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5月6號,本想給敬御一個surprise,結果,他給了我一個surprise!”蕭洛薇嬌嗔的噘着嘴:“黎敬御大壞蛋!”
楚清妍怔怔的看着康文淵,5月6號……那天正是她的生日,黎敬御陪着她,而康文淵陪着蕭洛薇。
“敬御,我特意讓大廚做你最喜歡的秘製青椒三文魚,你怎麼不吃?”
蕭洛薇夾了一筷子魚肉送到黎敬御的口中,她的舉動引起楚清妍心底的酸澀不斷上涌,她埋頭默默吃飯,不看他們表演恩愛,一塊醬香排骨從天而降,落入她的餐盤中。
愕然擡頭,楚清妍看到康文淵溫和的笑臉:“別光顧着吃飯,也吃點兒菜!”
“謝謝!”她不知他的關切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鼻子酸了酸。
她知道,她嫉妒了,嫉妒蕭洛薇可以做她不能做卻想做的事。
女人都有虛榮心,會因爲有愛慕者而沾沾自喜,楚清妍自然也不是例外。
如果,有一天,那個讓女人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的愛慕者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全世界的女人應該也和她一樣的失落,一樣的傷感,甚至一樣的難過。
她就像一個飢腸轆轆的人,吃着青菜蘿蔔,聞着滿漢全席的香,在心裡安慰自己,她不是沒有滿漢全席吃,而是因爲青菜蘿蔔更適合她。
最後,滿漢全席被人打包帶走,連香味也不給她聞,她就只能在心裡回憶,滿漢全席的香。
楚清妍在淚水滑落之前低下頭,夾起排骨塞嘴裡,堵住了喉嚨裡的哽咽。
那天晚上,楚清妍喝了不少紅酒,原本沒醉糊塗,可她執意不願自己太清醒,便放任自己醉下去,甚至不顧形象的在黎敬御總統套房的餐廳裡唱起了歌:“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看他們笑,楚清妍也跟着沒心沒肺的傻笑,得了鼓勵般越唱越起勁兒。
迷迷糊糊聽到康文淵說她醉了,要帶她回去休息,她還直嚷嚷說自己沒醉,還能喝。
康文淵根本不聽楚清妍的醉話,長臂摟着她的肩,強硬的阻止了她繼續丟臉。
“我說了我沒醉,放手啊!”到了地下停車庫,楚清妍使出吃奶的勁兒推開康文淵,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不坐車,我要走路回去。”
沒跑出幾步,她的胳膊就被康文淵抓緊:“慢點兒!”
楚清妍放慢了腳步,讓康文淵攙着她走。
“嘿嘿,康文淵,你其實長得挺帥,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走了一會兒,楚清妍就嚷着走不動了,強行爬上康文淵的背,頭擱在他的肩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側臉,又稀裡糊塗的說起了醉話。
康文淵哭笑不得,沒好氣的瞅我一眼:“廢話真多!”
“每個人每天要說很多很多的話,我不相信每句話都有用,大部分的話,都是廢話!”楚清妍伸長了脖子在康文淵的臉上親一口:“老公,你愛不愛我啊?”
“你真是喝多了!”
康文淵帶笑的聲音傳入楚清妍的耳朵,她不滿的大聲叫嚷:“我沒喝多,我還能喝。”
夜晚的空氣裡瀰漫着梔子花的香甜,一陣冷風吹來,楚清妍打了個寒顫,胃裡突然翻江倒海很不舒服,還沒等她有所準備,一張嘴,就吐出許多酸臭的液體:“哇唔……哇……”
“楚清妍!!!”康文淵氣急敗壞的大吼一聲,半蹲身子把她放下地。
腳一着地,楚清妍趔趄的退了兩步:“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別生氣……”
夜風吹醒了她混沌的神智,睜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劍眉倒豎的康文淵脫下胸口和肩頭滿是穢物的白襯衫。
他瞪她一眼,氣得把襯衫扔進了垃圾筒。
觸到他凜冽的視線,楚清妍的神智又清楚了幾分,連忙摸出提包裡的溼巾遞給他:“對不起!”
