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門忽然出現在安毅的眼前,讓他稍稍楞了一下。
“難道是出口?”他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走了過去。
當他踏進光門的瞬間,周圍一陣變換,那黑暗的房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陌生,卻有熟悉的環境。
看着瓦房內的擺設,還有院落中的環境,安毅有些唏噓。
也許是瞭解的東西越多,心裡越發的累吧,尤其是在生死間掙扎,這驟然寬鬆下來,讓他稍稍不適應。
猶豫了一下,他推開房門走了出去,走向那位‘好鄰居’的房間。
在異族世界中,他並沒有見到這個女人,這讓他有些好奇。
她是死了?還是說兩人前往的世界並不是一個。
站在房門外敲了一下,安毅並沒有直接進去,他等了一會,見房間內絲毫沒有動靜的樣子,皺了皺眉頭。
“喂。你說你小子怎麼回事,不是說看不上人家嗎?怎麼人家剛走沒幾天,你就捨不得了?哎哎哎。你說說你……”調侃的聲音從安毅身後出現。
“不是……等等。你說他剛走沒幾天?什麼意思?”安毅苦笑了一聲,可他忽然間反映了過來,因爲他從他堂哥說辭中抓住了點不尋常的東西。
“是啊。前幾天走的。結果我還想叫上你一起送送人家,可根本沒找到你。對了,你這幾天幹嘛去了?”安毅的堂兄嘮嘮叨叨的解釋了清楚,同時對安毅這幾天的行蹤很疑惑。
“有點事,去了躺外地。”安毅並沒有過多的解釋,而且他也不覺得這是撒謊,他確實是去了外地,只不過這個外的有點遠罷了。
“哦……對了!那啥……”安毅的堂兄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他有些扭捏的說道:“這不是房子又空下來了嗎。你嫂子結果又給租出去了,我都說過他了,爲了點錢這不是擾你清靜嘛……”
安逸的堂兄嘮嘮叨叨的,一個勁的埋怨他老婆,但安毅看的出來,其實自己這位堂兄也是心疼那點錢的。
畢竟家裡有老人,孩子也越來越大了上學什麼都要花錢,家裡就靠安毅的堂兄支撐,他也是不容易。
“哥,沒事,你看着辦就行。只要租的人別太能折騰就行。”安毅笑了笑沒有過分計較,只提了個不大不小的要求。當然,他覺得這要求應該也不高,畢竟能上這裡來租房子的,大多也都是些冷清人,折騰也折騰不出來什麼。
“放心放心。我見過那姑娘,聽乾乾淨淨的,而且還挺漂亮呢。對了,也是從城裡來的,說不定你們還能聊到一塊。”安毅的堂兄絮絮叨叨的,同時朝安毅眨了眨眼。
雖說安毅給他講過自己有對象的事,但這段時間看來,一直沒見安毅跟他那所謂的對象有聯繫,他肯定當成了安毅敷衍的說辭。而且在他看來,就算安毅有對象,恐怕也是關係好不到哪去,既然如此還不如早點拉倒找個新的呢。
當然。類似的話他肯定是不敢當着他老婆說的,不然妥妥的得跪搓衣板。畢竟很多女人還是很會聯想的。
“呵呵。堂兄我可能還有點事,要再出去一段時間。”對於自己堂兄的言詞,安毅並沒有放在心上,只不過因爲他的話讓安毅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心底的惦念的人,他猶豫了下說道。
“啊?又走?”安毅的堂兄張了張嘴巴,畢竟安毅從搬到這裡後,幾乎整天看不到人影,這讓他很驚訝,尤其這還剛剛‘回來’就又要走。
“有點事。總不能不吃飯吧?”安毅找了個託詞。
“也是。”似乎被安毅引發了共鳴,他這位堂兄長吁短嘆:“錢啊!就是王八蛋!可沒了這王八蛋,那就得完蛋啊!尤其是男人!再苦再累也得咬牙忍着啊!”
安毅笑了笑,過去拍了拍他這位堂兄的肩膀,然後回到房間簡單收拾了下,就朝院外走去。
“這麼急着走?一起過去吃飯吧,你嫂子剛做好飯。”安毅的堂兄楞了一下,不明白自己這位堂弟怎麼整天屁股坐不住。
“不了。我不餓。事有點急,我這就走。”安毅聳了聳肩,給他這位楞住的堂兄擺了擺手後,直接走出了小院。
沿着小城主道,安毅走了一會,截住了輛出城的拖拉機。
像這種偏遠的小城,鄉下人還保有着很大的淳樸,拖拉機司機並沒有要安毅遞過去的錢,執意免費捎他一程。
嗒嗒嗒嗒的響聲,迴盪在邵雲的耳邊,他坐在拖拉機兜子裡一顛一顛的。
天色還算早,拖拉機慢騰騰的沿着土路到了最近的縣城。
安逸揹着包從縣城短暫滯留了點時間,坐上了回家的長途車。
也許是能夠復活親人的希望近在咫尺吧,儘管那價格很高,他現在一時還做不到,但總算有些希望。這讓他越發思念自己的心中惦念的那些人,想回去看看。
長途車駛在公路上,也許是有些疲憊的原因,安毅看着車窗外的景色自然而然的睡了過去。
“醒醒,醒醒。”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安毅被人推醒,他睜開眼稍稍楞了一下。
“到了?”安毅看了一眼拍醒自己的司機,可看到窗外的環境後,有些迷惑。
外面全是一望無際的山林,完全不是安毅想像的城市中的景象,而且長途車上現在根本沒有幾個人,大多數人都是在車外面溜達。
“這是?”安毅疑惑的看向司機。
“哎呀!別提了,拋錨了……抽嗎?”司機一頭的汗,說着順手從懷裡掏出包煙點了一根,然後突然反映過來似的又遞給安毅一跟。
“我不吸菸,謝謝。”安毅搖了搖頭,看了看外面漸暗的天色:“還要很久?”
