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你簽字,就有效

尉遲翊這麼一提醒,倒是讓聶焱醒神了一下。

去年的時候關墨說元家的案子,等他出手,聶焱還就真的以爲這個兄弟離了婚之後變了性格,能不顧那些家族算計,衝鋒在前逞一把英雄。結果關墨年後,就跑去內蒙基地演習,一走就沒了人影。原本聶焱打算的好好,等着關墨去給元龍元虎找麻煩的,沒想到關墨這一跑甩了個乾淨,倒是年後,讓聶焱來了個措手不及。

元龍元虎高歌猛進,先是把徐澤池那邊攪了個天翻地覆,好在這兩年徐澤池修身養性,當了個資深奶爸,性子沒有前些年那麼兇猛了。錢,掙得差不多了,徐澤池也懶得跟元龍元虎正面對上,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徐澤池從爺爺輩就是電影圈子裡的人,後來一步步壯大,開影視公司,現在也做明星經紀,成爲大的影視集團。元龍元虎一插手,搶了徐澤池多少資源。這要是前些年,徐澤池能拔槍跟元龍元虎正面幹起來。但現在人到了年紀,下面兒子還嗷嗷待哺,徐澤池也沒了當年的銳氣,索性放手,讓元龍元虎去攪和。今年徐澤池的公司,投拍的電影明顯少了很多,但好在他公司大,就算電影少拍幾部,還可以在其他地方賺回來。

元龍元虎在徐澤池那裡所向睥睨,轉頭就往聶焱這邊攻過來,基海兆業出現醜聞,自來水廠被人下毒,這些事情至今還影響着基海兆業的股價。聶焱早已經把關墨曾經承諾的事情拋之腦後,全力解決自己面對的困境。倒是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關墨的去向了

被尉遲翊這麼一提醒,聶焱才猛然間醒悟,關墨離開臨海市的時間有些太過於長了,而且關墨的父親,最近這幾個月也一直在出訪,在國內的時間特別少。很多事情,不聯繫在一起,覺得沒什麼,但是往一起一聯繫,就一下子恍然大悟。

聶焱臉上不動聲色,其實心裡已經隱隱的猜到,關墨的父親關萬長,那可是雄霸一方的實權派。相比於溫岐海,關萬長的地位其實更高些。自來就有高門嫁女,低門娶親的道理,當年溫岐海的妹妹溫令茹能嫁給關萬長,自然是要往上嫁的。

現在溫岐海顯然是出事了,作爲姻親關係,關家不可能袖手旁觀,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關家父子兩個都不在本市。這實在讓人不由得深思背後的深意,若是關家早就得到了消息,或者說關萬長早已經嗅出了不一般的味道,早早的就安排關墨離開,自己隨後也不斷的出訪。那麼溫岐海出事,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聶焱身在外圍,只能通過猜測去評斷這裡面的內情。

並不泄露自己知道的內情,聶焱問向尉遲翊,“你怎麼好端端的,問起關家的事情來了?”

尉遲家跟關家,針尖對麥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聶焱還真是沒想到,此時將關家掛在嘴上的人,竟然會是尉遲翊。其他的人,倒是都沒注意到關家的行動,這能不能說是一種,最瞭解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的敵人呢?

尉遲翊表情冷漠,他從小就是一副冷臉,尉遲家長年被關家壓制,家族氣氛就瀰漫着鬱郁不得志,所以在孩子的教養上,遠不如關家輕鬆。

尉遲翊的性格也是這麼來的,小的時候,聶焱跟尉遲翊關係好,也是因爲此。聶焱從小就是個俠義心腸的人,自己又沒有了媽媽,跟尉遲翊、元彰這樣本身也不是過的很好的孩子更處的來。如關墨那樣,從小要什麼有什麼還到處算計人的,聶焱其實並不怎麼親近。