“哼!”他咬着牙,一把抓過溼巾,抽出一張就急急的擦拭上身。
康文淵身上濃濃的酸臭味兒讓楚清妍喘不過氣,她難受的捂着鼻子,跑到花壇邊狂吐。
直到胃吐空了,楚清妍才精疲力竭的靠着大樹哭起來,滿手的淚,怎麼也擦不乾淨。
離家還有十幾分鐘的路,康文淵一分鐘也不能忍受身上的臭味,把痛哭流涕楚清妍拖進路邊的酒店。
“哭什麼?”他冷聲問。
她抹着眼淚,沒答話。
康文淵把楚清妍扔在酒店門口的沙發上,自己拿着證件到前臺登記,而她躺在沙發上嚶嚶哭了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好睏好累好想睡,就算聽到康文淵叫自己,楚清妍也沒力氣搭理他。
他抱她上樓,然後幫她洗澡,她連眼皮也沒睜一下,沉沉的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提包裡的鬧鐘響了,楚清妍懶洋洋的睜開眼,看到康文淵的側臉沐浴着陽光,挺直的鼻尖處有金燦燦的光圈。
楚清妍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枕着他的手臂睡了一晚。
她和他都沒有穿衣服,身子貼着身子,她的左手還擱在他的胸口。
康文淵睜開眼睛,轉頭看向楚清妍:“頭擡起來。”
“哦!”她連忙擡起頭,想起昨晚的失態,臉驀地紅了個透。
康文淵抽回手就坐了起來,順勢把楚清妍身上的被子給掀開一半,圓潤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中,她連忙拽高被子把自己蓋嚴實。
“楚清妍,你的酒品真差!”康文淵下了牀,還不忘回頭瞪楚清妍。
“對不起!”她把頭埋在被子裡,閉着眼睛,不看他那在清晨會特別偉大的部位。
他氣惱的下達命令:“以後不準再喝酒!”
“我保證,以後一定不喝!”楚清妍從被子裡伸出三根手指頭,信誓旦旦的說。
康文淵仍是氣不過,一把扯開她身上的被子:“快起來!”
“呀!”身上空無一物,她下意識的擋住胸口和雙腿根:“被子還給我!”
康文淵不但不把被子還給她,還轉身扔到了窗邊的沙發上。
她光着身子躺在牀心特別沒有安全感,就像失去母親保護的小貓崽,可憐巴巴的仰望居高臨下的男人。
皮膚觸到清冷的空氣,立刻跳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你去洗臉刷牙啊,看着我幹什麼?”康文淵直勾勾的眼神讓楚清妍特別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坐起來,臉火辣辣的燒。
“呵,突然有點兒性趣。”他不懷好意的輕笑一聲,高大的身子瞬間逼近,把她壓回到牀心。
“唉呀,不行,闌尾炎手術後一個月才能做。”
康文淵溫暖的身子輕輕覆蓋在楚清妍的身上,她的手已經顧不得遮擋自己的身子,使出全力推他的肩。
她暫時不想和他做,不管是不是因爲手術後的禁忌。
康文淵依然壓着楚清妍,但沒別的動作,她急急的喊:“快起來!”
對上康文淵黝黑閃亮的瞳孔,楚清妍看到盈滿其中的暗流洶涌。
他的身體越來越燙,好似體內燃着一把烈火,而那把熊熊燃燒的火,足以將她焚滅成灰。
“你……”康文淵定定的與她對視,欲言又止。
楚清妍納悶的問:“什麼?”
他想了想,搖頭:“沒什麼!”
“沒什麼就快起來,還要回家換衣服,動作快點兒!”
楚清妍扭着身子打算從他的身下爬出去,卻不想,他撐着牀的手反過來抱住她的肩,頭迅速埋下,吻在她的胸口。
“別鬧了,快穿衣服回家!”
她用盡全力推開他,抓起沙發上的裙子和胸衣快速的穿上,可找遍沙發也沒找到底褲,洗臉刷牙的時候纔在洗手間的地板上找到溼透的底褲,根本不能穿。
康文淵穿好褲子,走進浴室,看到楚清妍把底褲扔進垃圾筒,笑着調侃:“不穿底褲的感覺怎麼樣?”
“不錯啊,挺涼快的,你要不要試試?”
“我就算了。”康文淵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說:“男人和女人不一樣,不穿底褲,晃來晃去難受!”
“什麼晃來晃去?”楚清妍不解的問。
康文淵低罵:“笨蛋!”
“你纔是笨蛋!”她不滿的噘嘴罵回去。
康文淵臉上慢慢浮現痞氣的壞笑,楚清妍突然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囧死了,平日裡康文淵挺嚴肅,偶爾開個帶顏色的玩笑還真是讓人吃不消,瞅他一眼,特別的無語。
紅霞蒸騰上臉,楚清妍默默的拿起一次性牙刷,擠上牙膏,埋頭走出浴室。
她坐在牀邊刷牙,聽到浴室裡傳出康文淵的悶笑。
康文淵的表現真是讓楚清妍大吃一驚,道貌岸然原來只是他的假象,體內藏着一顆悶騷的心,葷笑話說起來臉不紅心不跳,表情認真得就像主持會議。
也許,她該重新認識康文淵。
等到康文淵洗涮完畢,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楚清妍才含着滿嘴的泡沫,急急的小跑着衝向浴室。
與他擦肩而過,聽到帶笑的聲音說:“跑起來是不是更涼快?”
該死的康文淵,竟然笑話她!
楚清妍回頭狠瞪他的後背,突然想起,他肯定是爲了報復她昨晚吐了他一身,刻意把她的底褲扔在浴室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