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子祺請了薛陽陽到正廳裡坐下,春草便出來了,穿着中衣站在臥室門口,披頭散髮,看到薛陽陽,好奇的開口,“你怎麼過來了?”
薛陽陽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呂子祺黑着臉,立馬用身子擋住了薛陽陽的視線,往春草走過去,直接將春草推進了臥室裡,把門關上。
春草沒反應過來,有些冷,動作迅速的縮進被子裡,詢問的眼神看向呂子祺?薛陽陽還沒回答她過來幹嘛呢,怎麼就把自己推進來了?
“以後出臥室先穿上衣服。”一看春草表情,就完全沒當回事兒,呂子祺有些無奈搖搖頭,這媳婦兒這大大咧咧的性格,真的是拿她沒辦法啊!
待春草穿好le 衣服,頭髮隨意扎到腦後,兩人才出臥室門,春草正準備再開口,便見對面的臥室門開了,薛月月一出門便開口了,“哥,你怎麼過來了?”
“接你們回家。”薛陽陽淡淡的開口。
萬雲站在門口,累的只喘氣,看着薛陽陽一臉控訴,“累死我了,表哥,你都不等我。”
薛月月撅着嘴,走到薛陽陽對面坐下,“我纔不回去呢,哼!回去又讓外公逼我嫁給表哥麼。”
“外公今天就要起身回上京了,萬風萬雲也要跟着回去了。”
“那你也要走了麼?”薛月月一臉委屈的看着哥哥,纔回來沒多久,又要走了,自己都沒跟哥哥一起久呆過,有些傷心。
“我暫時不走,在家陪陪爹孃。”
春草呂子祺看沒他們什麼事兒,兩人便去了廚房洗漱做飯去了。聽見正屋傳來的說話聲,自家小姐已經起身,小蘭便也去了正屋。
飯還未做好,便聽見月月在院子裡喊春草,兩人出去,便見小蘭萬雲手上都提着行李。
“這是要走麼?這麼急?吃了早飯再走吧。”春草見幾人是準備走了,便開口。
“不了,老爺子說下午就要出發,元宵前要趕回上京,我先走了,你要找我就帶話給張掌櫃,張掌櫃會傳信給我。”萬風開口。
呂子祺有些擔心的看着春草,害怕春草跟上次一樣,發現自己媳婦兒並沒什麼異樣,才放心了些。
“這麼大的雪,怎麼走呢?”這裡交通這麼不便利,春草有些擔心的開口。
“騎馬回去,而且越往南雪就不大了,沒什麼問題。”萬風看出了春草的擔心,難得認真的跟春草解釋。
“那好吧,一路小心些。對了,紅酒怎麼辦?”春草想起昨天萬風說要帶去上京的。
“這天氣,也沒辦法運的,等過些時候我讓張掌櫃過來拉了給我送去上京吧。”
送走幾人,家裡就只剩下大丫了,三人吃過午飯,新媳婦第一年,正月初一是要守家裡的,無所事事,想去玩兒雪,呂子祺卻是不讓了,只好拿出昨晚的紙牌跟大丫打牌了,呂子祺並不參與,只是在旁邊看春草打,偶爾指點下春草,大丫不樂意,說是兩人欺負她一個人,春草便笑話大丫,趕緊嫁人,鬧的這性子一向挺野的大丫臉都有些發紅了,嘻嘻哈哈,打打鬧鬧,時間倒是過的挺快。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呂子祺便留兩人玩兒牌,自己去了廚房做飯,吃過飯天色便漸晚了,天空又洋洋灑灑的飄起了雪,這裡的天氣就是這樣,進入冬天,一下雪基本就是冰天雪地了。
早早歇息,第二天一早便是回孃家了,大丫不願意一起,堅持要去大郎家,春草不放心她一個人,便自己先回了孃家,讓呂子祺送大丫過去了再過來。
春草作爲出嫁的新媳婦,第一次過年回門,哥哥嫂子都沒有走人家,在家裡等着兩人回去,大丫去了大郎家,說是今天不會回來的,晚上也就沒有回去,直接歇孃家了。
初三,嫂子也要回孃家了,春草呂子祺也回了家,不一會兒,大丫的舅舅便找來了,說是來接大丫過去,春草便讓呂子祺帶了他去大郎家接了大丫。
家裡安靜了下來,外面飄着雪,天氣冷,兩人便都窩在炕上,春草拿着紙和自制雞毛筆,趴在炕桌上寫寫畫畫,呂子祺坐旁邊看書,他是計劃今年參加三月春試的,還是得準備準備。
春草寫寫畫畫的累了,便撐着頭看外面的雪,呂子祺一會兒瞄春草一眼,看春草一直看雪,便伸手轉過春草的頭,雪不能一直盯着看,壞眼睛。
春草便有些無聊的看着呂子祺,這家裡突然就變的冷清了,也沒什麼事情做,有些不習慣了啊。或許可以生幾個孩子,家裡便熱鬧了。
這個想法冒出來,春草便搖了搖頭,自己還這麼小,生孩子太可怕了,這古代醫療不發達,要是難產了怎麼辦?