只是這麼多年,他們這些兄弟的關係分分合合,只能嘆一句命運多變。

尉遲翊表情看不出什麼,但是語氣裡卻能聽出一絲的難爲情,他倒是不會說謊,雖然有些上不得檯面,但也還是知無不言,“你也知道我們家的人,一個個的都恨不能把關家的人拉下馬。最近關墨不在,他爸又出訪,聽說關墨的二叔三叔那裡今年都沒有往上在升,職位都是原分不動。我家裡早都已經沸騰起來,說這是關家要垮的前兆,今年我家裡的人倒是出頭了不少。”儘管尉遲翊已經退出家主繼承人的爭奪戰,但是自家的事情,他還是很關心的。今年恰逢換屆年,往屆這種時候,關家的人可謂春風得意。

偏偏今年,關家的人全部寸尺未進,都是政治嗅覺極高的人,那裡能看不出問題。今年尉遲翊的幾個弟弟都高歌猛進,看氣勢都已經完全壓倒了關家的人。這讓尉遲翊有些低落,畢竟從前那麼多年,他在跟關墨的正面較量中,從沒有贏過關墨,從來尉遲翊都是做陪襯的那一個。

但低落之後,尉遲翊也隱隱的覺得不對頭,關墨是個什麼性格,再沒有人比他們這些一起長大的兄弟更瞭解的了。關墨那絕對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說關墨會就此隕落,被尉遲家的人後來居上,踩在腳下,尉遲翊覺得不大可能。

這纔來問問聶焱。

聶焱心裡當然是清楚的,而且尉遲翊越說,聶焱越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聯繫起來,其實沒什麼好想不通的,溫岐海如果出事,必定會牽連關家,這麼多年的姻親,利益網絡都是聯繫在一起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溫岐海倒了,關家落不了什麼好處。此刻最該做的,就是低調,收攏自己的勢力,讓自己看起來無害甚至有些岌岌可危。

這是最好的自保的辦法。

關家的做法顯然非常正確,關墨不在臨海軍區,關萬長在外出訪。關墨的二叔三叔,雖說都身居要職,但都是副職。什麼是副職?那就是好的時候,只要上面一句話就能成爲一把手,但是不好的時候,又是個什麼權力都沒有的虛職。就比如關墨的二叔,關雙的父親,那就是海關部門裡的不倒翁,多少年了,從來都沒有當上過真的一把手,從來都是做些後勤方面的工作,海關署長換了多少屆,關雙的父親都不挪窩。

長期下來,經營起來的人脈以及威望,都不是呆個四年的一把手能比的。

想到關家的這一套人員配置策略,聶焱暗中咬咬牙,關家的人其實跟關墨個人的模樣高度統一,就是讓人看着心裡不平,卻又無能爲力,關家的每步棋都走的穩。

尉遲翊不知道溫岐海的事他現在已經被排擠出尉遲家的權力中心了,這樣的消息,尉遲家內部怕是已經知道了,所以纔會得意洋洋,覺得這一次,溫岐海倒了,關家也必然是會要倒的。

聶焱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尉遲翊有些可憐。

他們這些兄弟,葉梟不說了,那是自己白手起家上來的,並沒有財產歸屬的壓力。徐澤池、關墨,順順當當的接任家主的繼承地位,關墨雖然因爲離婚,有些拖累,但是關墨這人,就是有這樣的運氣,壞事在他身上都能變好事,就跟提前算計好的一樣,離婚了算是污點,可是趕上現在這個形勢,身上有污點,反倒成了好事了。

再往下,柯桓現在還像是沒長大,最近跟身邊男性攝影師的感情被曝光,鬧的滿城風雨。不過柯桓的父親是武俠的泰山北斗,柯桓自己又是做媒體的,他的感情戲劇化,倒是對他旗下的企業有宣傳作用。柯桓家裡沒有兄弟,只有不少的姐姐,所以繼承家業也是沒有什麼爭議的。

從這個角度看下來,已經逝去的元彰最可憐,自己打拼一場,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後連命都丟了。再來就是尉遲翊,從小就受最嚴苛的家族繼承人教育。後來多年在外執行任務,跟尹雎兩地分居,尹雎在尉遲家也受了委屈陷害,到現在連個孩子都沒有。而且,在權力方面,尉遲翊顯然已經被排除在尉遲家的權力圈之外成了棄子。

聶焱都替尉遲翊感到不公平,這麼多年,尉遲翊其實除了固執的愛着尹雎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在爲家族做貢獻。但,他的妻子,家族沒有照顧好,他的前途,顯然家族也已經放棄掉。

