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買的。”楚清妍奪回粉鑽項鍊,理直氣壯的迎上康文淵的審視。
“是嗎?”他冷笑着將電腦屏幕扳過來面對她,上面的圖片竟與她手中的項鍊一致。
“據我所知,這條項鍊上個月在拍賣行的成交價格是一千三百萬。”康文淵定定的盯着楚清妍,用極度冰冷的口吻向楚清妍陳訴事實。
“一千三百萬……”楚清妍着實嚇得不輕,沒想到黎敬御這樣大手筆。
短暫的錯愕之後她恢復了鎮定,笑着說:“我一百三在路邊攤買的,你如果喜歡一千三百萬賣給你好了。”
康文淵笑笑不再說話,關了網頁,打開他的工作文檔。
“你明天走?”楚清妍暗暗的鬆了口氣,平靜的與他閒聊。
“是,有什麼問題?”他轉頭看着她,手肘抵着桌面,雙手交叉,半托下巴。
“沒問題。”楚清妍捋了捋搭在臉頰上的溼發,將想了很久很久的話一字一句的說出來:“你覺得我們這樣像夫妻嗎?”
康文淵感受到了白初夏的不滿,挑了挑眉,嘴角微揚,似笑非笑:“不管像不像,我們本來就是夫妻。”
兩本結婚證,受法律保護的同居關係。
楚清妍苦笑着說:“如果我們能稍微改變一下,也許能更像夫妻,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忙吧,不打擾你!”
她不知挽救這段千瘡百痍的婚姻到底是對還是錯,在康文淵專注的目光下,她快步走出他的房間,心像被掏空了,輕如塵埃。
回房間,拿吹風機吹乾頭髮,她還恍恍惚惚的想着方纔和康文淵說的話,想通之後,毅然下了個決定,改變,就從她自己開始。
“我今晚在你這邊睡。”
楚清妍再次走進康文淵的房間,這一次,絕不坐坐就走,爬上他的牀,佔據了大牀的一半。
“隨你。”康文淵無所謂的輕笑,然後關了電腦,脫衣服上牀。
雖然她和他並躺在牀上,可中間的距離卻可以再睡下一個人。
關燈之後,楚清妍朝康文淵的身側挪,緊挨着他。
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見,卻可以清楚的聽到他的喘息聲,還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一種很傷感的情緒在胸口衝撞,她小心翼翼的問:“我們不會離婚,對不對?”
沉默了片刻,他纔回答:“那就要看你了。”
“我不離婚。”還沒結婚的時候,她就對康文淵說過,要麼不結婚,結了婚就絕對不離婚。
“嗯,不離婚!”
康文淵突然翻身,半壓在楚清妍的身上,大手把她的吊帶睡裙的領口使勁往下拉,隨後,熾熱的脣重重的落在她的胸口。
她推着他的肩正要拒絕,猛然想起那個地方……黎敬御留下了吻痕。
康文淵使勁吮吸楚清妍胸口的皮膚,直到火辣辣的痛,才鬆口,側躺在她的身旁,熱呼呼的嘴脣湊到耳邊,低語:“不喜歡外面的男人?”
“是,我不喜歡外面的男人。”
雖然她和康文淵沒有愛情,但畢竟結了婚,就該忠於婚姻,如果他迷途知返,她可以不介意他曾經的背叛。
葉瀟瀟曾對楚清妍說,男人就那麼回事,貪新鮮愛刺激,對女人,有天生的征服欲,沈東明如此,康文淵如此,黎敬御當然也不例外。
男人,要經得起誘惑,女人,要耐得起寂寞。
楚清妍完全可以理解康文淵,她不關心他,不體貼他,不黏着他撒嬌,不纏着他親熱……她不是稱職的妻子,他也不是稱職的丈夫。
他沒能抵禦誘惑,她也因爲寂寞險些淪陷在黎敬御的甜言蜜語柔情似水中。
歸根結底,還是因爲她們不曾付出過感情,對症下藥,希望爲時不晚。
康文淵啞着嗓子問:“他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也許,這就是不愛的好處吧,沒有醋意沒有憤怒,可以開誠佈公,輕鬆愉快友好的談天。
“他……是個很不錯的男人,事業有成,英俊瀟灑,溫柔體貼……”
黎敬御集結了楚清妍對男人所有的幻想,他那樣優秀的男人可遇而不可求,只能存在於少女時代的白日夢中,走進現實,便是對他的褻瀆。
“這麼好的男人你爲什麼不喜歡?”康文淵輕笑起來:“難道我比他還好?”
“你可真自以爲是!”楚清妍啞然失笑,手肘輕輕的捅了他一下:“既然嫁給你就不能再對別的男人心動,好男人多得是,難道我見一個愛一個嗎?”
“現在是不是很後悔嫁給我?”
“不後悔,希望以後也不會後悔。”楚清妍轉過身,背對着他,頭縮進被子裡,悶悶的說:“你不準背叛我!”
