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間難掩着戒備,安毅一步踏進風沙中,臉色卻是一楞。
本來在安毅想來,就算能夠走出駐馬店,但風沙彌漫,也是很難分辨出外面的一切的。
可事實是……
風沙雖是瀰漫,甚至劃割的皮膚生疼,但卻是能看到周圍的視野。
當然,也就是一兩米的距離罷了,而且還比較模糊。
一手擋着眼簾,防止風沙入眼,安毅一邊緩慢的挪移着步子,四下觀看。
撲通一下。剛剛走出駐馬店沒有兩步,安毅就被絆倒在地。
“這是……”看了一眼絆倒自己的事物,安毅臉色一變。
一條人的胳膊!
安毅臉色陰晴變化,謹慎的翻動着腳下的沙土。
隨着沙土一點一點翻看,整具被風沙掩埋掉的屍體出現在眼前。
屍體頸部被劃開了個大口子,應該是被利器所殺,看屍體的髮型,應該是古代人無疑,也就是說跟安毅上次參加遊戲時那些屍體一樣,應該只是遊戲背景的一部分。
儘管屍體看起來是被利器所殺,但安毅翻動間還是小心、謹慎。
細細翻看了下屍體,安毅發現這具屍體死亡的時間應該並不長,至少屍體還沒有出現腐爛,更沒有腐臭味道。
猶豫了一下,安毅翻動起屍體的衣襟。
“咦?這是?”摸索了一會,安毅在屍體腰間衣衫掩蓋下發現個皮囊。
“水?”安毅晃了晃皮囊。
想了想,安毅暫時把水囊放下,再次翻動起來。
一會的工夫,安毅就把屍體翻了個乾淨,除了剛剛找到的水囊外,還找到一紙包肉乾,以及一張碎紙條。
碎紙條應該是在張什麼紙上撕下來的一角,上面有個‘告’字。
看着這張碎紙條,安毅目光閃爍了一下,把紙條貼身收好。
再看了看手中的水囊、肉乾,安毅打消了嚐了一嘗的心思。
儘管安毅覺得這水跟吃的應該沒有問題,但萬一呢?反正安毅卻不想親自嘗試。
想了想,安毅拿着水囊、那把肉乾,原路朝駐馬店挪動回去。
風沙裡暫時看來沒有太大的危險,但畢竟視野不是很清晰,萬一沒有做好完全的準備,搞不好就會迷失在風沙中。
此時駐馬店門內的幾個人,緊緊的盯着外面的風沙,明顯是等着安毅的歸來。
只是……除卻葉紫外,其他人臉色並不算太過緊張。
說來說去,安毅跟在場大多數其實都是陌生人,安毅的死活,他們未必真的放在心上。
當然,說一點不擔心那是假的,但相較來說,在場大多數人與其說是在意安毅的死活,倒不如說是在意安毅能否在回來時帶回點有用的消息。
“回來了!”在場臉色忽然一變。
“怎麼剛走沒一會就回來了?不會是害怕吧?”喇嘛少年嘴碎的來了一句,似乎熱衷此道。
安毅根本理會喇嘛少年,看了眼其他人,安毅晃了晃手中的水囊跟肉乾。
“我艹,渴死我了,我喝口!”貨郎男急急忙忙的朝安毅索要水囊,似乎確實是渴的不行了的原因,甚至直接把手伸了過來。
只是讓貨郎男沒想到的是,安毅似乎脾氣挺好,根本沒有反抗就被他搶了過去。
打開水囊,貨郎男咕嚕咕嚕就喝了起來。
其他人楞楞的看着貨郎男,一臉無語,搞不清這種貨色怎麼活下來的。
“傻叉,也不怕有毒!”喇嘛少年繼續發揮毒舌的特色。
噗嗤一口。喝的正過癮的貨郎男突然臉色一變,噴了口水出來。甚至噴完一個勁的扣着嗓子乾嘔起來。
“完了完了,我死了。”貨郎男扣着扣着,開始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打滾。
其他人臉色一變,看向安毅。
安毅臉色也不好看,緊緊的盯着那個水囊。
只是……
氣氛並沒有僵硬太久,在場其他人就發現了不對。
那個貨郎男先前就開始在地上打滾,可這滾打到現在了還沒打完。
“滾尼瑪的,你不是死了嗎?”馬販大漢臉色難看,狠狠的踢了貨郎男一腳。
“哎呀我地媽啊!”貨郎男疼呼了一聲:“咦?我沒死?不是說這水裡有毒嗎?我怎麼沒被毒死?”
