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二公子。”宋青苑轉了話音。
看宋青苑反應如此之快，應對得體，二皇子滿意的笑了。
“宋農女果然聰慧。”
說到這，二皇子的餘光，探究的看着蕭景鐸。
他可沒忘，這位大齊國第一位農女封號，就是由蕭景鐸請封而來的。
想即此，二皇子的笑意加深，審視的打量着宋青苑，從頭到腳。
鷹隼一般俯視的目光，帶着莫名的壓力，看的宋青苑很不舒服。
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又很快鬆開，“二公子請坐。”
宋青苑微微一拂，恭敬的請二皇子坐下，隨後以整理書籍爲藉口告退。
她雖是東道主，可也是個女子，沒有必要當着這麼多文人學子的面，在二皇子面前刷存在感。
“等一下！”
二皇子看着搬進來的書箱，饒有興趣的問道，“這可是新置辦的書籍？”
“是！”
貴人問話，不能不答，宋青苑只能耐着性子留了下來。
“這些書籍，是家兄從京城捎回來的。”
“京中書籍多，包羅萬象，家中兄長就把聚友軒中沒有的書籍，抄錄或買下以做填充，供榆林縣學子借閱。”
“有多少本？”二皇子問道。
“三千零八十九本。”宋青苑隨口答着，這是她早計算出來的數字。
“三千多本……確實不少！”二皇子點點頭。
“這個數量，快要趕上大文豪的藏書。”
“二公子謬讚，米粒豈能與日月爭輝。”
若單從數量上論，聚友軒的藏書或許不少，可若說質量，卻是拍馬不及。
文人墨客珍藏的書籍，必是真品，聚友軒這些書多是多，可充其量只是盜版，拿不出手！
“宋農女不必妄自菲薄。”二皇子擡擡手，虛指着周圍的文人學子。
“書籍雖普通，卻能爲廣大寒門士子提供便利，宋家此舉大善！”
宋青苑淡淡一笑，泰然自若，“謝二公子誇獎。”
又簡單的詢問了兩句，示意宋青苑可以退下。
宋青苑微微頷首，瀟灑的轉身，一舉一動雖沒有大家閨秀風規範，卻也絕不怯場，身上毫無小家子氣。
大方的談吐，毫不做作的舉動，到是讓二皇子的眼裡，帶上了兩分欣賞。
“明眉皓目，聰明，機敏，這個小丫頭倒是難得。”
“果然不愧是普惠大師推算出的潛龍之地，養出的人，都帶着靈透勁兒。”
“潛龍之地，瑞氣普照，榆林縣近水樓臺，多得了兩分福澤，亦不稀奇。”
蕭景鐸腰背挺直，目不斜視，穩重老遲。
“景鐸所言極是！”二皇子贊同的點頭。
“榆林縣果真是一塊妙地，尤其是這聚友軒！”
二皇子說的頗有深意，眼中流光溢彩，一抹金光一閃而逝，不知在算計着什麼。
另一邊宋青苑，田菊，已經帶着聚友軒的掌櫃以及小夥計，開始分門別類的擺放書籍。
田菊動作僵硬，額間汗如雨下，沁透衣衫，拿着繡帕，一下一下無意識的擦着。
越擦汗越多，呼吸都加重了兩分。
注意到田菊的異樣，宋青苑詫異的看了一眼，“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沒有！”天菊搖搖頭，苦笑的擦了一把汗，“奴婢就是緊張。”
二皇子到宋家宣旨時，田菊也在其中跪下接旨。
雖然沒敢正面直視二皇子容貌，可她認識蕭景鐸。
能和蕭大人坐在一起，又讓宋青苑恭敬行禮，稱呼二公子的人，除了當今的二殿下，還能有誰。
這麼個權勢滔天的大人物，在後面品茶，她這個小奴婢，自然覺得壓力山大。
宋青苑回頭望了一眼對坐的倆人，輕聲道，“又不是洪水猛獸，怕什麼。”
“姑娘，你都不害怕嗎？”田菊壓低了聲音。
她是小老百姓，面對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膽怯纔是人之常情。
“不會！”宋青苑搖頭。
封建思想下產生的地位不平等，進而衍生出的自卑，並未印在她的骨子裡。
她或許，會因爲上位者給予的壓力而緊張，卻絕不會害怕膽怯，而這份緊張……
或許是因爲與蕭景鐸接觸的久了，相處的時間長了，慢慢的也消失殆盡。
“姑娘真厲害，奴婢就做不到！”田菊佩服的看着宋青苑。
真不愧是她家姑娘，這份淡定自若，是一般的女子無法擁有的！
田菊暗暗的想，若是她家姑娘生在京城，那又該是怎樣的風華絕代。
說話的功夫，王侍郎帶着宋老爺子，包括衆多官員來到聚友軒。
他們已備好酒席，準備請二皇子以及蕭景鐸前去赴宴。
這舉動一出，聚友軒內的文人，學子才恍然大悟。
原來，剛纔與他們討論學問的是二皇子殿下。
“無需多禮，二皇子連忙扶起衆人。”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態。
“今日是以文會友，衆位學子無需多禮。”
“學海無涯，榆林縣學風如此濃郁，確實是讓人心馳神往之地。”
“望衆位以後勤學苦讀，鑽研學問，以後參加科舉，走上仕途，爲我大齊爲天下百姓，貢獻一份力量。”
二皇子鼓勵性的客套話，聽得衆位學子一陣激動，恨不得手舞足蹈，但身上終究是保持了文人的矜持。
於是各個拱手道，“謹遵殿下之命！”
“必不辜負殿下所望，用我等一身所學，爲大齊、爲天下百姓，做力所能及之事。”
“好！好！好！”
二皇子滿意的大笑，“衆位皆是我大齊的棟樑之才，本殿下期待與衆位在京城相聚。”
安撫了學子高漲的情緒，二皇子帶着衆人離開聚友軒，其中也包括蕭景鐸。
衆位學子，文人起身相送，宋青苑也不例外，“恭送二皇子殿下！”
聲音一浪蓋過一浪，擦身而過的瞬間，宋青苑伸出手，仿若無意似的，與蕭景鐸的手輕輕擦過。
一行人離去，聚友軒內議論開來，“二皇子殿下賢德，禮賢下士。”
“二皇子剛與我討論學識。”
“二皇子當真是德才兼備之人！”
“二皇子剛纔還……”
爲二皇子歌功頌德的聲音不斷。
宋青苑淡淡看着，二皇子一波操作真是溜啊！
隨便幾句話，就收買了榆林縣學子之心，哪會是簡單的人物！
宋青苑舉起手，看着自己白皙纖細的手指，她剛纔調戲了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