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如命不自覺地吞嚥了一下口水,他太熟悉葉染修目光裡的意思了,肯定是在責怪他這個賬房先生不會辦事,一箱金子似乎什麼都沒幹就見了底。
唉,他也滿肚子的委屈好不好,做了王府賬房這麼些年,自己就是想貪也要手裡有銀子才行,現在追在自己屁股後頭要債的都快從京城的宮門口排到城門口了,沒見他爲了躲債都跟來房州了嘛!
跟了一個太會敗家又不會賺錢的主子,他錢如命也只能仰天長嘆一聲,繼續任勞任怨,誰讓他早就把命賣給了葉染修,生死榮辱都是要和他綁在一起的。
“老祖宗,我不借錢,需要錢我會自己賺!”她要在保證質量的同時並在最短的時間內蓋一座讓自己感到滿意的院落,沒有強大的人力和財力支撐,羅雲意明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兩件事情就是找人和籌銀子。
找人的事情她完全可以拜託林誠來做,至於籌銀子,雖然金玉空間裡還有不少玻璃珠,但誰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找到那把鑰匙完成唐老頭交代的任務,爲了以後不坐吃山空,除了那些種子,暫時她不打算再動用空間裡的其他東西。所以,還是想想別的辦法籌集錢財吧。
“哦?”樑老王爺看着她笑得更愉快了,“那你打算怎麼賺?”
羅雲意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你要賣自己的腦袋?”已經因爲無法去軍營而鬱悶十天的雷戰虎終於提起了一點兒精神。
“是腦袋裡的東西!”羅雲意忍不住對雷戰虎又翻了個白眼,這少年不會越變越傻吧!
雷戰虎撓撓頭一時還沒明白過來,在看到葉染修用看“笨蛋”的嫌棄眼神看自己時,對他的怨念和怒氣就更多了,冷哼一聲說:“腦袋裡能有什麼東西可賣的!”
“你腦袋裡空空如也,自是沒有!”葉染修平靜的語調中夾雜着絲絲冷嘲說道。
這不是說雷戰虎是個草包白癡嗎!羅雲意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紳士隨和的葉染修竟也有這樣毒舌的一面,忍不住就低頭憋笑。
雷戰虎這次是聽明白了,立即向樑老王爺不滿地告狀:“太爺爺,他罵我!”
樑老王爺無奈而寵溺地笑看了兩人一眼,又把透着睿智精明的目光轉向了羅雲意,繼續問道:“意姐兒,你要是做生意,能賺到錢嗎?”
“能啊!”就算不憑爆表的智商、財商,單憑自己遠超這幫古人幾千年的超前見識,她就能賺個盆滿鉢滿。
“你說的話老祖宗相信!”樑老王爺點點頭,然後從腰間解下他一直佩戴在身的白玉葫蘆,遞給羅雲意說道,“如今我身上只有這個玉葫蘆還值點兒銀子,你要是不嫌棄,就讓老祖宗在你的生意裡佔一成。”
羅雲意哪敢說嫌棄,也不敢不收,葉染修他們幾個想說什麼,都被樑老王爺給瞪了回去,自己剛表示出一點兒要拒絕的樣子來,老爺子眼睛裡就露出受傷的表情,這還讓她怎麼推辭,只好把玉葫蘆小心地放進懷裡。
此時的羅雲意哪裡知道,樑老王爺開玩笑似得拿來入股做生意的這個白玉葫蘆,可是他的太爺爺——大禹朝的開國聖祖皇帝送給他的,意義非凡,所代表的權勢更是非尋常皇家御賜寶物可比的。
既然決定要賺錢養家,羅雲意就沒敢耽誤時間,用大半天的工夫鼓搗出了三件東西,然後去了流村,自己做出來的小玩意兒究竟該賣個什麼價,還是要問問外公林洪文的意見。
在林家的茅草屋內,林誠扶着林洪文在牀榻上坐了下來,羅雲意先是將自己的來意大概說了一下,然後從自己的小揹簍裡掏出一個包裹。
“外公,這是我做的三件小東西,您給看看!”說着,羅雲意打開包裹將裡面的東西遞給了林洪文。
林洪文先是拿起第一件木製細短圓筒,然後依照羅雲意的指示將一隻眼睛放在圓筒一端,另一隻手則不停地轉一下圓筒,一邊看一邊不停地發出驚奇的聲音,裡面不斷變化的景象讓見多識廣的他也不由得呆住了。
“意姐兒,這是什麼?”林洪文忍不住對着圓筒看了又看,每看一遍都覺得更加神奇。
“外公,這個叫萬花筒。”解釋完之後,羅雲意又拿起另一件東西,說道:“這個叫不倒翁,無論你怎樣晃它,它都不會倒下去。”最後,又拿起一個奇怪的不規則的木製東西說,“這個叫孔明鎖,一般人很難輕易解開!”
林洪文先是好奇地推推不倒翁,發現真如羅雲意所說,無論怎樣推哪怕是把它放倒,它也能很快起來,然後又拿起孔明鎖來解,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解不開。
林誠也拿起萬花筒看了又看,一遍遍驚歎羅雲意的奇思妙想,圓鼓鼓的不倒翁被羅雲意用木炭畫上了簡單的五官,看起來憨態可掬,就像個大肚菩薩,那孔明鎖更是神奇,明明就是幾個長木塊組成的,偏偏怎麼也打不開,看起來更像個機關。
“真是老了,心思不夠用了!”林洪文苦笑一聲將孔明鎖放了下來,他一向自詡是聰明人,如今連自家外孫女做出來的小玩意兒都解不開,“意姐兒,你打算把這三樣東西賣給誰?”
“之前我聽誠爺爺說過,從房州城外的碼頭走兩天的水路航程就能到繁華富庶的覃州,即便今年大半南方遭災,覃州的豪門富戶卻依舊歌舞昇平,這三樣東西拿到覃州去賣,應該能賣個好價錢。”羅雲意早就想好了這三件東西的去處。
林洪文和林誠都表示贊同的點點頭,然後林洪文又拿起萬花筒、不倒翁和孔明鎖看了看,突然低聲一笑說道:“意姐兒,你這三樣東西要想在覃州賣個好價錢,首先這做工要再精細一些,其次還要賣對人,最後還要讓你自己能全身而退。待會兒讓林誠給你送去兩個人,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這一趟覃州讓林誠代替你去。”
羅雲意點點頭,原本她也沒打算親自去覃州,而且林洪文說的沒錯,自己這三樣東西做工確實粗糙了些。
等到她從流村回到家不到半個時辰,林誠就領着兩個老頭兒來到了自家,黑瘦的那個叫嚴福,是一位制瓷燒瓷的高手,矮胖的那個叫長孫令,是一位仿古制作的高手,除了這兩個人,林誠還交給了羅雲意一個木盒子,裡面放着嚴福和長孫令兩家二十六口人的賣身契,而且都是死契。
“誠爺爺,這是何意?”羅雲意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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