聶焱最是個喜歡同情比自己處境差的人,小時候能跟尉遲翊元彰更親密,也是因爲這個。沒想到時光都過去三十年了,還是他們最可憐。

原本不該多少的,但聶焱還是忍不住跟尉遲翊透了個底,“最近這半年,臨海市怕是要變天。之前我忙着自己的事情,沒怎麼注意,現在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要是這半年有假期,就帶着尹雎出去玩玩,這麼多年,你也沒帶她出去過。我聽我老婆說,尹雎經常去福利院照顧小孩子,她的那個性子,你多帶她出去散散,對她更好些。”

話說的是尹雎,其實意思,就是想讓尉遲翊出去避避風頭。當初關墨跟聶焱說過,元家的事情,他來解決,現在溫岐海出事,下一步怕就要牽連進元家的事情。要不是真的驚天的大案子,也不會能把溫岐海那麼高位置的人給擼下來。聶焱也清楚,溫岐海這次被控制,怕更深層的還是權力鬥爭,但,那都是水面以下的東西,外人根本看不透,明面上,官方絕對會給溫岐海找到翻不了身的罪名。

尉遲家的人現在小人得志,忘了自己跟元家也牽扯了那麼多年,真要是大廈將傾,尉遲家能洗得乾淨?

這時候就要學關家的做法,能避就避,避不過的就老實呆着,不要逞英雄出風頭。聶焱是實心實意爲尉遲翊打算,再來尹雎因爲尹雅的關係,聶焱現在對尹雎也充滿厭惡。但性格就是這樣的東西,反感也好,厭惡也罷,這都是無從改變的東西,尹雎從小就沒主見,還愛哭。原本以爲嫁給尉遲翊能被好好的照顧,那裡知道被尉遲家的人整治的連孩子都要不上。

尉遲翊目光一閃,就明白了。

他也不是真的腦子不行。

只是,多少尉遲翊還有些遲疑,讓他眼睜睜的看着尉遲家在這個關口當出頭鳥,好嗎?

聶焱當然知道尉遲翊的性格,別看尉遲翊臉冷的跟冰塊似得,優柔寡斷婆婆媽媽起來比聶焱還不如,尉遲翊其實是兄弟這麼多人裡面,最心腸軟的一個。看他一直對尹雅尹雎兩姐妹就知道,要是聶焱處在尉遲翊的位置上,有人敢害他老婆,管你是誰,有血緣關係也不行,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整治了。偏偏,尉遲翊只是帶着尹雎搬了出來,連當初到底是誰害的尹雎懷不上孩子,都沒有深查。

窩囊也是真窩囊。

別看關墨整天笑嘻嘻的,論起心狠手辣,尉遲翊還差得遠。

聶焱補充了一句,“你想幫家裡的人,我沒話說。只是你想清楚,他們會不會聽你的,別到最後自己惹一身騷。”

尉遲翊的家人要是有半分注重親情,注重家族整體的利益,就不會當初那麼害尹雎。聶焱甚至想,其實尉遲家跟元家,倒是異曲同工,只不過元家是真混蛋,尉遲家多是僞君子。

尉遲翊聽了這話才下定決心,說道:“雎雎一直說這麼多年我在外執行任務,她卻從來沒有坐過船,很遺憾。我已經定了行程,帶雎雎還有大寶乘坐郵輪去南極一趟,途徑的地方太多,信號不太好,到時候就算有事,也聯繫不上我。”

聶焱說的多隱晦,到尉遲翊嘴裡就這樣明晃晃的說成大白話了。

還真是直腸子。

聶焱挺無奈的點點頭,行吧行吧,去吧。

樑柔睡到自然醒之後起牀,收拾妥當之後,打算去醫院處理事情。

在家裡吃了早飯,走出別墅大門之後,就見六猴兒站在車前等着樑柔。六猴兒看到樑柔就笑,笑的見牙不見眼的。樑柔走近一點,六猴兒就盯着樑柔的肚子笑,那模樣比聶焱也是沒好多少。