安毅捂了捂腦門,其他人也是一臉無語,想不通這貨怎麼這麼奇葩。
“這尼瑪得多怕死啊?”捕快綠毛青年臉皮直抽搐。
“這個,這個……”貨郎男一臉尷尬。
“老弟在外面有什麼發現?”小童中年適時的出來打了個圓場。
小童中年的話,無疑吸引了在場其他人的注意,齊齊看向安毅。
“只在門口看了看,倒是發現了具屍體,水跟這點肉乾就是在屍體上發現的。”安毅沒有細說,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
反正屍體就在門外,其他人要是想知道細節,自己去看就是,安毅不介意說發現到的東西,但沒義務幫別人探路。
至於那張碎紙條的事,安毅更不會說。
“只在門口看看?切!你怎麼不到處走走,還不是害怕?”喇嘛少年瞥了瞥嘴一臉不屑。
安毅懶的搭理喇嘛少年,只是無視掉他,走到貨郎男那把水囊拿了回來。
只是拿回水囊時,安毅特意看了貨郎男一眼。
先前還沒注意,此時安毅纔想起來貨郎男剛纔打滾的時候,還不忘再多喝幾口水,甚至這一會竟然已經把水囊掖了起來。估摸着如果安毅不主動索要,他就不還了。
這麼看,這貨剛纔的舉動,就是故意裝的,明顯是個不要臉的無賴貨。
“老弟這可是立了大功啊,有了這水囊裡的水,大家就不至於渴死了。”小童中年笑嘻嘻的朝安毅拍了個馬屁。
安毅淡淡的看了小童中年一眼,就把水囊掖了起來。
“尼瑪,怎麼個情況?懂不懂規矩,見面分一半知道不?”馬販大漢雙眼瞪着安毅。
把水囊貼身掖好,安毅攤了攤手:“想要水,自己出去找,外面應該還能找到。”
水囊裡的水,最多也就只夠一個人一天的飲用水量,而且剛纔還被貨郎男喝了不少。而且不管是小童中年,還是馬販大漢,都打着空手套白狼的打算。
安毅又不是貨郎男,雖說不至於發火,但根本也不會退讓。
“你們是不是有點太不要臉了些?人家出去找的,你們也要意思說分分?說來說去,還不是怕外面危險!”葉紫冷笑了一聲。
“吆吆吆,這纔剛多麼一會,就先好上了啊?喂,大個子,人家兩口子在,你再跟人家叼,小心人家弄死你啊!”喇嘛少年砸吧着嘴唯恐天下不亂。
“尼瑪了個比!臭婊子,哪有你說話的份!”馬販大漢臉色漲紅,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喇嘛少年一激就又開始準備爆彪。
安毅平靜的看了一眼馬販大漢,稍稍擋了擋葉紫,掂了掂手中那把染血的殺豬刀。
“哎呀哎呀,大家和和氣氣的,和和氣氣的有什麼大不了的……”小童中年又跑出來打起了圓場:“外面說不準有什麼危險,這點水確實也不夠喝的,我覺得咱們大家還是精誠合作想想辦法的好。”
“就是就是!你們別吵了呀,咱們好好的,纔好想辦法呀。”老婦打扮的小女鬼靈精似的刷好感,雖然一直躲在葉紫身後,但卻是兩邊都不想得罪。
“哼。精誠合作?合作的起來嘛?別一個個裝的跟事兒似的,說不定誰背後就捅刀子呢!”捕快綠毛青年冷笑了一聲,似乎生怕打不起來的樣子,繼續添油加醋。
“那啥……”貨郎男突然弱弱的舉了舉手,猶豫的說了句:“其實吧,我覺得這場遊戲,咱們好像不存在必然的相互殺戮關係。”
“什麼!”其他人豁然看向貨郎男。
貨郎男一臉扭捏:“那啥,你們在你們出生的地方發現了什麼線索沒?我反正是真的沒有!”
“那啥,我在想,既然是沒有線索,是不是代表了咱們不存在那種非得殺死某個人的關係啊。而且這次遊戲場景竟然還能走出去,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奇怪!”貨郎男越說越肯定:“所以吧,我覺得這場遊戲是不是不用殺人啊?畢竟我聽有些老人說話,有的遊戲場景內,好像是不用殺人就能勝利通關的啊。”
“我房間確實也沒有線索!”葉紫在這時候卻突然說了一句。
安毅靜靜的看了葉紫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聽着貨郎男、葉紫先後這麼說,其他人面面相覷。
“艹!我說呢,一進房間就光禿禿的,屁的線索都沒有,而且之前看這小子的房間,也是那鳥樣!”馬販大漢恨恨的說了一句。
馬販大漢嘴上這麼說着,但卻選擇性的無視了一些東西。
每個人的房間裡未必都是沒有東西的,起碼人家貨郎男房間裡是有東西的,只不過被瓜分了罷了。
“難道咱們用殺人通關?那是好事啊!這樣大家就不會相互這麼大敵意了。”小童中年臉現喜色附和出聲。
其他人絡繹也是這般說辭。
安毅臉色平靜,不置可否。
在場幾人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的,但心裡卻未必真是這種想法。
至於那不存在殺人就可以通關的遊戲場景……
是不是真的存在當是一說,就算真有,安毅也不認爲是眼下這場。
按照貨郎男的說辭,那就是不存在線索,就有可能是那種場景。
可是真的沒有線索嗎?
那安毅剛纔得到的那個小紙條怎麼回事?
當然。心裡雖說是有些猜測,但安毅卻不會講出來。
不管在場幾人心裡是否真的是息了一些危險的心思,但至少嘴上、面上暫時看來是和諧了許多。
對於這種僞和諧,安毅也不想去刻意破壞,畢竟這對安毅暫時來說,確實也是有些利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