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甘願爲奴

仲冬的最後一天,冷冽的山風猶如利刃劃過人的臉頰,自那場初雪之後,永嶺的風是越刮越猛,倒是不見雨雪再下來。

走在去往流村的路上,羅雲意擡頭望了望此刻陰暗壓低的灰色天空,她總感覺接下來的天氣不會是多好,臘月寒冬才更難熬吧。

羅思雪和玉婷一左一右跟在羅雲意的身後,高大寬和林誠全都去了覃州尋人,他們要過幾天才能回到永嶺。

“也不知道玉淨姐是怎麼想的,大家都沒有怪她,還想着讓她回山圍村休養身體,她卻非要和那山匪在一起,真是鬼迷心竅!”說起玉淨的事情,玉婷略帶些責怪語氣。

如果當日是她跟着自家小姐,說不定小姐根本不會被山匪給抓走,她的輕功可是很厲害的,一流高手打不過,但至少她能帶着自家小姐快點逃跑啊!

“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是讓她親口說吧!”羅雲意也沒想到玉淨會在流村,而且是甘願陪同淪爲重犯的元仲在流村受苦,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山匪都不是好東西!”羅思雪恨恨地說了一句,“要不是爺爺阻攔,我也跟着四哥去殺山匪了,現在四哥都被這幫山匪弄得快瘋了!”

羅思雪的話讓羅雲意不禁又皺起了眉頭,回來之後她才聽家人說,自從得知她被山匪抓走還消失不見之後,參與剿匪的羅勇霆就跟瘋魔了似得,殺起山匪來猶如餓虎撲食,又似雄獅當道,簡直是不要命地往前衝。

就連跟着他的那些兄弟們也都受其感染,不到十個人的小隊竟然接連掃平了三個悍匪的寨子,平時就嗜戰成性的雷戰虎殺起匪徒來英勇無畏自不必說,就連看起來像個文弱公子模樣的沈天賜都舉刀殺了好幾個山匪。

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房州三山十八寨的山匪被滅了大半,霍進和魏縱的領兵之功無人敢疑,而羅勇霆帶領的小隊則是其麾下最銳不可當的一把戰刀,就算不開刃也能把人給劈死。

現在剿匪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着,羅勇霆則是越戰越勇,羅雲意聽羅思雪偷偷告訴她,就在昨天她不小心偷聽到羅良承和林洪文的對話,說是羅勇霆單刀匹馬上鬼牙山羅剎寨,僅憑一把斷刀就挑落了羅剎寨的三大高手,現在整個房州山匪沒人不知道“羅四郎”名諱的。

羅勇霆小小年紀便戾氣極重,這一直都是羅家所有人擔憂的,而且聽羅良承的意思,她這個哥哥倒更像她那個死去的二伯,領兵打仗是個能人,招惹是非也是把“好手”,老人家最怕羅勇霆這塊鐵太硬,到時候淬火歷練鍛造不成利器反而折了身子。

羅雲意也正是擔心如此,她想有時間一定要和羅勇霆聊一聊,人在世上,還是不要造太多殺孽爲好。

不一會兒三個人就進了流村,因爲山匪的原因,現在流村的管理也比之前嚴了許多。

鄭源雖然因爲青雲寨剿匪的事情被樑老王爺不喜,如今還在家閉門思過,但他始終還是這裡的總兵,流村還在他的管轄下。而且一得知羅雲意回來的消息就派人過來看望,還捎帶了很多禮物,這其中就有一塊可隨意出入永嶺一些禁區的令牌。

拿着令牌進入流村,早有一名官差在村中等候,然後把羅雲意三人引到玉淨和元仲暫居的茅草屋內,沒想到正是當初羅家人呆的地方。

羅雲意走進小院的時候,就看到一身簡樸素衣的玉淨雙眼無神地坐在門邊的矮凳上,手裡雖拿着針線,卻沒什麼動作,只是發呆地看着地上的某一點不知在想些什麼。

“玉淨!”羅雲意輕喚出聲。

“嗯!”玉淨下意識地回答道,然後很快就反應過來,擡頭朝羅雲意的方向看去,“姑娘,你——你——”一時間她竟哽咽難言,眼中都是淚花。

“你身體還好吧?”羅雲意走到她身邊關心地問道。

記得當初兩個人分開之時,玉淨的身體還很虛弱,聽林菀清說,之後在青雲寨的時候她又受了傷,原本嬌花一樣的身體還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玉淨沒想到羅雲意一見她就先關心她的身體狀況,心裡除了滿滿的感動就是愧疚,她很怕再也見不到羅雲意,更怕見到之後面對她的質問會不知如何回答。

