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六章 再逢石虎

明軍徐徐前行,對面羯軍也緩緩馳來,亦有數萬人馬,彷彿楊彥與石虎心有默契,會面打個招呼。

明軍位於西南方,羯軍位於東北方,相隔裡許嚴陣以待,互相打量着對方陣容。

講真,楊彥與羯人雖交鋒多次,卻從未有過列陣以待的情形,要麼是遭遇戰,要麼是破擊戰,不可能拉開架式,與羯人互相對恃,此時眼也不眨的打量着對面。

從精神面貌來看,羯軍更勝於趙軍,人人目現兇光,殺氣繚繞,恨意噴薄而出,顯然把此戰當作了復仇之戰,尤其是中路的萬騎,均是黃鬚黃髮,深目高鼻,面容仿如鐵鑄,目光銳利,神色沉凝,一看就是精銳中的精銳。

根據從佛圖澄處得來的消息,石勒的中軍禁衛雖由石虎統領,但石勒有一支屬於自己的真正禁軍,這萬人便是禁軍,中軍或會混有匈奴、羌、氐各族,禁軍卻只由羯人擔當,且僅爲石勒本族親族、以及親近族。

有左右衛、左右禁、羽林騎、龍騰中郎、親御郎等各種名號,地位也高於石虎的中軍禁衛,是全軍的最精銳,石虎雖掛着都督禁衛諸軍事的頭銜,總統禁軍,但無權調動石勒的禁衛。

石勒禁衛由十八騎之一的逯明統領,號衛將軍,此人韜略不顯,唯一的好,就是沒什麼才能,無比忠心,畢竟執掌國主的貼身近衛,太有才了反讓人心難安。

而今日這支軍隊出現,也可看出石勒有畢其功於一役的心態。

荀灌亦是眉心微鎖,顯然,單從軍容來看,羯騎不會弱於明軍騎兵,至於牛千衛與羯趙禁軍誰強誰弱,暫不好說,千牛衛吃虧在人手偏少,雙方沒交過手,誰也不能輕下斷言。

楊彥又把目光移向了石虎。

石虎沒太大的變化,仍是方面大耳,絡腮鬍,體形健碩,渾身充滿着爆炸性的力量。額角微凸,顯得冷酷無情,那平靜如水的眼神中,隱藏着陰霾暴戾。

這讓楊彥更加可以確定,石虎確是人格分裂,其實歷史上的石虎執政後趙之初,很多政策就連公認的明君李世民都有所不及,只是朝令夕改,政令隨他心意變化,每次都不長久罷了。

隨即,楊彥望向了石虎身邊的慕容皝,與幾年前相比,慕容皝的面容更見俊美,身形瘦長,眼神柔和,氣勢內斂,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與石虎形成了鮮明對比。

“呵,石虎死性不改,又弄來了紫衫騎供他凌辱,你別小看僅有千人,但受波及而死的女子至少達四五千之多。”

荀灌突的眼裡現出了憤恨之色。

紫衫騎大多來自於民女,在蒐集過程中,手段不乏粗暴,多有死傷,再經石虎挑選,挑剩的,也不會放回,而是落入了麾下衆將的手裡,甚至更有甚者直接打入營伎,生不如死。

楊彥點點頭道:“女郎莫要着急,呆會兒我給你把人救出來。”

“哦?”

荀灌詫異的望向楊彥。

楊彥不答,反冷冷一笑:“既然慕容部與我爲敵,那當年把數萬可憐女子溺入黃河的血債也該算一算了。”

“但願你言出即行,把慕容部諸位頭領打入罪人廊,遺臭萬年,哼,王浚只是斥責慕容部借來援之機,私掠數萬女子返還,他就惱羞成怒,悉數溺死於黃河,當真是兇殘不遜於季龍!”

荀灌心頭猛然一震,直視楊彥道。

她是女人,最見不得女子受苦。

“女郎放心,慕容部必將血債血償!”

楊彥做了保證之後,就打量起了新紫衫騎。

石虎等人也在打量着楊彥。

“哼!”

石瞻哼道:“楊彥之這幾年如有神助,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但他自大驕狂,竟敢於冬季入關中,今次,長安城下便是他的埋身之所!”