“想什麼呢?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嘆氣的?”呂子祺看着春草開口。
春草挪啊挪,一直挪到呂子祺身邊窩進呂子祺懷裡,“都走了,沒事兒做了,我就是覺得無聊了。”
都走了,呂子祺是開心的,終於可以安安靜靜跟春草呆一起,沒人礙眼也沒人打擾了。
呂子祺一手摟着春草,安慰的在春草背上拍了拍,另一隻手在炕桌上重新翻出了一本雜記,春草感興趣的書,“我念書給你聽。”
春草在呂子祺懷裡拱了拱,點點頭,呂子祺便就着上次做記號的地方開始唸書,臥室裡只回蕩着呂子祺低沉的聲音,這對於春草如同催眠曲,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呂子祺看着窩在自己懷裡睡着的春草,笑着搖搖頭,換了一本書開始看。
初四下午,大丫便自己回來了,一進屋子便只呼冷,躲進了屋裡炕上窩着了,春草怕她冷着,讓呂子祺給炕生了火,到吃晚飯的時候,大丫纔出來,情緒有些低落。
春草以爲大丫在舅舅家受了委屈,開口安慰,“不愛去大舅家,以後推了不去就是了,別放心上。”春草擡頭看了一眼春草,纔開口,“這麼大的雪天,我有些擔心爹,他肯定會冒雪回來的。”
“你不用擔心,南邊是沒這麼大的雪的,只有靠我們這邊才這麼大的雪,回來要經歷的風雪天氣,也就只幾天的路程。”聽呂子祺如是說,大丫才放心了一些。
冰天雪地的天氣一直會持續到二至三月,剛下雪幾天的新鮮勁兒過了,春草也就不鬧着玩兒雪了,日子不緊不慢的過着,春草無所事事,倒是畫了不少衣服的樣板,初八這天,準備拿幾張再送過去給娘跟嫂子看看。
吃過早飯,便出了門,大雪天,呂子祺是不放心春草一個人出門的,要跟着一起,大丫不去,便留在了家裡。
過去的時候,只有娘跟嫂子在家,兩人正在屋裡縫着春草留下的圖紙上的衣服,聽嫂子說哥一早就去找富貴去了。
春草又拿出幾張紙,這次畫的衣服圖紙,較上次的樣式要複雜一些,讓娘跟嫂子看看,能不能做出來,春草娘看了看,開口,“做倒是能做出來,就是有些費工夫,你上次給的圖紙,這幾天沒事兒我跟你嫂子一直在搗鼓,如今也只縫出來一套。”
“主要是這些個式樣比較繁瑣,我跟娘也沒做過,要邊嘗試便做,還的仔細的琢磨,速度就慢了下來。這第一件做了出來,做第二件知道怎麼做了,也就快了。”嫂子也開口說道。
春草娘拿了縫好的給春草,三件套,無袖小褂,小立領,右邊斜開衣襟,到靠近右袖口下,一排排扣到底,領下一圈用布摺疊成的小花邊,腰部稍稍收了下腰,裡襯的衣服便比較簡單,圓領收腰貼身長袖裡衣,褲子是普通的貼身直筒褲。
“這樣式得照個人尺寸做,大小合適穿着纔好看,剛開始做大了,試了試,穿身上可不好看,於是便按照我的尺寸改小了,這樣便好看了,就是剛開始我跟娘都沒有想過顏色搭配,這裡面的衣服是跟小褂同一匹布做的,若是換個顏色搭配一下,應該更好看的。”柱子媳婦放下手中針線,牽着衣服給春草說明。
春草點點頭,覺得嫂子還挺有想法的,就着其餘幾張圖紙,給嫂子講解,娘也在一旁聽着。
到了晌午,春草娘準備做飯,春草將圖紙留下,起身跟着呂子祺便告辭回家了,家裡就大丫一個人在家,沒有留下吃飯,春草娘也不好強留,便讓兩人走了。
初十的時候,大郎過來了,居然帶着薛月月,兩個人旁若無人卿卿我我的膩歪勁兒,看的春草都有些酸了,自己跟呂子祺成親這麼久,也沒他倆如此膩歪,便想故意調侃兩人幾句,“你們這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麼?”
“當然了,大郎已經去我家提親了,我爹孃也同意了。”薛月月得意的道。
“動作這麼迅速?”春草驚訝有些驚訝,“大郎你爹同意了?”
“反正我是提親了,他不同意又能怎麼辦,難道去月月家退親麼。”大郎也沒想到其實這麼簡單就解決了,之前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辦法,還是後來萬風怕家裡人真逼薛月月嫁給他,纔給自己出的這個主意。
“你爹孃也就答應了?”這時代如此鮮明的等級觀念,大郎就一農戶人家,這月月爹孃就這樣答應了,真是不可思議,春草有些不確認的問月月。
“爲什麼不答應啊,我爹孃還是背的家裡私奔到雙石鎮成親的呢,就是我娘說,等我們定親之後,大郎得去二表哥那兒參軍三年。”薛月月癟癟嘴,二表哥在北方邊關駐守,防止戎族的騷擾,自己得跟大郎分開三年呢,不過還好離青陽城不遠,她可以偷偷過去看他。
春草挺能理解月月娘的苦心,估計是想大郎參軍,有孃家人照拂,最好能混個武將之類的,月月嫁給他,也就不至於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