此刻心內五味摻雜,玉淨慌忙起身給羅雲意福了一禮,笑中含淚地說道:“姑娘,你回來真好!”

“嗯,我回來是挺好,可我發現你不好!”羅雲意直直看向她,“你不會忘了自己是我的死契家奴吧!沒有我的允許,就算是官府也不能隨便抓你走的,更何況我聽說鄭伯伯不想讓你在這兒呢。”

玉淨又不是山匪,她還是羅雲意的貼身丫鬟,而且是被元仲擄去青雲寨的,於情於理她都是個受害者,根本沒道理來流村受苦。

“姑娘,外頭冷,咱們進屋說吧!”玉淨心裡明白,事情要不和羅雲意說清楚,這將是主僕兩個最大的心結。

“好!”

於是四個人進了茅草屋,因爲裡面光線太昏暗,玉淨又找了麻油燈點亮。

羅雲意和羅思雪隨意地坐在了屋裡的牀板上,而玉婷就站在羅雲意的身側,玉淨則站在三個人的面前,彷彿她是待審的犯人一樣。

“玉淨,玉婷,今日權當咱們主僕話話家常,你們都坐下!”羅雲意這次是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兩個人不敢違抗,各找來一個小凳子坐了下來。

“玉淨,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想說的,能說的,你都可以說,我會用心聽的!”對於玉淨這個丫鬟,從一開始羅雲意就感覺到她心事重重,只是她不是那種愛探別人隱私的主子,她在等,等玉淨自己說出來,想必今天應該是個好機會。

玉淨點點頭,先將自己的身世娓娓道來:“姑娘,奴婢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我的爹曾是從五品的太史令,家中本還有慈母幼弟,原本一家人過得和睦安穩,誰知三年前因爲編寫一本史書,一向清廉公正的爹爹被上官誣陷對朝廷存有二心,負責查案的官員又得了好處,冤案已成,就這樣奴婢的父母慘死在獄中,奴婢和幼弟淪爲官奴,後來更被迫分開,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弟弟他被送往何處。後來,我被輾轉賣到覃州的百花樓,那覃州老鴇許我三月之期賣藝不賣身,眼看約期已到,爲保清白又恰逢林老管家在百花樓出現,我便想了法子將自己變成死契家奴,總好過在青樓過下半輩子。”

說起這些玉淨的語氣聽不出來有多麼悲怨,更多的是無奈,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在你充滿希望時令人絕望,又在你絕望跌落谷底時給你拋下一根救命繩索。

遇到羅雲意這個小主子是幸運的,甚至因爲她這小小的山圍村來了不少達官貴人,玉淨之前還想着因爲這些貴人的到來,自己爹孃的冤屈是不是有機會申訴了呢。

“跟着姑娘的這段日子奴婢從來沒覺得苦,反而覺得很安心。在通判府姑娘突然出現救我的那一刻,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要一生一世伺候和效忠姑娘。後來到了青雲寨,我怎麼也沒想到姑娘你會失蹤不見,當時元仲派人把整個寨子都翻了一遍,所有的機關暗道他也都去查看了,但是都沒有姑娘的身影,而負責照看姑娘的那個小丫頭意外跌死在紅杉樹林外,誰都不知道姑娘去了哪裡,是生是死!”想起當時在青雲寨初聽到羅雲意不見的消息,玉淨就從牀上掙扎着起來跟着元仲一起尋找,但是找了許久也沒找到,當時她是真的害怕了。