慕容皝轉頭道:“石將軍切莫小覷,我等皆於明王手上吃過大虧,卻也莫要懼他,此戰之要,在於耐心經營,斷去他的糧道,關中不比郯城,糧道一斷,明軍必敗無疑。”

“元真言之有理!”

石虎點點頭道:“其實孤考慮過,雖然眼下的局面是由楊彥之主導,逼迫我等進入關中,但是他也有必須於今冬與我決戰的苦衷,絕非他對外散播的誘我主力前來,一戰而定天下!”

“噢!”

慕容仁恍然大悟道:“還虧得中山王提點,某明白了,我等大軍既集結,已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明軍若不來,索性入關滅了劉曜,想那楊彥之豈能甘心劉曜被滅,故必須入關,因而此戰說不上是誰誘誰,於今冬決戰,如箭在弦,不得不發之舉。”

“嗯~~”

石虎滿意的捋起了如鋼針般的鬍鬚。

不要小看入關的理由,如果石虎一方是因楊彥行將攻打劉曜,不得不渡河南來,就等於被動應子,失了先手,對氣勢軍心有着難以估量的影響,而按慕容仁所言,雙方是氣機交感,今冬必須於關中決戰,雖然不能在氣勢上壓倒明軍,但至少扳平了,挽回了倉促應對的不利影響。

這時,楊彥在對面喚道:“永明無道,孤興兵伐之,以有道伐無道,故羌氏、涼州鼎力來助,而你羯人與鮮卑雖爲東虜,卻依漢家立制度、效衣冠、正人倫、修法紀,又怎能不明天道,興無道之兵,行無義之舉?”

“你娘……”

宇文乞得龜大老粗一個,根本聽不懂楊彥在講什麼,正要破口大罵,慕容皝已揮手止住,面帶凝重,望向了石虎。

這就是爭大義名份,而劉曜近兩年的作爲,堪稱無道昏君,反之明國海晏河清,故自稱有道,原本按石虎的立場,是不在乎什麼有道無道的,但如被楊彥佔據了道義,他居於無道,就形同於還沒交手,氣勢上先矮了一截。

“哈哈哈哈~~”

石虎狂笑道:“我主與劉曜乃世仇,早於數年前,便謀劃入關事宜,你無非是趁虛而入罷了,想你楊彥之,亦是愛惜名聲之士,此時退走,孤與你恩怨兩消,並請我主厚饋於你,如何?”

慕容皝心裡格登一下。

這是還未與明軍交手就要撕毀盟約的節奏啊。

哪怕從未把盟約當回事,也不要說出來啊!

慕容皝不由與其弟慕容仁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讀出了一絲警惕,石虎這種人,利益爲上,完全不來虛的,隊友說賣就賣,二人的心頭不由罩上了一絲陰雲。

楊彥也哈哈大笑道:“季龍言之有理,你主石勒與趙主劉曜乃私仇,今次既爲劉曜而來,那你可退回幷州,由我明軍攻打長安,他日必將劉曜縛往襄國,送與你主,豈不是兩全其美?”

“楊彥之,休呈口舌之利,前次於郯城被你所逞,今冬於關中,你在劫難逃!”

石虎惱羞成怒,面上閃出了獰猙之色,單手一舉,正待下落!

慕容皝連忙勸道:“中山王,此時不是作戰之機,明軍據建章宮遺址,又初來乍到,士氣旺盛,我若揮軍強攻,必傷亡頗巨,白白便宜了劉永明,還是應先斷他糧道,再謀其餘。”

石虎眼裡兇厲一收,哼道:“也罷,就讓他得瑟些時日。”

慕容皝兄弟又不由相視一眼,很明顯,石虎並無攻打明軍的意思,剛纔只是佯作惱怒,找臺階下罷了,看來這傢伙並非沒一點心計啊。

這時,長安城頭一陣金鼓齊鳴,雙方紛紛擡頭看去,正見劉曜見探出了真身。

劉曜面容稍顯清減,頭戴翎羽冠,身着銀盔,精神也頗爲飽滿,哪有半點國之將傾的頹喪模樣?

衆人均是暗自疑惑,第一個跳出的念頭就是劉曜虛張聲勢,故意強撐着,但是眼下的趙國,長安以東爲羯趙所有,長安以西爲明國所有,兩軍好歹還有糧道,而劉曜除了一座孤城,能有什麼依憑?長時間的相持下去,最先吃不住的就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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