樑柔怪不好意思的,“不許看。”她跟六猴兒太熟了,都已經能虎着臉兇六猴兒了。

六猴兒也不在意,繼續傻呵呵的笑。樑柔上一次懷孕,聶焱在加拿大,國內就是六猴兒在負責樑柔的安保,孩子沒保住,別說聶焱樑柔心裡一個疙瘩,就是六猴兒,也都很長時間緩不過來,看到聶焱就覺得對不起他。這麼多年,六猴兒跟着聶焱,早已經從當初的街頭混混兒,改頭換面,聶焱是個很好的老闆,更甚至他是把六猴兒當兄弟在對待的,別看六猴兒這些年負責最多的就是樑柔安安的安保工作,但是其他方面,聶焱也沒虧待了六猴兒。

六猴兒家早已經從當年的城中村農民房搬家,現在也已經住上小別墅了,六猴兒的哥哥嫂子,孩子生了三個,六猴兒的父母過年的時候,掉着眼淚說,做夢都想不到日子會過到這一天。當年家裡兩個不上學混社會的兒子,每天晚上都不知道孩子能不能安全回來,會不會被人砍死在街頭,誰能想到日子會過到今天。

對聶焱,六猴兒兄弟倆是能捨了命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之前樑柔的孩子沒了,六猴兒回去,家裡人都好一頓數落。

六猴兒自己也覺得做錯了事。現在樑柔又懷上了,六猴兒是真的高興,恨不能笑出花來。

樑柔兇他也不在意,還是一個勁兒的笑。

這次樑柔出門沒坐房車,聶焱說那個車太高,下盤不穩容易暈車。反正現在樑柔就是大熊貓般的存在,聶焱是怎麼安排都不放心。

這不,車開出聶家大宅,聶焱的電話就來了。

先是跟六猴兒覈對了一番具體的行程車輛,然後才讓六猴兒把手機遞給樑柔,六猴兒還誇張的用溼巾將手機擦了一遍,據說是爲了消毒,不讓樑柔有感染細菌的機會。

樑柔被六猴兒耍寶的模樣逗笑了,說話的聲音都透着甜蜜,“喂?”

聶焱聽到樑柔的聲音,人也有些懶下來,就像全身的筋骨都被人按摩了一番,他低聲問她,“今天感覺怎麼樣?寶寶有沒有很乖?”

這都還未滿三個月,他倒是問的超前的很。

但是樑柔知道他的心思,兩個人就說着甜蜜的話,她輕聲說:“挺乖的,我早上吃了不少,金絲南瓜粥,很好喝。”

早餐是廚房準備的金絲南瓜粥,熬的糯糯稠稠,絲絲的甜。

聶焱哈哈一笑,“別人家懷孕都吃不下飯,我看你倒是沒這個問題。不錯,咱家的小子,就是壯實。”想到安安小時候胖的跟個米其林輪胎形象代言人似得,聶焱就更是笑得歡了。

原本開年時那種被關墨給騙了,元家人步步緊逼的緊迫感都沒了。聶焱顯然心情不做。

樑柔當然是他開心,她就開心了。

又簡單說了幾句,聶焱就掛了電話,讓樑柔處理完公事就趕緊回家,別再外面久留。

樑柔原本也沒打算在醫院裡呆太長的時間,到醫院之後,六猴兒寸步不離的跟着樑柔,就是樑柔處理公事,面見醫院裡回國的那些醫生的時候,六猴兒也沒有離開。有了上一次的教訓,現在六猴兒堅決不敢掉以輕心,雖說有些不方便,但是在安全面前,不方便算得了什麼。

今天來醫院之前,樑柔已經把該做的事情在腦海裡過了很多遍,所以做起來非常高效,倒真的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六猴兒開玩笑的說:“看你工作的時候,還真有幾分聶總的影子。”

結成夫妻的兩個人,長期在一起生活,多多少少會有些影響的。別看聶焱在樑柔安安面前是個溫柔的丈夫父親,但是面對別人,就算是聶子談,他都是威嚴感十足的,樑柔覺得聶焱嚴肅起來的樣子很好看。他原本就長得好,以前健身的多,肌肉發達,看起來很有力量感。現在沒時間健身就改游泳了,沒有以前那麼壯,反倒顯出幾分儒雅感,非常有格調的樣子。