羅雲意也沒有解釋,她也無法解釋自己的突然不見,只能對所有人都說自己是被困在了浮涼山裡,不過她沒想到那個小姑娘會突然死掉,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爲,想起大樹暗室裡的柳三娘和孫天龍,這還真不好說。

“就在當天晚上,青雲寨就突然出事了,青雲寨的大當家莫東中毒死了,莫東的夫人柳三娘說是元仲下毒害的,只因他一直覬覦青雲寨的寨主之位和莫東藏下的那幾箱金子,而莫青青之前就受了柳三孃的蠱惑給元仲下了軟身散和啞藥,讓他有口難言。與此同時,孫天龍和他的手下竟然出現在青雲寨裡,而剿匪的官兵也都已經到了山下。白天的時候我意外得知青雲寨所有的機關暗道都是元仲和他師父設置的,因爲擔心姑娘不知被困在哪個機關暗道裡,就在莫青青把元仲帶回房間折磨的時候,我用姑娘留給我的武器將莫青青和她的丫鬟弄暈,然後扶着元仲躲進了暗道裡。”

“那後來呢?”

“後來我們順着暗道原本想下山找鄭總兵說明青雲寨裡的情況,元仲說他們原本就是打算歸順朝廷的,只是莫東聽信了柳三孃的話想要繼續留在山上,而他爲了幫兄弟又把你擄上山,這纔給青雲寨招來了滅頂之災。結果半路上我們被孫天龍的人發現,逃跑過程中誤入蛇窟,元仲爲了救我,差點兒就沒命了。等到我們死裡逃生出來的時候,青雲寨已經一片火海,後來聽說魏副總兵攻下了寨子,所有人都死了,柳三娘和莫青青都被燒成了黑炭,而我們一下山就被官兵捉住了,後來就被送到了這裡。”

“你不回山圍村而是跟着元仲到流村,是因爲患難見真情?”想了想,羅雲意覺得這個理由最恰當,在青雲寨的時候,她就看出元仲那傢伙對玉淨很有好感。

玉淨被羅雲意直白了當地話說得臉上一紅,抿了抿脣說道:“奴婢,奴婢一是因爲無臉再回山圍村見老夫人他們,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姑娘,奴婢是活着回來了,但是姑娘卻生死不明,如果不是爲了再見幼弟一面,奴婢應該以死謝罪的;二是因爲奴婢在蛇窟的時候發現元仲他曾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在覃州百花樓的時候,只要有人想輕薄我,總是會有一位蒙面的俠客暗中救我,而這人就是元仲。奴婢不是自由身,本無法決定自己的去處,但老王爺特許奴婢到流村先報救命之恩,同時也等姑娘歸來,現在奴婢任憑姑娘發落。”

“發落?”羅雲意輕輕一笑,“我發落你什麼,你一沒有背主,二沒有作惡,雖說你是死契家奴,但在我這裡相對自由還是有的。那你現在是繼續留在這裡報恩,還是跟我回去?”

“還請五姑娘將玉淨帶回去,這裡不是她應該呆的地方!”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個苦澀的男聲,不一會兒,腳帶鐐銬的元仲走了進來。

屋內的幾人都覺得奇怪,剛纔她們可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聽到,玉婷和羅思雪更是緊盯着元仲瞧了幾眼,這人的輕功絕對在她們之上。

“我早說過你不應該把我們擄上山的!”羅雲意看着神色有些憔悴的元仲說道。

元仲苦笑一聲,說道:“如果能預知到是這種結果,我又怎麼會拿青雲寨的幾千性命做賭注,不過,即便沒有五姑娘在青雲寨,官兵也遲早會攻上去的。”

事後,元仲回想着整個事件越思越明,就算沒有柳三娘和孫天龍的暗中勾結,單憑魏縱對青雲寨的敵意以及他能找高人把自己師父佈下的機關暗道都找出來,就足以想見青雲寨的未來,只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我聽鄭伯伯說,你的武功可比青雲寨的大當家莫東還要高,這副鐐銬根本困不住你,流村也留不住你,你爲什麼不逃呢?”鄭源除了送給羅雲意令牌,還有一封求情信,現在老祖宗不待見鄭源,他便只好求到羅雲意這裡了,爲的便是能保元仲一命。

