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諾沒想到,她進門先瞧見桃子縮在一邊抽抽噎噎地哭,再一扭頭就瞧見葉氏坐在地上,面色蒼白地靠在炕沿兒上,看起來好像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頓覺發根炸起,心臟幾乎都要停止跳動了。
“娘,娘,你醒醒!”許諾諾上前抱起葉氏,費力地想要把她抱到炕上,但是由於自己力氣太小,根本做不到這麼高難度的事情。
她乾脆從炕上扯下一牀被子,在地上鋪好,把葉氏放平躺上去,伸手用力掐住她的人中,好不容易聽到她呻吟一聲轉醒過來。
許諾諾稍稍放心,拉過桃子,給她抹去臉上的眼淚,叮囑道:“姐出去以後,你就把房門從裡面閂上,好好看着娘,除了爹和我,其他人叫門都不許開門……”
說了半天見桃子還是有些呆愣的模樣,她抓着桃子的肩膀搖晃了兩下說:“聽清楚大姐說什麼沒有?”
桃子這才點頭,抽泣着說:“知道了。”
許諾諾聽着桃子閂好房門,神色就一下子凌厲起來,順手在竈間抓起一把菜刀,徑直衝出去。
她見那兩個男人正在跟老許頭說話,也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麼,直接劈過去,也不管砍沒砍到,整個人就瘋了般地,一刀接着一刀不停地劈下去。
老許頭被孫女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抓住她,厲聲喝道:“諾諾,你幹啥!”
許諾諾雙眼瞪得猩紅,整個人的表情都扭曲了,在老許頭手下不停滴掙扎,嘴裡道:“爺,你放開我,讓我砍了這兩個混蛋……”
“啪!”老許頭幾乎要鉗制不住她,一個耳光扇在她臉上,“你這丫頭,瘋魔了不成?”
“……”許諾諾捂着火辣辣的臉,兩頰的肌肉不停地顫抖,整個人怔在當場,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瘦小的身子一起一伏,雙眸噴火似的瞪着那兩個人,咬牙切齒地說,“你們來我家到底要幹啥?”
冷麪男剛纔被砍到了手臂,這會兒擡手捂着傷口,不斷有獻血從指縫中滴落,他看着許諾諾的神色,略有些驚訝,但還是開口道:“你爹欠我們五兩銀子,我們不過是來討……”
話還沒說完,許諾諾就撕心裂肺地喊道:“五兩銀子,只不過是爲了五兩銀子,你們就要把人往死裡逼麼?”
“呦,小丫頭片子,口氣倒是不小,還只不過五兩銀子,那你把銀子拿出來,咱們當場兩訖。”男人依舊是脣角掛笑,眸子裡卻透出絲絲寒意。
“我們規規矩矩的來要賬,既沒動口也沒動手,怎麼就把你們往死裡逼了?”面癱男也忍不住開了口。
“我娘都昏過去沒有知覺了,你還有臉說是規規矩矩的來要賬!”許諾諾出離地憤怒,幾乎從老爺子的手裡掙脫出去,
“你娘不就在屋裡嘛,我們沒動她半個手指頭。”男人不當回事地說,“我們不過是來討債的,爲了五兩銀子,誰會鬧出人命來。”
“五兩銀子?呸!”許諾諾一口啐過去,“我爹孃根本沒借過錢,你們討債都能討錯門,要是我娘有個三長兩短,我死都不會放過你們!”
冷麪男沉默片刻,開口道:“欠債不欠債的事兒,等你爹回來再說,現在更要緊的事,是要給你娘請個大夫來看看。”
“用不着你裝好人!”許諾諾恨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