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匪的事情過去四五天之後,羅雲意才終於被允許走出山圍村,只是沒想到出門趕個集也要堂堂的樑王府的小王爺做保鏢。
一輛低調的驢車拉着葉染修、羅雲意、羅思雪和葉安四個人,葉安坐在車轅上趕車,一雙機靈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這幾日在山圍村他自是看到老祖宗對羅家的不同,尤其是車上這位羅家五姑娘。
十里的山路在驢車的磕磕絆絆之中終於來到了目的地,一路上四人之間話很少,葉染修是氣定神閒地養精蓄銳,羅思雪是一臉警惕地戒備,唯恐路上再出現什麼劫匪,羅雲意則是望着起伏連綿的羣山發呆,至於葉安,他要一邊小心地駕車還要裝作不經意地去打量羅氏姐妹。
今日是永嶺鎮的旺集,雖說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身穿劣質麻布衣衫的貧苦百姓,但摩肩接踵的也很是熱鬧,街道兩旁的各式店鋪裡不時傳來店家與客人交談的聲音,挑着扁擔的小販在人羣裡熟練地穿梭,大聲地吆喝着手中的貨物,還有不少人扛着辛苦一夜進山得來的獵物,正在急急往前走想找一位好買家。
羅雲意一行人先來到了鎮上最大的一間藥鋪,詢問過藥鋪夥計之後,羅雲意遞給夥計一張藥方,讓他照方抓藥。
藥鋪夥計看不懂藥方,羅思雪也看不懂,而且她不知道羅雲意從哪裡弄來的藥方,更不清楚這藥方是給誰用的。
葉染修也看見了這張藥方,當看到上面的藥材或多或少都具有活血化瘀和止痛的功效時,有些明白羅雲意的意圖了,她應該是爲了在流村的羅良承和林洪文。
果不其然,當羅思雪問羅雲意爲什麼買藥材時,羅雲意告訴她是爲了泡製一種能治療老寒腿的藥酒,這幾年在永嶺,羅良承他們幾位老人的關節都出了問題。
買完了藥材又買了幾小罈子酒,然後一行人又去鎮上的繡坊給林菀清買了繡針、繡線等刺繡所需之物,羅雲意還親自去幾家雜貨鋪逛了逛,發現裡面除了兩三種大禹朝常見的青菜種子就再也沒有其他種子了,這讓她很失望。
不得不說葉染修這位京城來的貴公子是一位十分盡責又紳士的保鏢,陪着羅雲意、羅思雪兩姐妹逛了一大圈也沒有露出任何不耐的表情來,倒是他身邊的小廝葉安嚷着口渴,說是福順樓的茶水還不錯,非要拉着幾人前去。
“逛了許久,你們也累了,咱們去福順樓喝杯茶!”看起來葉染修很縱容這個叫葉安的小廝,對羅雲意和羅思雪說完這句話就朝着福順樓的方向走去,葉安喜滋滋地跟在後邊。
到了福順樓卻發現有好多拿着獵物的山民愁眉苦臉地蹲坐在酒樓前面,裡面也是空空如也,並不見有任何客人在吃飯飲酒。
葉染修一行人擡腳進了酒樓,卻被一個店小二攔住滿臉歉意地說道:“客官,實在是抱歉,福順樓從今日起在永嶺鎮就關張了,這地方也已經換了主家,您要吃飯請去別的地方吧!”
“嗯!”葉染修衝着店小二點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但還是領着羅雲意他們徑直往裡走。
“客官——”店小二上前一步想繼續攔着,卻被葉安一把推開,“別礙事,快去沏壺好茶來!”
他家小王爺雖然手裡沒多少金銀財寶,但在京城還沒人敢攔他的路,就是當朝太子見到他也會禮讓三分的,一個小小的店小二也敢擋住他家王爺的去路,簡直是不要命了。
要不是因爲葉安長得比較討喜可愛,這兩日又對他的性格有所瞭解,羅雲意很想暗罵他一句“狗仗人勢”,他家主子霸道不講理,他也跟着狐假虎威,人家都說不開店營業了,還硬要往裡進,她跟在後邊都覺得有些丟人和不好意思。
不過,這沈傢什麼時候決定關閉福順樓的?沈天寶前段時間才和羅家簽訂了合作協議,九香粉也纔剛剛面世,怎麼短短功夫就要關門大吉了?按理說,福順樓要關張於情於理沈掌櫃都應該通知羅家一聲,怎麼自家一點兒消息也不知道?
四人自顧自地上了福順樓的二樓,並在一張靠窗的桌子前坐了下來,店小二也算脾氣好,沒再出聲說什麼,一臉無奈地去後廚燒水泡茶。
也就在店小二進去後邊不久,福順樓的沈掌櫃就陪着一人笑容滿面地從二樓一個房間走了出來,羅雲意認識那人,正是前幾天去自家的那位姓錢的賬房先生。
沈掌櫃之前去過山圍村,也見過羅雲意和羅思雪,她們身旁的那位氣度華貴的少年公子倒是眼生,沈掌櫃是個老人精,店小二端上熱茶之後,他親自給幾人斟上熱茶,錢如命則是淺笑一聲坐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怎敢勞煩掌櫃的親自倒茶,我來就好!”羅雲意起身想接過沈掌櫃手中的茶壺卻被他輕輕一擋,老人精的沈掌櫃笑着說,“您幾位是客人,今日我還算是福順樓的掌櫃,爲你們倒茶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掌櫃的,你們怎麼突然要關了福順樓?”羅思雪也是一肚子的疑問,福順樓要是關了,她家那幾罈子才磨好的九香粉怎麼辦?
沈掌櫃笑笑,告訴姐妹二人,沈家已經決定舉家搬往京城,房州這邊的生意本就不是很好,家主下了命令,年前把房州沈家的店鋪賬目都清算好,田產房屋店鋪等該關的關,該賣的賣,然後到京城去開一家更大的福順樓,而他過幾日也要帶着家人去京城了,順便把羅家的九香粉都帶着,以後自有人每段時間來羅家取九香粉和食用鹼面。
聽她這樣說,羅雲意沒有再多問,沈家要搬離房州這件事情想必沈天寶姐弟事先知道的並不多,否則以沈天賜的大嘴巴早就告知了羅勇霆,只是不知沈天寶對此又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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