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玩兒的挺嗨,不知不覺便到了孃家了,春草還在院子門口,就開始大喊大叫了。
“嫂子,我來看我的侄子了。”
柱子媳婦正坐在屋裡的炕上,聽見春草的聲音,便準備起身出門,柱子卻比她快一步按住她,“你好好坐着,她自己會進來了的。”
柱子媳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還是跟春草學來的,懷個身孕,大夫說還不到兩個月呢,這都不讓自己下牀了,那剩下的幾個月不得都憋牀上了。
春草已經快步鑽進了房裡,看嫂子要起身,哥哥卻按着嫂子手臂,好笑的開口,“你們這是幹啥呢。”
柱子媳婦看春草進來了,便不再掙扎,乖乖坐好,見自家媳婦兒不起身了,柱子才鬆了手,招呼站在門口的呂子祺去前廳坐。
春草在炕邊坐下,便聽見自己嫂子抱怨,“你哥連牀都不讓我下了,這纔不到兩個月,還剩下八個月不得憋死啊。”
春草悶笑出身,伸手摸了摸嫂子的肚子,“好神奇,這裡面居然有個小傢伙了。”
柱子媳婦看春草完全不搭理自己的話,便拍掉春草的手,一臉幽怨的看着春草,春草便笑着道,“我勸勸哥哥,你這身子底子不好,確實要偶爾適量的運動,但是你也一定要注意,不能過量運動,容易動胎氣。不能長時間坐着,偶爾起來散散步,走一走,當然也不能長時間站着,少顛簸,不能做重活兒。”
柱子媳婦一臉吃驚的看着春草,這春草也沒生過孩子,怎麼知道這麼多。
“我特意買了這方面的雜書,從雜書上看來的,爲以後生孩子做準備。”春草看出嫂子的疑問,反正呂子祺也不在,便開始在嫂子面前瞎掰。
柱子媳婦卻是信了,認真的道,“我記着了,我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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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只是你這懷孕了,我開成衣店的計劃便要擱置了。”春草遺憾的開口。
柱子媳婦的眼神也有些暗淡,這個孩子她是一定要好好保護的,勢必不能跟着春草開店。
“這樣吧,我這段時間沒事都在家裡畫樣板,我把樣板交給你,你養胎在家沒事,便研究做法吧,到時候我多買一點布回來,你就多做點成衣,等明年的時候,咱再開成衣店吧。不過你得注意身體,不能長時間坐着,晚上不能點着油燈做針線。”
“你可以先把鋪子開起來啊?”嫂子覺得即便自己懷孕了,春草還是可以開的呀。
“我今年開春了,便打算建紅酒莊園,還要建葡萄乾作坊,反正我事兒挺多,沒時間開成衣店的。”春草說出自己的計劃。
柱子媳婦遺憾的點了點頭,那也只能先擱置了。
聊了半天,春草發現一隻沒聽見孃的聲音,便問道“娘呢?”
“娘去村裡找人買老母雞了,說是我身子骨瘦弱,得殺老母雞補補,應該快回來了。”
家裡也有老母雞,還要去村裡買,春草瞬間明白,估計娘是去村裡三姑六婆面前嘚瑟去了,以前聽村裡哪家媳婦子又有了,娘回來沒少拿嫂子出氣,如今終於懷上了,少不得出去轉悠幾圈了。
正說着,外面便傳來孃的聲音,“子祺過來了呀。”春草便扶着嫂子起身,一起出了東廂房的門。
兩人留在孃家吃了晌午飯,春草再給哥哥普及了一遍“孕婦須知”,下午些纔回了家。
回到家裡,呂子祺便提起,方大郎定親,送多少禮金合適,春草想了想,自己家喬遷的時候,兩人都有心的送的禮物,還是給兩人準備禮物吧。思來想去,春草決定,給兩人設計一套訂親禮服,呂子祺覺得春草設計出來的衣服也挺不錯,很是贊同春草的提議。
這裡的衣服基本上沒有什麼新穎的款式,成親的禮服,也就是衣服的顏色是大紅色,再繡上不同的花樣了。男式的除了普通的對襟上衣長褲,就是長袍了,女式的都是小立領,對開衣襟,連肩寬擺袖,上衣中長開衩下襬,褲子都是正統的直筒長褲,區別只在於繡花跟顏色。
自家媳婦兒也不會做衣服,呂子祺想着又只能麻煩娘跟嫂子了。春草卻不同意,說不是親自動手,不能代表他們的心意,最後經兩人商議,春草拍板,她負責設計裁剪,呂子祺負責針線。
呂子祺老大不樂意,自己成親的衣服都不是媳婦兒動手的,最後居然便宜了方大郎。