元仲搖搖頭,特意看了一眼玉淨,然後帶着一絲迷茫說道:“江湖是大,可我的心太小,又能逃到哪裡去,雖然青雲寨沒了,但這裡還有我關心的人。”

“說的也是,你現在是個重犯,青雲寨那些老老小小也都在此服役,鄭伯伯和青雲寨的關係不錯,如果魏副總兵不計前嫌的話,你們在這裡的日子想必也不會太難過。”羅雲意看似隨意地說道。

但她的話卻讓元仲臉色沉了下來,青雲寨這次被滅很大程度上是因爲魏縱的原因,雖然魏達的死已經過去了三年,但是魏縱對青雲寨的恨意卻沒減少,而魏縱絕對不會是一個善心大發的好人,斬草除根一直都是他對待敵人的方式。

“五姑娘,你想要什麼?”元仲不是傻子,羅雲意話裡有話他早就聽出來了,只是他已經是流村的重犯,再想改變恐怕會非常難了。

“其實也不是我想要什麼,是鄭伯伯不忍你將餘生都耗費在流村,說起來你又不是大奸大惡之徒,青雲寨這次也是因爲柳三娘和孫天龍搗鬼才引來災禍,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想個法子讓你從這裡出去。”青雲寨的好名聲在興嶺縣是人盡皆知的,雖然是山匪窩子卻從不做惡事,偶爾還賙濟百姓,這次青雲寨出事很多人都同情不已,而這些也是羅雲意回來的路上聽牛得勝和驢車車伕說的。

“出去我又能做些什麼呢?”元仲顯得有些灰心喪氣。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磨磨唧唧的,能做的事情當然多了,當兵打仗報效國家,行俠仗義幫助百姓,再不濟你有手有腳,拿把鋤頭也能下地幹活。”羅雲意有些怒其不爭地說道。

元仲被羅雲意說得臉上一紅,但他也很快反應過來,思想片刻,突然直直跪在羅雲意麪前說道:“還請五姑娘出手相救,五姑娘若是不嫌棄,元仲自此甘願爲奴,爲五姑娘鞍前馬後、萬死不辭,只望五姑娘在老王爺面前爲青雲寨餘下的性命求個情,讓他們能有個安穩去處。”

“你真的甘願爲奴,不後悔?”羅雲意看着他問道。

“跟着五姑娘,元仲不後悔!”元仲已經下定了決心,留在流村雖有鄭源的庇護,但只要魏縱在,他和青雲寨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青雲寨的老老小小他不能不顧。

“好,我答應你,我會向老祖宗求情的!今天,玉淨我就先帶走了,她一個女孩子在你這裡名不正言不順的,我的人可沒那麼容易被拐走!”羅雲意意味深長地笑着說道。

元仲和玉淨聽羅雲意這樣說竟齊齊紅了臉,怎麼也沒想到會被羅雲意一個小姑娘調侃。

從流村回來之後,羅雲意直接轉道去了山裡,她失蹤的這些天種在大棚裡的那些土豆和蔬菜因爲冬季驟冷寒流的原因,已經大半都凍死了,爲此樑老王爺差點把看守大棚的親兵給處死。

“意姐兒,你來了!”現在樑老王爺臉上已經沒了初見羅雲意歸來時的笑容,愁緒像濃厚的雲層壓在他日漸消瘦的臉上,看得羅雲意也是一陣心疼。

之前,她曾答應葉染修要好好照顧樑老王爺,只是沒想到金玉空間的時間逆差會突然發生改變,想必這段時日老祖宗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又憂思過多。

“老祖宗,您彆着急,我先看看!”羅雲意先來到了栽種土豆的大棚,進入大棚裡面的確是很溫暖,但因爲自己失蹤之後無人會管理這些土豆苗,又加上天氣異常的原因,三分之二的土豆苗已經徹底凍死,另外三分之一雖然多多少少結了果實,但都成了小土豆,和她在空間裡收穫的那些土豆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至於羅雲意後來栽種的那些蔬菜,也有大半因爲保暖不力被凍死了,現在大棚裡的蔬菜稀稀疏疏的看着很像營養不良,所幸那些大白菜是豐收,全都被羅家人依照羅雲意以前交代的方法存放好了。

