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羅勇霆,包子和魚片粥是一定要有的,摻合黃豆粉做成的蓬鬆香軟的雜麪饅頭也不能少,再加上醃製好的一小壇韭菜花和一小壇黃豆醬,羅雲意覺得吃食上準備這些就應該差不多了。
羅家每次出新吃食流村羅良承和林洪文那裡自然少不了一份,好吃的鄭源那裡每次也沒落下,如今還要加上樑老王爺和葉染修他們的一份。
熱乎乎香噴噴的雜麪饅頭,配上一小碟顏色鮮嫩的韭菜花,一小碟煮熟的九香黃豆,再有一把洗乾淨的小野蔥加上一小碗散發濃郁香味的黃豆醬,旁邊再放上一碗白嫩軟滑的魚片粥,這一頓飯吃下來,莫不是叫吃的人心滿意足、喜笑顏開。
“羅家妹妹,此去房州府城還有好長一段路呢,這驢車又走得慢,你那一罈子的粥到了地方肯定涼透了,不如到時候再給霆哥兒煮就是了,我去買魚和米。”去往房州府城的路上,雷戰虎一直嚥着口水盯着放在羅雲意身邊的那個超大包裹,裡面放的吃食都足夠當小販拿去賣了。
看着雷戰虎一臉爲羅勇霆着想的樣子,實則自己又饞嘴了的時候,羅雲意故意笑着說道:“不礙事,熱熱就可以了,反正也不會壞!”
趕着驢車的錢如命有些鬱悶地揮舞着繮繩,原本他是想着今日去房州府城就他和羅雲意兩個人或者再加上武功不錯的羅思雪,這樣他就可以在路上向羅雲意問問賺錢的事情,那天她說賺錢不難自己可是聽得真真的,只可惜自家的兩位主子心思根本就不在賺錢上,這可就苦了他這個賬房先生了。
昨天半夜睡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扎着一封討債信就釘在自己牀頭,汝南郡王府的大管家不敢去問自家小王爺要債,就找到了他的頭上,說是他家世子要娶世子妃的聘禮不夠,讓他把葉染修欠下的五萬兩銀子趕緊還上。
狗孃養的莫三,就知道大半夜嚇唬他,有本事去找他主子葉染修,找他一個苦哈哈的賬房先生做什麼,他要是有銀子早就把京城的鋪子開起來賺錢了,哪會在永嶺這個鬼地方吃風喝雨的,哼,趕明兒樑王府要是有了錢,老子就拿銀子堵住汝南郡王府的大門,好好臊一臊你們。
唉,自家小主子也是,爲什麼非要跟着去府城呢,這讓他向羅雲意虛心請教賺錢之道的機會都沒有了。
錢如命的怨念透過驢車簾子都能讓羅雲意感知的一清二楚,說實話攤上兩個太會敗家的主子,他這位賬房先生也實屬不易,既然收下了老祖宗的白玉葫蘆,自己就不能只拿錢不辦事。
“小王爺,你家在永嶺鎮上的鋪子還開不開?”羅雲意撩開車簾望了望外邊,又轉頭看着葉染修問道。
“什麼鋪子?”葉染修一頭霧水的樣子,他買過鋪子嗎?
見葉染修不似作僞的樣子,羅雲意都有翻白眼的衝動了,敢情這天才還有健忘症,好在他還有一個視賺錢爲生命的賬房先生。
“我的爺,您忘了小的前幾日才把沈家的福順樓給買了下來,直到現在您都沒告訴小的要做什麼呢?”錢如命仰天一嘆,他家這位聰明的小主子不該忘的一件都記不起來,該忘的就像刻在骨子裡去不掉。
“哦!”葉染修淡淡地回了一聲,又擡頭看向羅雲意,“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回頭再和你,不,還是和錢大叔說吧!”在賺錢這件事情上,羅雲意覺得找熱情萬丈的錢如命比較好。
葉染修沒再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羅雲意,他不認爲找錢如命會比找自己更好,樑王府真正能做主的除了老祖宗就是他了。
驢車在錢如命的催趕之下終於來到了房州府城,羅雲意原本要去城防營內去找羅勇霆,卻發現他光着膀子和四五個同他年歲差不多也光着膀子的的少年在往高高的城牆上背石頭,汗水像小溪流一樣從他寬厚的背上流下來,走近了還能看到他後背有兩道深深的鞭印。
“四哥!”羅雲意很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但因爲她已經把羅勇霆視爲真正的親人,所以此時看到羅勇霆的樣子心中直泛心疼的酸意,雙手更是強忍着握成了拳頭。
從城牆上抹着汗水走下來的羅勇霆看到了羅雲意、葉染修和雷戰虎三個人站在堆滿石頭的城牆下,眼中頓喜,咧着大嘴笑着就跑向了他們。
“意姐兒,你們怎麼來了?”問完,羅勇霆還轉身衝身後的那幾名少年喊道,“你們找個地方先歇歇,我小妹來看我了,剩下的石頭我自己搬就行了。”
“四郎,你家離得遠,你小妹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們好好說話,剩下的這些石頭兄弟們一會兒就搬完。”說完,幾名少年說說笑笑走下城牆,每人又背上一塊大石頭朝着城牆上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去,長長的臺階幾乎耗盡了他們所有的力氣,但這些少年都咬牙硬挺着。
“四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羅雲意實在想不明白來城防營當兵的羅勇霆怎麼幹起了苦力活。
羅勇霆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說道:“沒什麼,前兩天我犯了錯,連累幾個兄弟跟着我一起被上官處罰,不過是背幾塊石頭到城牆上,累不着!”
“那你後背的鞭印是怎麼一回事?”羅雲意又問道。
聽羅雲意說起後背的傷,羅勇霆眼中閃過冰冷的殺意,但很快恢復正常說道:“不過是被宵小之輩得了逞,我已經教訓過那人了。”
羅勇霆並不想對羅雲意就自己身上的傷和此次受罰談論過多,這在他看來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四郎哥!”就在這時,一個俏生生的溫柔女聲從羅雲意身後傳了過來,然後一個身着藍色翠花補丁衣裙看起來很乾淨清爽的少女來到幾人面前。
“禾苗,又來看你哥呀!”羅勇霆對少女熟悉地笑笑,又對城牆上喊道,“柱子,你大妹來了!”
“哎,知道了!”叫柱子的少年喘着粗氣回了一聲。
“四郎哥,你的傷沒事吧?都是因爲我,要不是我……”說着,禾苗眼睛裡就立即蓄滿了淚水。
“沒事,沒事!”羅勇霆趕緊揮手打斷她,越是不想有人提起這件事情還偏偏不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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