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好友一劍68的打賞~~)
楊彥雖然對清朝沒什麼好感,但憑心而論,大清對付蒙古人的那套他還是挺欽佩的,於是補充道:“歷來中原強大,無不對草原用兵,我與草原諸部之間,也遲早有一戰,不過在戰後,我不會徹底消滅強族,畢竟強族去了,會有別族取而代之,防不勝防,明面上的對手總是好對付些。
將來我會挾大勝之威,邀各部單于及宗族入朝爲官,終生不得離京,另把各部分割,劃定放牧範圍,嚴禁越界,一旦越界,立召各族聯軍共剿之,由朝庭派駐將軍管理,軍權歸將軍所有。
同時鼓勵胡族築城定居,大力發展中原與草原諸部的商貿往來,儘量保障草原牧民的最基本生活要求,使其不因走投無路而南下劫掠。
最後,便是在草原上推廣佛門,凡信佛者,享崇高地位,大成者,賜號法王,法王及其所屬諸道不納稅,不服役,由牧民供養,養成一個腐朽,四體不勤的特權階層,使草原人看到信佛的好處,以逐漸取代那原始野蠻的薩滿教。”
“哦~~”
柳蘭子恍然大悟,滿臉的欽佩之色:“將軍您這可是絕戶計啊,勝過千軍萬馬,佛門溫和,勸人向善,不事生產,除了唸經打座就不務正業,久而久之,能洗去塞外胡族的兇戾,而且信佛需要出家,不能生育,信佛的人越多,草原上的人口就越少,最終會萎縮至不能再對中原構成任何威脅!”
不僅是崔訪,就連刁協都是臉上寫了個服字,這樣的毒計,已經不是人能想出來的,至少他們的思維還侷限在修築長城方面。
刁協不由讚道:“將軍果然妙計,有此良策,百年之內,胡族將再不爲患!”
“此事說易行難,怕是百年之功,都未必見效啊。”
楊彥呵呵笑着搖了搖頭,他深明學我者生,似我者死的道理,大清能奴役蒙古,實因蒙古已經腐敗衰落了,各部之間又有不共戴天之仇,再憑着與蒙古的盟友關係,才一步步把蒙古人誘入深坑。
而在這個時代用這種手段,有兩大困難,一方面是佛門尚未取得足夠的影響力,另一方面,草原各族也在冉冉升起,不象蒙古在猛一波爆發之後,仿如耗盡了草原的氣運般,從此萬劫不復。
不過凡事總要試一試,做了固然有可能失敗,不做卻永遠不會成功,況且東海軍有火炮,將來如能弄來橡膠,製造出橡膠輪胎,移動速度將大爲提高,火炮也會逐漸小型化,增加其靈敏性,適應草原的地貌特徵。
同時,按大清對蒙古的作法分化打壓草原諸部還有個好處,就是必須以北京爲都,方便草原各部進京朝見,這可以使他將來逐漸把都城從洛陽遷往北京。
“將軍,桓溫與謝奕有急事求見。”
這時,有千牛衛來報。
“哦?”
楊彥一怔,立刻就意識到建康發生了天大的事情,連忙道:“快請!”
“諾!”
千牛衛施禮離去。
刁協與崔訪相視一眼,估計是楊彥的私事,於是也告辭,從偏殿離開。
柳蘭子倒是留了下來,着人把几案收拾乾淨,不片刻,謝奕與桓溫急步而入,桓溫也顧不得客套,匆匆把謝奕介紹過去之後,就直接道明瞭前來的目地。
末了,桓溫又補充道:“楊府君,你一定要救出女皇啊,若是被那僞主污辱,女皇的名節就毀了。“
”毀了?“
楊彥詫異的看着桓溫,暗道袁女皇被司馬衝玷污了清白跟你有什麼關係,因着歷史的原因,楊彥對桓溫印象不是太好,總覺得此子心術不正,過於勢利,不知感恩。
當然了,桓溫的才能是有的,楊彥也清楚袁耽在建康不任事,一應庶務交由桓溫代辦,這就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擱在清朝,是屬於嘴裡哼着小曲,手上託着個鳥籠子的那一類。
不過楊彥尚不至於對袁耽有什麼看法,畢竟人有百相,不可能誰都有上進心,況且袁耽與他結識於微末,本質不壞,也足夠仗義,將來他會給予袁耽地位和富貴。
實際上楊彥有時挺羨慕袁耽的,吃喝玩樂,無憂無慮,這纔是人生啊!