“這地裡的莊稼就像連着你的筋骨似得,你不在,它們也鬧脾氣不好好長了,這土豆今年是不是種不成了?”樑老王爺因爲羅雲意的歸來心神終於能放鬆一些,這高產的土豆還是小事,明年的春耕纔是大事,那高產的水稻目前可只有羅雲意一個人會種。

“老祖宗,天太冷了,今年還是算了吧,反正冬天很快就過去了,等到暖和一些再栽種。”羅雲意查看一下土地已經被凍得硬邦邦的,重新翻耕也會很麻煩,尤其是自己手裡沒有可趁手的農具。

“那你手裡可還有種苗?”

“有,我在山裡藏着呢!”

兩個人相視一笑,樑老王爺也不問羅雲意那些種苗的來處,而羅雲意自己也沒有明說,反正哪裡來的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能造福百姓。

“老祖宗,有件事情我想求您幫幫忙!”說完了田裡的事情,羅雲意就準備說青雲寨的事情了。

“說吧,什麼事情?”樑老王爺似乎知道羅雲意要問什麼似得,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不好起來。

“我想問您要一個地方還有一些人,不知道您——嘿嘿——”羅雲意笑得有些討好。

“你這鬼丫頭,說吧,什麼地方什麼人?”看着眼前小狐狸樣的羅雲意,樑老王爺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想要青雲寨還有青雲寨裡的那些人,您能做主給我嗎?”羅雲意直接說道。

“是鄭源找你了?”樑老王爺臉色又變得沉肅起來。

“鄭伯伯是來信讓我爲青雲寨和元仲求求情,他是怕魏副總兵公報私仇,反正青雲寨的大當家已經死了,又何必爲難那些無辜的寨民,您一向仁慈,就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了。最重要的是,我看上了青雲寨裡的一些東西,如果您老同意,就讓那些寨民留在浮涼山發揮他們更大的作用,而不是在流村搬石頭。”羅雲意說道。

“把話說明白!”樑老王爺知道羅雲意不是在無的放矢,難道說青雲寨裡真有好東西?

“是!”羅雲意笑着答應一聲,接着說道,“我被困浮涼山的時候,發現山上有很多草木之物非常適合做成染料,您也知道大禹朝的染色之術並不普遍,我聽說就算是天下第一布商覃州許家也只是有兩三種顏色的布不掉色,而且無論是麻布還是綾羅顏色都很單一,我打算提煉出各色染料,並且保證染成布料之後不掉色。”

“可青雲寨的那些人都是反民,你想要人,老祖宗我給你多找一些就是!”樑老王爺沉思之後說道。

“老祖宗,浮涼山可不是誰說進就進的,但那些寨民就不一樣了,那是他們常居之地,肯定比我們這些外來人要熟悉的多,要不然我也不會被困在浮涼山那麼多天,就連破解了青雲寨機關暗道的魏副總兵不也沒在浮涼山找到我嘛,還是用當地人比較好!”羅雲意繼續遊說道。

“非要那些人不可?”樑老王爺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他心裡很清楚,羅雲意這就是在變相爲青雲寨的那些人求情。

“老祖宗,那些人最好!”羅雲意也不繼續強逼,這件事情還是要看樑老王爺的意思。

“行,回頭我讓魏縱把人給你送去,不過,意姐兒,老祖宗可事先把話和你說明白,這些人送給你可就是你的人了,日後他們有個什麼過錯,你這個當主子的可脫不了干係,這樣,你還願意嗎?”樑老王爺一雙銳利的雙眼看向了羅雲意。

“您放心吧,人在我手上,出了事就是我的事!”羅雲意也不是頭腦一熱就答應下來的,當日在路上看到那些青雲寨的寨民,她心裡也不好受,說起來青雲寨的事情多多少少和她有些關係,不幫助那些寨民她自己也於心不安。

而從山裡出來之後,羅雲意就直奔羅良承所在的地方,還有一件重要東西需要交給他老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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