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返的路上,羅雲意一直處於神遊在外的狀態,而且這種狀態持續到村裡,下驢車的時候,要不是羅勇澤慌忙扶了她一把,她非得從車上摔下來不可。
“意姐兒,想什麼呢這樣入神?”林洪文正巧看到這一幕,有些嗔怪地問羅雲意,這孩子也太不小心了。
“外公,沒什麼!”羅雲意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顯得很是俏皮。
“沒什麼能讓你差點摔下來,說說,興許外公能幫你!”林洪文招手把羅雲意喊到自己身邊。
想了一下,羅雲意也不再隱瞞,說道:“我今天本想去木匠鋪找木匠打造一些醃製架,另外也想讓他幫忙做一件東西,不過木匠不在家,後來我又想,如果能備齊工具,這件東西我自己做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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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洪文一聽臉上有了笑容:“原來是爲了這件小事,外公倒是認識一人,他對木匠活很在行,人就在流村,鄭源應該不會吝嗇給你送個人。”
林洪文說的這人叫獨臂張,因偷盜皇宮寶物被判罰永嶺,只是此人性格乖僻,這麼些年也就和林洪文多說過幾句話。
鄭源大方地將獨臂張很快送到了山圍村,四十多歲的獨臂張看起來蒼老的有六十歲,林洪文單獨和他說了幾句話,就見原本不情不願來到羅家的他冷着臉走到了羅雲意的面前。
“你讓我幫忙做什麼東西?”
從獨臂張不滿並夾雜着輕視之意的這句問話中,羅雲意感覺出此人的不平凡,在現代她跟隨唐老頭去探訪那些民間有能耐的手藝人時,有一些人的表現就和此時的獨臂張一模一樣,孤傲且自負,但他們也確實很有本事。
上次進府城,羅雲意就花錢買了些紙,雖說大禹朝如今製造出的紙張粗糙、昂貴,但若是用自制的炭筆代替毛筆,還是比那些木板、竹簡要好用些,尤其是在繪製圖樣方面,在獨臂張來之前,她已經畫好了輪椅的詳細圖樣。
羅雲意將圖樣遞給獨臂張說道:“張大叔,這是我畫的,您看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
“這是什麼?”接過羅雲意手中的圖紙,獨臂張眼睛一亮,乾涸許久的心湖像是注入了一絲活水。
“這是輪椅!”羅雲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難道他連輪椅都不知道。
許是看透了羅雲意此時的心思,獨臂張深深看她一眼說道:“如果這東西我不認識,其他人就更不會認識了,這是你自己想的?”
獨臂張的話在羅雲意聽來有些囂張和武斷,但她也沒在意,手藝人有脾氣這很正常,她的目的只是希望此人能幫自己把輪椅做出來,看着羅勇澤每日艱難地拄着柺杖,她心裡很不好受。
“算是吧!”羅雲意有些模棱兩可地說道,“我可以幫您一起做!”獨臂張只有一隻手,要做好這張輪椅肯定要費不少時間,而她則想羅勇澤早點坐上輪椅。
“不必,給我兩天時間!”獨臂張拿着羅雲意給他的圖紙轉身就離開了,羅雲意看他朝着大山裡走去,而且這一去就是兩天兩夜。
兩日後,獨臂張從山裡走了出來,僅存的那隻手還推着他這兩天的成果,一張看起來十分輕便結實的輪椅。
木製輪椅一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就立即成爲了焦點,看到的雷戰虎、羅勇峰他們更是想要坐一坐,但獨臂張理都沒理他們,推着輪椅就來到了羅雲意的面前。
羅雲意驚喜地發現獨臂張做出的這張輪椅比她原本想要做的還要好,因爲他在這張輪椅上巧妙地加入了一些防衛機關,這樣一來輪椅不但能成爲羅勇澤的代步工具,還能當成暗器來用。
“張大叔,您真是太厲害了!”羅雲意由衷地讚歎道,古代的匠人要比她想象的還要智慧。
獨臂張臉上的表情依舊臭臭的,但心中有喜悅閃過,即便只有一隻手,他也沒有辜負祖師爺的手藝。
“張大叔,你除了會做木匠活兒,你還會不會蓋房子?”羅雲意也就隨便一問,主要是能看懂她畫的圖紙的人不多,上次畫的輪椅圖紙也就葉染修勉強看出了個大概,獨臂張是目前爲止唯一的一個看懂並融會貫通的人。
獨臂張也就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羅雲意大喜過望,她可真是撿到寶了,於是趕緊將懷裡的幾張圖紙遞給獨臂張:“張大叔,這些圖紙你看看,要是讓你來指揮蓋這座院子,可以嗎?”
“可以!”快速而仔細地看完羅雲意遞過來的圖紙,獨臂張毫不遲疑地回答道。
“那就請你幫我把這座院子儘快蓋起來,材料和人手都不是問題,如果年前能完工就最好了。”
羅雲意臉都要笑成一朵花了,她真怕自己這次畫的複雜的圖紙沒人能看懂,不是她故意要畫的難以理解,而是這次她要蓋的院落是上中下三層的,並且每一層寢房裡的牀都會做成火炕,這樣一來房間甚至整個院落要想兼具美觀性和功能性就必須有一個專業人才把關全局。
她會畫院落設計圖不假,但在土木建築方面她只有來回晃盪的半瓶子水,真要去真刀實槍地蓋房子,她自認爲還沒那麼大的能耐。
獨臂張的能耐究竟有多大她現在還不知道,但從他兩天就做出一張超乎自己想象的輪椅,就足以可見這個人對圖紙的理解力很強,而且其專業性、專注性以及創造力、動手能力也絕非一般人可比的,這是個真正的人才。
“沒問題,但我需要一個單獨的房間!”獨臂張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這個小要求羅雲意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然後她就高高興興地推着輪椅去找羅勇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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