相對而言,如桓溫這類人,是既要用,又要防,不能讓其獨當一面。
謝奕從旁小聲道:”元子欽慕女皇,聽聞女皇將被僞主強娶,心急如焚。“
桓溫頓時臉漲的通紅。
”哦~~“
楊彥理解的笑道:”原來如此,我視女皇如妹,自不會坐視她被賊人污辱,明日我便發兵往建康,你倆一路趕來,必是舟車勞苦,我先着人安排休息,今晚再擺宴招待二位。“
”有勞了!“
桓溫和謝奕連續趕了十天路,早已吃不消,稱謝之後,被千牛衛帶出。
楊彥立刻召集人手,佈置任務,不片刻,衆將與僚屬雲集,在瞭解到情況之後,荀豹道:“既然是袁耽有難,那確應盡力救援,只是荊襄水軍是個麻煩,必不會坐視我軍渡江,而水軍實力不足,怕是難以與荊襄水軍在江面爭鋒,故此去江南,人手不宜太多。”
若是別的諸候聽到這種話,難免心裡會起猜忌,但楊彥不會,荀豹說的是實情,更何況若連起兵之初就跟隨的荀家人都不信,那他還能信誰呢?
楊彥不想把自己搞成孤家寡人,聞言點點頭道:“荀豹你說的不錯,我帶萬騎渡江,來人,傳我將領,着蔣將軍做好準備,明日隨我南下,再去孫家聯繫,借調所有空餘船隻。“
”諾!“
幾名千牛衛快步奔出。
楊彥又道:”既然動了手,那就索性擼到底,管商,在我走了之後,你率軍攻打下邳,王邃羊鑑若是乖乖投降,一切好說,若敢負隅頑抗,我予你生殺之權。“
”諾!“
管商激動的應下。
楊彥把目光投向了郭默。
郭默心肝猛的一跳。
實際上楊彥對郭默還是很器重的,經過一段時間的瞭解,發現郭默並不是史書上記載的那樣不堪,此人有勇有謀,又識進退,算是一員良將。
至於最爲人垢病的背棄李矩,這二人本就不是一路人,談不上背叛,另還有郭默殺妻,這也要辯證來看,以現代人的價值觀,殺妻很難讓人接受,但在古代,別說殺妻,就連殺子都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比如徐龕,他的妻兒皆陷在襄國,生死不知,而他從未有過營救之心,也沒見誰對他鄙視。
說到底,古人因生存艱難,比現代人自私,別看嘴上整天微言大義,但事到臨頭,自己活着纔是正理,楊彥也沒辦法,只能默認這種歧形的價值觀。
楊彥又道:“郭默你先配合管商取下邳,然後南下取淮陰,明年夏季,你倆在歷陽等我,下邳與淮陰吏屬,由崔公與刁公商議決定!”
“諾!”
衆人施禮應下。
楊彥最後撇了眼張建和於藥:“你二人隨我去建康!”
原本楊彥是打算把容娥帶往建康,重開期貨市易行,坑死那些江東士族,但今次蒼促,需要輕裝簡行疾行軍,一個弱女子很難經受住,而且沒法帶太多的兵力,在楊彥的預估中,要想護得市易行的安全,至少要在建康留三萬卒,否則被各家士族合力圍攻,很難討得了好,因此這次只能算了。
不過事不過三,下一次再往建康之時,市易行無論如何都要建起。
當天晚上,楊彥擺宴招待桓溫和謝奕,另有虞喜和虞仡陪同,聽說楊彥要往建康,堂兄弟二人自是不會再留,於酒宴結束之後,就回館驛收拾行裝,第二天一早,與楊彥去往碼頭,卻正見佛圖澄、安令首與竺法雅等着呢。
楊彥誦的金剛經,約爲全文的十分之一,有如一道佳餚上桌,才嚐了一口就端下去了,三僧心癢難耐,都認爲楊彥手頭有全本的經文,於是決定跟去建康,找時間再討教。
況且建康也有佛門,他們想了解建康的佛門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