人總是會模仿,樑柔覺得聶焱那樣子好看,就會不知不覺的模仿,她現在板起臉來的樣子,還真是跟聶焱有幾分相似。想想聶焱的樣子,樑柔就說,“我這是照貓畫虎,仿冒品。”

六猴兒開玩笑,“你要是有聶總的三分,就夠用了。”

聶焱在家裡很少有大殺四方的時候,六猴兒可是跟着聶焱去過基海兆業,面對過那些董事會的老頑固的。別說,就是六猴兒這樣在社會上走跳,號稱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見到那樣的場面,也還是不由的心裡發虛。沒辦法,那種三人成虎的氣氛,根本不是一般人生活中能接觸到的環境。也只有聶焱,這種從小就是天之驕子的人,才能壓得住場子。

跟六猴兒聊着天,樑柔心情放鬆,處理完事情之後,她去看了聶兆忠。

聶焱最近忙的很,又爲了樑柔懷孕的事情在家裡大動干戈,準備的事情又多,倒是有一陣子沒有來醫院看過聶兆忠了。至於聶子談,那更是指望不上,聶焱對此也不強求什麼。雖說聶兆忠跟聶焱父子關係對立,但是那麼多年,讓聶兆忠能放在眼裡的兒子,聶焱算是最重要的一個。聶子談就完全沒有這個待遇。

從這一點上,樑柔覺得,父母對子女,不斷的矛盾,爭爭吵吵的反倒還是會有感情的,反倒是這種漠視,冷暴力,會徹底毀了父子親情。聶焱雖然跟聶兆忠一直有矛盾,也爭吵抗爭,但是聶焱從不覺得父親不愛他。聶子談大概在內心深處就是否定聶兆忠的,完全沒有一絲,對父親的親近。

聶兆忠現在恢復的不錯,雖然還需要臥牀,但是意識已經很清醒。對別人,樑柔還能保密,面對聶兆忠,她倒是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告訴他。想來聶兆忠是會開心的,她也想證明自己,其實是配得上聶焱的。

果然聶兆忠聽到樑柔懷孕的消息,心情非常好,不住的笑。他原本就不是個胖子,之前算是在這個年齡段裡身材維持的不錯的,這兩年前前後後遇到事情太多,幾場大手術下來,人瘦了很多。老人其實是很怕瘦的,一瘦下來,臉上的皮膚就鬆弛了,皺紋看着更明顯。

聶兆忠如今臉上看起來,已經全不健康人的氣色,活着並不容易。

眼前的人是肚子裡孩子的爺爺,樑柔心裡也就放下了很多過去的舊怨,勸着聶兆忠說,“您要加油養好身體,孩子出生,還等着您給他們起名字呢。”

這話說的聶兆忠心裡妥帖極了,尤其是聽到他們兩個孩子,就讓聶兆忠更開心了。豪門中,不重視子嗣的人家,怕是沒有的,尤其是聶焱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又執意娶樑柔這麼個年紀同樣不小的女人。聶兆忠不擔心都難。

現在聽說懷孕,還是兩個,聶兆忠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樑柔看聶兆忠恢復的不錯,大概下週就能下牀了,到時候讓看護推出去散散步,相信恢復的會更快更好。

從聶兆忠的病房裡出來,樑柔覺得自己好似放下了心頭大石。

一直得不到聶兆忠的承認,對樑柔來說還是挺傷心的,她不是個能雙耳不聽窗外事的人,聶焱是個重情的,聶兆忠強勢霸道的時候,聶焱能跟聶兆忠對着幹,如今聶兆忠已經虛弱至此,死裡逃生,聶焱的性子,絕對是不會再跟聶兆忠起衝突了,樑柔也不想讓父子在鬧彆扭。

聶兆忠如今的身體,可受不住在心臟病發作一次。

能有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這是讓樑柔最開心的事。

樑柔面帶笑容往前走,準備回家了,卻沒想到迎面遇上元龍。

樑柔下意識的往後退,六猴兒二話不說就擋在了樑柔的身前,防備、保護者的意味兒明顯。

元龍比上上一次樑柔見他,蒼老了些,眼下烏青一片,看起來倒是比當初元天霖剛死的時候更憔悴些。面對六猴兒,元龍說話大言不慚,“就憑你?能攔得住我?”