“不好說……恐怕今天晚上搞不好得在這裡過夜了。老弟你可別生氣啊!”司機一個勁的賠禮道歉。
“沒事。”安毅看了眼司機臉上的大汗,他之前還在納悶這天不至於這麼熱啊,對方怎麼熱成這樣,但現在想來搞不好是之前忙着給其他人道歉弄的。畢竟不可能誰都這麼好說話。
“那行,師傅你先忙着,我下去走走。”安毅看了一眼車上差不多下乾淨的乘客,他伸了個懶腰,也從車上走了下去。
山林間的風聲有些呼嘯,漸暗的天色讓氣溫顯的格外涼爽。安毅走下長途車,找了個路邊的石頭坐了下來。
風拂在他臉上,讓他剛剛醒來的那點迷糊感徹底退卻,他看着周圍綠油油的景色有些出神。
“如果能活到那一天,其實就在這麼個地方住下也不錯。”安毅突然忍不住生起這麼個想法,他想要父母、還有蕭笑笑復活以後,就搬到這個地方住下。當然。前提是他還能活着。
稍稍僵了一下,安毅臉色有些糾結,因爲他想到一個別扭膩歪的情況。
雖說購買那些復活的物品需要的積分還很遙遠,但安毅不免忍不住先去幻想一下,因此他想到了一個很彆扭的問題。
他父母死的時候,其實還很年輕。甚至也就比安毅現在大幾歲而已。
如果到時候他的父母活過來,他跟父母之間怎麼相處?
有的東西,其實安毅心裡知道,但他一直在逃避罷了。
失去的終究是失去的,就算在勉強找回來,也會有一些隔閡是無法磨滅的。
這個看似很不起眼的問題,其實卻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問題。
“不想了,到時候再說吧。”安毅搖了搖頭,他壓下自己心頭生的這點煩躁,繼續刻意的去忽視這個問題,他怕自己想下去,會產生恐懼、退縮。
從包裡取出瓶水,安毅灌了一口。
“叔叔,可以賣給我瓶水嗎?我,我給你錢!我奶奶渴的很厲害!”一個小女孩猶猶豫豫的走到安毅身旁,小手裡攥着一把十塊的鈔票,安毅大概掃了一眼,估摸着得有五六十塊錢。
他楞了一下,不明白這小女孩搞什麼,一瓶水竟然要花幾十塊來買?
“拿去喝吧!”安毅覺得這小女孩可能是不太清楚物價,到也沒有說什麼,從包裡又掏出瓶水遞給小女孩,同時摸了摸她的腦袋。
因爲那該死的經歷原因,安毅都是養成了隨時攜帶食物跟水的習慣,就連現在他腕錶裡也有不少。儘管大多數情況下,腕錶都被封鎖着,但卻不影響他這麼做。
看着小女孩抱着那瓶水蹦蹦跳跳的離開,安毅笑了笑,但臉間卻有些苦澀。
小女孩年紀並不大,也就是四五歲的年紀,這讓安毅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死去的蕭笑笑。他還記的曾經自己跟蕭笑笑爲想要生男孩還是生女孩的事起過小爭吵。
安毅一直想要個女兒,不知道爲什麼,總之就是喜歡,他比較反感小男孩,覺得太調皮了。而且因爲父母早逝的原因,再加上那些親戚的疏遠,安毅完全沒有什麼延續香火,或者重男輕女的觀念。
可是相比安毅來說,蕭笑笑那個傻乎乎的女孩,卻是有些執著這種問題,甚至在這種問題上顯的很刻板的傳統。她堅持必須要個男孩。
想到逝去的蕭笑笑,安毅笑的越發苦澀。不同與他的父母,蕭笑笑可以說是完全被他害死的。
如果不是他的原因,腕錶就不會出現,如果不是他把腕錶丟掉,那詭異的腕錶就不會弄死蕭笑笑逼迫他再次回到那個世界。
“小子,你很大方是吧?”就在這時,安毅猛的被人在身後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