫的這個安排也沒有什麼異議。三和碧玉被人擡進了屋裡,大夫最先診治的仍舊是三娘,畢竟她的名頭擺在那裡,至於碧玉那邊,大夫派了手下的弟子過去。
只是碧玉傷的實在是太嚴重了點,所以大夫不得不在診治了三娘之後,再急急忙忙地趕到了碧玉那邊,此時,三孃的傷勢已經基本上穩定下來了,而許文鶴身上的傷口也已經處理好了,唯一剩下的,便是這昏迷不醒的碧玉……
許文鶴已經走到了給碧玉治療的房間裡邊,看到碧玉身上的血竟然還沒有被止住時,許文鶴髮了很大的脾氣,“這是怎麼回事?”許文鶴質問着那些大夫。
大夫臉上的冷汗不由得流了下來,“許公子,我……我們得先爲許夫人治療。”大夫這麼說着,許文鶴卻是狠狠地踢了他一腳,“放屁!”許文鶴這麼說着,“我不是交代你們要儘早治療這位姑娘嗎?你們知不知道她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你們竟然放棄傷勢最重的病人,去治療較輕的病人,你們醫館是不是不想開了?”許文鶴大聲地吼着。
大夫和一幫助手不由得汗溼了後背,“許……許公子息怒。”大夫惶恐地說着,“我……我們馬上就去爲這位姑娘治療。”
大夫這麼說着,許文鶴才冷冷地哼了一聲,催促着說道:“那還不快點,這位姑娘要是有什麼事情,到時候你們都吃不了兜着走。”許文鶴威脅着說着,自己更是快步走到了碧玉的牀邊,握住了她的手,臉上一片焦急。
大夫和一幫助手見到這個情況,詫異地對視了一眼,心中猜測這姑娘到底是什麼來歷,倒也不敢怠慢,趕緊走了過去,把脈的把脈,抓藥的抓藥,一時間忙得不亦樂乎。
當然這不亦樂乎針對的只是那些不清楚情況的人來說的,大夫和助手們此時則是焦急無比,這小丫頭身上的傷實在是太重了,要是那把劍刺得再偏一點的話,恐怕當場就會要了這姑娘的命。
而許文鶴聽到大夫這麼說的時候,臉上的心疼與愧疚更加嚴重,他緊張地看着大夫們的動作,也不撒手,就這麼等着,而大夫們在他的冷氣壓下,也不敢有多餘的動作,都在緊張地忙碌着。
而就在這時,三娘卻已經起來了,她看着這屋中忙碌的情況,還有已經坐到碧玉牀上去了的許文鶴,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不過很快就被她給掩了下去。
她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也不管自己身上的傷,直接就朝着碧玉的牀邊奔跑了過去,“碧玉!”她大聲地喊了一聲,“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碧玉……我的好碧玉,你這是怎麼了?大夫!大夫!碧玉她這是怎麼了?怎麼就流了這麼多血呢?”
三娘一雙手緊緊地抓着大夫的衣袖,焦急地問着,臉上是一片“純粹的”關心與着急。許文鶴在一旁看了,心中倒有幾分觸動。他到是沒有想到碧玉和三娘之間的感情竟然這麼深厚。
不過想想也是,碧玉是三娘從家中帶過來的,雖然沒有一直帶在身邊,但到底是這麼多年的主僕了,要沒有一點感情也不可能,而且看着三娘這焦急的模樣,以及隱隱發白的指尖,都讓許文鶴認爲三娘這人對碧玉的感情是真的,她是真的在爲碧玉着急。
這麼一想,許文鶴臉上的神情到慢慢好了起來。
自從他認識了雅兒之後,便對三娘越發地厭惡起來,可是今日一見,見着她臉上留露出的真情以及臉上隱隱的淚痕,許文鶴的心不由得又軟了幾分。到底只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啊!哎!許文鶴在心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當初也許他真的該對她稍微好一點的,不然他們也不會鬧成這個樣子。
許文鶴在一旁這麼想着,而大夫則被三娘抓得有些疼了,可是他又不敢得罪了許府這位三夫人,只得老老實實地把碧玉的情況又說了一遍,三娘聽了之後,眼中的淚越流的更甚,她憐惜地跑到了碧玉的牀前,看着她昏迷之後蒼白的臉,不由得痛哭流涕,“碧玉,都是我不好,如果當初不是我硬要到街上來買點東西的話,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碧玉……”三娘這麼喊着,神情中十分悲痛。
旁邊,大夫和一幫助手們看着這一幕,都微微有些咋舌,同時心中也有些疼痛。這碧玉姑娘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竟然讓許府兩位主子都這麼重視,只是現在見到三娘這悲痛的神情,他們這些人也實在有些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