“不會!”他收回手,轉身朝着另一邊,和楚清妍背對背。
一個人睡,楚清妍很快就能進入夢想,但和康文淵睡一起,卻難以入眠。
折騰了半宿,她實在熬不住,悄悄的起身,回自己的房間,倒牀上就睡着了。
楚清妍休完病假回公司上第三天班,葉瀟瀟和吳莎莎才從香港回來,給她帶了禮物。
一起吃過晚飯,她擰着禮物回家,康文淵剛巧洗了澡從浴室走出來,只穿着貼身的短褲,身材好得沒話說。
“回來了!”也許是她的目光太火辣,康文淵晦澀的伸手擋住了下腹。
她羞紅了臉,連忙收回目光,低着頭往房間走,康文淵走在她的身後,淡淡的說:“今晚別到我房間來。”
“嗯!”幾天沒回家,一回家就說這話,看來她的努力,都白費了!
他又說:“我去你房間!”
夜裡十點,康文淵走進楚清妍的房間,無需多餘的語言,他猛烈的衝擊讓她險些魂飛魄散。
楚清妍渾渾噩噩,傷感的想,與其說她和康文淵是夫妻,不如說是牀伴,他有需求的時候纔來找她,沒需求的時候互不干涉。
雖然還是那些動作,那些力度,但楚清妍察覺到康文淵和平時不一樣,似乎更纏綿,更溫柔,更在意她的感受。
一直折騰到深夜,康文淵才放過楚清妍,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清晨,鬧鐘響了兩遍,她仍賴着不想起來。
“快起來,再不起來上班就要遲到了!”
康文淵第一次叫自己起牀,不能不給他面子,他話音未落,楚清妍就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
揉揉眼睛,定定的看着衣冠瀟瀟的康文淵,兩秒鐘之後,休息一夜的大腦才恢復運轉。
“你沒出去跑步?”楚清妍揭開被子下牀,鼻子嗅到濃濃的煎蛋香。
“外面下雨,就在家裡跑了半個小時,我做了早餐,洗涮完就出來吃。”
“你做早餐?”走到浴室門口,楚清妍不敢置信的回頭。
康文淵不自在的乾笑了一下:“嘿,我去把豆漿倒出來。”
三明治和黑豆豆漿,色香味俱全,結婚幾年,楚清妍第一次吃到康文淵做的東西,頓時有太陽從西邊出來的錯覺。
“康文淵,手藝真不錯!”楚清妍吃飽喝足之後,眉開眼笑的稱讚他。
“這次我做,下次就該你做了。”康文淵抽了張紙巾,捲起來,優雅的擦拭嘴角。
三十五歲的他,魅力十足,連嘴角邊的淺淡笑紋也滲透着成熟男人的穩重與內斂。
男人是酒,越沉越香,楚清妍做爲這罈美酒的擁有者,還沒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地步,可以欣賞他,傾慕他,卻難以愛上他。
康文淵上午要去國土資源局辦事,順道送楚清妍上班,他說,晚上有朋友請吃飯,讓她和他一起去。
和他的朋友多接觸,才能融入他的社交圈,楚清妍沒有拒絕的理由。
下午下班,康文淵準時出現在楚清妍公司門口。
“去哪裡吃飯?”她笑盈盈的坐在副駕駛位上,康文淵體貼的替她繫好安全帶。
他說:“帝豪酒店。”
黎敬御是帝豪酒店的CEO。
一想到黎敬御,楚清妍沉寂的心又砰砰亂跳起來,迫使自己平靜下去,像個沒事人似的,保持着笑容。
“今晚請吃飯的人是你什麼朋友?”
也許是她的問題有點兒怪,康文淵遲疑了一下,才認真的回答:“是我大學時的學妹。”
“學妹?”楚清妍隱隱約約嗅到了姦情的味道:“你和她,沒關係吧?”
康文淵一臉嚴肅:“當然沒關係,她快要結婚了,今晚還有她的未婚夫一起吃飯。”
車開進“帝豪酒店”的地下停車庫,這裡的空氣似乎瀰漫着黎敬御的溫柔,又沉又重的壓在心口,導致楚清妍有種快要窒息的憋悶感。
康文淵停好車,打開頂燈,一轉頭就發現她臉色不對。
“你怎麼了,不舒服,暈車?”
他幫她解開安全帶,微蹙着眉,關切的詢問。
“嗯,是有點兒暈車。”楚清妍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從提包裡摸出溼巾擦臉。
“趕快下車吧,去酒店大堂坐坐,喝點兒水應該會好些。”
楚清妍有些膽怯,怕在酒店大堂遇到黎敬御,可是,坐在車裡只會更加的難受。
躊躇片刻,她懷着僥倖的心理下了車,和康文淵一起走進酒店大堂。
康文淵那個所謂的學妹就迎了上來。
她已經熱情的挽住楚清妍的手臂:“嫂子好,我是蕭洛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