第二天上午,春草在家畫樣式,呂子祺去了鎮上採購所需的布料。
時間有限,而且兩人做衣服都是半吊子,春草決定儘量做的簡潔點。
男式春草畫的是古代經典的婚禮禮服,斜襟束腰長禮服,女士較爲複雜一點,借鑑唐裝的特點,裡面是裹胸及腳裸長裙,外面是半開襟束腰罩衫,下襬從下腰處層疊向後延伸,後襬比裡裙稍長,兩件禮服的袖子都做成水袖。
冬天的白天時間短,且雪天路也不好走,又沒辦法趕牛車出門,呂子祺買了布回來,是借的方叔的馬回來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兩人吃過晚飯,便開始搗鼓嫁衣了。
呂子祺買的布倒是挺不錯,是專門製作嫁衣的布,紅色素面紅綢,和上面帶着金色花紋的紅綢,還特意買了量尺跟紅色絲線。
這十多天下來,兩人基本就窩在家裡做禮服了,等衣服做好,還是挺像模像樣了,晃眼都已經二十六了。
二十七這天,春草讓呂子祺將禮服給送過去,二十八這天兩人就能穿上了,呂子祺回來,告訴春草,方大娘讓兩人一早便過去幫忙。
臘月二十八一早,春草難得的起了一次早,兩人草草吃過早飯,便趕往方大郎家裡了。
這裡的訂親,也就是下聘,之後便算是未婚夫妻了。流程是女方及親屬等人去男方家裡參觀,協商聘禮,也算是先認個親,吃過飯後,男方便會將聘禮等物跟女方來的人一起送去女方家裡,就算是成了。
農戶人家,就更簡單,男方直接下聘,擇吉日便成親即可。聽呂子祺講完,春草就記起自己根本沒訂親啥的便嫁給呂子祺了,去的路上,挽着呂子祺胳膊的手不時的掐他一下,以示自己不滿。
呂子祺有些無奈的抓住春草的手,伸出手臂,將春草摟進懷裡,“幹啥呢?”
“我們都沒有訂親。”春草撅着嘴,覺得肯定是呂子祺沒把自己當回事兒。
“我沒有親戚家人,所以跟你娘商量着省了這一環節。”呂子祺解釋,春草傲嬌的哼了一聲,便站着不走了,讓呂子祺揹她。知道春草使小性子,呂子祺便蹲下,背了春草繼續往前走。
到了大郎家裡,大郎已經穿上了呂子祺春草給做的禮服,果然是人靠衣裝,這錦袍穿上身,也是一俊朗公子。
看到兩人來了,方大郎還嘚瑟的在兩人面前轉了一圈,“是不是一表人才?”
春草點了點頭,開口,“不錯,不錯,書呆子,咱的手藝真是不錯。”故意忽視方大郎的存在。
方大郎正待表示自己不滿,方大娘便迎了出來,“子祺,春草,過來了呀,外面冷,快進屋子坐。”兩人跟方大娘打了招呼便進了屋。
方大娘叫兩人過來,是幫忙接親的。晌午時候,遠遠見到一行幾人騎馬,身後跟着一羣人往這邊來,方大郎家請來的主持訂親儀式的老秀才便讓迎親人站在了門口。方大郎帶頭站最前面,其次是方大郎爹孃,後面便是請來的幾個親戚,方叔跟大丫也都在,春草呂子祺也站在親戚隊伍裡面。
第一次參加這種訂親儀式,春草覺得很是新奇,不停的張望,騎馬的幾人提前下了馬,身後有人走出來牽着,一行人便往這邊走來,走在最前的一對中年男女,男子俊美的五官跟薛陽陽如出一轍,面帶和藹的微笑,旁邊的女子,同樣貌美,眉宇間透着一股子英氣,這兩人應該就是月月的爹孃了,身後便是薛月月,穿着春草做的仿唐裝的禮服,今天倒是規規矩矩的站在爹孃的身後,更顯的美豔卻不失端莊,薛陽陽也面帶微笑,站在薛月月身旁,這一家子,真是養眼啊,門口迎親的人,個個看的目瞪口呆。
後面跟着的一羣人,微低着頭,很是普通,應該是跟着的一羣僕人丫鬟婆子了。
待人走近了,老秀才還在呆呆看着,方大郎伸手拉了拉,老秀才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來。
“灼灼桃夭,韶華傾之。蛾眉倩兮,君子慕之。宜家宜室,福履將之。絲蘿喬木,恩愛篤之。今大週六八三元年正月二十八,吾攜方大郎及親友,迎薛家衆親朋進門。迎親拜禮。”說完老秀才便低下頭行禮,身後衆人跟着行禮。
薛家隊伍裡有人高喊“回禮”,接着就是一唱一和的各種禮詞,纔將薛家人迎進門。
之後便是分桌而坐,薛家人跟方家人同桌,春草呂子祺便跟方叔大丫坐了一桌,還有幾個方家的親戚。
老秀才先是念了一大堆訂親詞之類的,再讓兩新人敬酒,便算是禮成,可以開飯了,完了之後方大郎便帶着聘禮跟薛月月一家人去了鎮上,也就沒春草等人啥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