六猴兒手裡的對講機都已經打開,等在樓下的保鏢馬上就能上來。

只是元龍身後也帶着人,只有兩個,並不多,但氣勢看起來到底是不一樣的。

元龍把目光投向六猴兒身後的樑柔身上,微微揚起下巴說:“我有事跟你說,讓你的狗躲遠點。”

樑柔搖搖頭,“我沒什麼跟你說的。”

上次跟元龍的事,就鬧的聶焱大發脾氣,說了那麼傷人的話,到現在,樑柔想起來都還是會忍不住難受。

她不想跟元龍再有瓜葛了,她現在懷孕了,只想躲在聶焱身後當個相夫教子的居家女人,不打算在摻合進任何事情裡。

元龍並不放棄,“這不是你說不談就不能不談的,我好好的跟你說,沒必要鬧到最後要暴力相向。”

特別突兀,明明元龍說着如此不講理的話,但是表情卻又像是在循循善誘,爲了樑柔妥協了很多似得。

樑柔看元龍一臉的勢在必得,就知道他是不打算罷休了。真打起來,最終難免會傷人,樑柔現在要做的,就是避免受傷。

想了想,樑柔說,要說也行,咱們去樓下,就在院子裡說。

站在醫院的院子裡,來來往往的人多,能避嫌,不讓聶焱誤會。也因爲周圍的人多,元龍想做什麼,都還是要顧忌着人的。

元龍答應了。

從樓上下去的過程中,六猴兒已經聯繫上聶焱,聶焱在樑柔接到手機的時候,就說了一句話,“別怕,我馬上過來。”

樑柔真覺得自己往後還是不要出門了吧,她可真是個大麻煩。

出來辦點事,怎麼就避免不了這樣的意外呢。

“好。”樑柔溫順的答應下來,她怕聶焱會擔心,“你別急,我跟他說在樓下院子裡說話,周圍的人多,保鏢也都在,他應該不敢拿我怎麼樣。”

聶焱這一刻就知道樑柔在顧慮什麼,上次是他混蛋,不知道怎麼就吃起元龍的醋。現在只能往回補救,“說什麼傻話,我當然相信你,我只是怕你受委屈。”

樑柔一笑,“我現在還有什麼委屈受啊。”

聶焱掛了電話打算往醫院這邊趕。

樑柔跟元龍在樓下院子裡站定,這一站,就看出來了,六猴兒張羅着人幾乎是把樑柔成半扇形保護裡起來。而元龍身邊還就是兩個人,這會兒看起來倒是氣勢弱了。

元龍開口先說的是,“這段時間感謝你,我媽媽被照顧的很好,她已經醒了,恢復的不錯。”

樑柔徹底愣住了,要說聽家屬說感謝的話,樑柔聽過不少,但是從元龍口中聽到,還真是出乎意料。上次來,樑柔給元龍元虎的母親做手術的時候,都沒有聽到這樣有禮貌的話。

對方既然是這個,樑柔就有一套官方的回答方法,“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元龍的媽媽先開始樑柔是打算讓她轉院的,但既然沒轉成,留在醫院就要給予最好的照顧。總不可能因爲她是元龍的媽媽,就不管她,讓她自生自滅吧。

這是醫務工作者的倫理問題,哪怕就是十惡不赦的人,也要先救命再說,至於審判,那是法院該做的事。

這話題好似到此爲止了,頓了一會兒,元龍才重新開口,“我給醫院的賬戶匯了一千萬,往後我媽媽就全權委託給你了,我已經簽了協議,我媽媽的生死往後都交給你,她的任何搶救或者是死亡證明,只要你簽字,就有效。”

樑柔:????

這是什麼意思?樑柔還真是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她第一反應是,元龍竟然想拿一千萬就把自己的媽媽徹底推出來不管了。什麼叫搶救或者死亡證明,她簽字就有效?

這是多大的責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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