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丸呼嘯而出,呈散射狀朝遠處建奴射去。
“砰……”
“砰……”
“啪啪……”
雖說魯密銃、鳥銃的有效射殺範圍皆在百步以內,但這並不代表百步外就沒有威脅,若只是單一火銃射擊威脅性可能幾近於零,但500杆火銃共同射出的的彈丸羣那就不一般了,在前搏殺的建奴還沒反應過來遠處成堆的彈丸就已呼嘯而至!
這建奴騎兵爲了能更快追上在逃明軍,故而所騎戰馬皆爲披掛甲具,範擇這傢伙損就損在他從沒想過要擊中騎在戰馬上的建奴,他指揮麾下將士瞄準的就是毫無防備能力的戰馬,尚有威力的彈丸擊中戰馬疼痛使得馬兒陷入癲狂,建奴無法控制陷入癲狂的戰馬只能隨着戰馬而動。
本岌岌可危的戰車防線,因爲這一突發狀況得以得到短暫穩定。
莽古爾泰即便再強那也是個人悍勇,他能壓制着鎮守此地的明軍,但他一個人根本就無法攻破明軍防線,畢竟他是人而非神!
見防線得到短暫安穩,範擇怒睜雙眸喝道:“一隊裝彈,二隊前行預裝……”
聽到範擇的命令,本整齊而站的甲字營將士瞬間化爲兩部,一部動作嫺熟的留在原地進行彈丸裝填,一部則持火銃快步前行,範擇則隨之前行心中則計算着時間,急行二十步後喝道:“止,裝填彈藥……一隊前行預警……”
隨着範擇那聲怒吼,二隊將士本急行狀態瞬間靜止下來速度飛快的進行裝填,一隊將士則雙手持火銃,右手食、中指緊捏着火棒快速急行很快就越過一隊將士,越過一隊將士三步後火棒點燃火捻,手中火銃精準的瞄向眼前已奔來的建奴騎兵!
“砰砰……”
“啪啪……”
冰冷火銃有着未消散的硝煙,銃內彈丸散射而出,直擊已經回過味的建奴騎兵,射擊完的二隊將士就地進行裝填,而在這瞬間一隊將士猛然站起速度極快的越過二隊將士,重複着剛纔二隊將士的動作!
輪排射擊陣!
因爲甲字營是秦鋒手中的王牌,所以每一名進入甲字營的將士皆爲精銳中的精銳,所以心理素質都是最過硬的,這也是範擇敢用兩隊輪排射擊的原因所在!
持續、高強度、高壓迫的射擊使得建奴被壓制着,因爲是機動部所需火藥、彈丸都是優先供應,所以秦鋒他們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被幹蒙了,真的是被幹蒙了!
不止一名建奴心中疑惑,疑惑對面明軍爲什麼能源源不斷的進行射擊,按理說射擊一輪不應該需要三分鐘左右的裝填嗎?
不同以往的打法讓建奴吃了大虧,這也使得原本在防線上囂張的莽古爾泰已然被李希泌率部攻下,李希泌見不遠處有友軍救援而來更是率部衝出防線外慾與建奴決一死戰!
對莽古爾泰來說他需要解決的是範擇所領的甲字營將士,但人站的位置不同所看到的境遇也就不同,這就是心有多高,眼界就有多廣的由來。
並未參與其中的野豬皮就是這般,讓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原本還佔據優勢的己方怎因一支明軍馳援而局勢進行了扭轉?
這支明軍到底擁有怎樣的魔法!
本佔據絕對優勢的莽古爾泰方被逼停了下來,勢均力敵的阿敏部隱隱落了下風,本戰意沖天的阿巴泰部竟有了敗退之意……
這明軍的火銃部隊怎麼只需那麼短的時間就能射擊?而且至今並未出現炸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種種疑慮皆環繞在野豬皮心間。
此時的他已然忘卻了剛纔的憤怒,爲何我強大的建州女真反被明軍壓着打?
這究竟是怎麼了?
心中滿是疑惑的野豬皮雙眼微眯的盯着前方,語氣帶有一絲不解的問道:“李永芳,你給本汗說說在遼東你可曾見過這類進攻方式?”
但野豬皮的那聲喊叫卻讓立駐隊伍後的李永芳爲之一振,從軍多年的他身體強壯,作爲新投建奴麾下的第一位明軍高級武將,李永芳很清楚自己的投降代表着什麼,想回大明已然是不可能的,畢竟背叛祖宗這一條就足以判他個凌遲處死!
李永芳忙翻身下馬,屁股撅得很高的拜倒在地,道:“回偉大的汗王話,奴才並沒見過這類進攻。”
顯然李永芳這回答並沒讓野豬皮滿意,手中馬鞭緊接着就怒揮而下:“沒見過,沒見過,你除了會說沒見過之外還會說什麼,難道你就見過女人的***嗎?真是廢物!”
見野豬皮發怒,李永芳尚不顧身上傳來的疼痛,而是不斷磕頭說道:“奴才有罪,奴才有罪,奴才願率麾下爲大汗殺光眼前那該死的明狗……”
背叛祖宗的東西,爲了討好野豬皮甚至連和之同根的袍澤都能殺,這類人不死當天地不容!
野豬皮並沒理會李永芳近乎求饒般的請戰,因爲在這說話間本佔據優勢的建奴竟被壓着打了,甚至原本屯駐防線的明軍竟紛紛跳出了防線,在馳援明軍的率領下欲對建奴騎兵發起反擊!
這還得了,這還是建奴所認知的明軍嗎?
“不行,不能在拼殺了,必須等大軍皆至再作打算,這馳援明軍的打法實在是太過詭異,這杜鬆所佈防線對我軍當真不利!”對於戰場洞察力十分敏銳的野豬皮當下就預判出再這樣打下去損失慘重的必定是他們,因此沒必要在和明軍耗下去!
“哼,留着你的忠誠下次再說吧,傳本汗令,全軍撤退……”
野豬皮看都沒看底下的李永芳,撥動坐下戰馬而動並對身邊親衛吩咐到,就這樣一場急如烈火的戰鬥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