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俞大故的看法來說。就算是賞威軍初立,他也不建議略議飛炮,自從王通能和這位老將深談之後。就現這位老將對火器頗有些厭惡。
他認爲這火器質量不過關,使用的時候容易傷到士卒,而且部隊有了火器之後,就喪失了勇氣,只想着遠遠的施放火器,還沒衝到射程之內就亂打亂放,等敵人衝到跟前。彈藥已經打完,沒有勇氣,自然不敢肉搏,這時候陣腳大亂,全軍潰散。
如果沒有火器,最起碼士兵們不的不去肉搏,就算弓箭手也必須要在射程中才會出手,這個觀念就是時代的差距了。
對一個將近八十歲的當世名將,王通也不會傻傻的闡述什麼新時代的理念,畢竟虎威軍是自己來掌管,而且對這個時代來說,俞大獄說的準確無比。
不過,名將歸名將,老人也是老人,俞大獄大概是抱着年輕人試試就去試試,失敗了也有機會再來的態度。既然王通開了口,他也答應去說說。
城內差不多平定,天色也有些晚。王通晚上索性在這新兵營住下,等第二日回城,到了傍晚,王通起來走上營地南側的望樓。
站高望遠,在這個位置,已經能清楚的看到海河,深夜,運河兩岸的燈火漸漸熄滅,星星點點的燈火閃爍,卻顯得更加黑暗,而海河那邊依舊是燈火通明,也不知道多少人正在那邊忙碌裝卸。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一早,王通就要回城,李虎頭現在是跟在他身邊的,譚家那些人,有的要在新兵營練,有的要在城內盯着。
昨日剛剛調兵入城,一切還不能說安定,所以留下了譚將這個老成的看守,他身邊只帶着譚兵和三個不太經常護衛他的譚家人,看了看還留在營內的人,就要回城。
整理馬匹的時候,卻看到馬三標也過來了,並且牽着坐騎,王通眉頭皺了皺,沉聲說道:
“三標,你在這邊還有差事。出門做什麼!”
馬三標還沒回話,譚兵卻笑着低聲解釋說道:
“老爺,讓三標跟着咱們到城門處,他自己騎馬回來就是,大人身邊總要有幾個身手好的跟着。”
馬三標也撓撓頭解釋道:
“譚師傅說,他要沒跟着,城外的地方讓俺一定要跟着大人,要是有什麼事情多少還能幫上忙。”
王通身邊技擊和弓馬這一塊,譚家人固然是經過練的精銳,可李虎頭和馬三標也不遜色他們,李虎頭天資聰穎,又是勤奮好學,進步極快。現在吃虧就是吃虧在力量方面。而馬三標身高力大,騎術又有基礎。這一年多以來,已經成長的很出色,譚將私下裡和王通說過,眼下譚家這十七個人中,馬三標單對單最起碼能打敗十個。
王通點點頭算是同意,不過心中卻不太舒服,譚將作爲自己的管家。做出這樣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不過不舒服的地方不是這邊,而是這安排本身說明自己有危險。
城內城外所作的那些事,雖然有如泰山壓頂,光明正大一步步的壓過去,太多人的利益被這麼一步步的割下來。明裡沒有抵抗,暗地裡會不會做手腳,這就不知道了。
被人暗地裡盯着的感覺總不是太好。從前王通很少意識到,現在明明白白的擺在了自己的面前,心中的確不舒服。
鞍轡馬具各個結合處都用手試了試,確定已經捆好,王通網要翻身上馬,卻想起了什麼,揚聲招呼說道:
“拿一面圓盾過來!”
新兵練營中武器齊備。馬上就有人取來圓盾給王通,圓盾直徑比手臂略短,是木板鑲鐵葉的構造,王通拿來之後自己掛在了馬鞍邊上。
他看了看其他幾人,卻現衆人早就是全副武裝,和作戰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王通搖搖頭,翻身上馬。
新兵練營這邊距離商鋪貨棧以及倉庫集中的區域有五百步左右,這五百步之間的地面沒什麼建築。
在新兵營設置在這邊之前,都是坑坑窪茂、亂石雜草,現在則要整齊許多,新兵營中勞力們的勞動就是清理周圍和修建道路。
不過即便是整齊潔淨了,也沒什麼生意人想在這邊蓋房子之類的。倒不是說錦衣衛的威勢嚇蒼。而是這邊距離碼頭實在是太遠,緊挨着這片空地的商家都不太景氣,兩個貨殘不過是維持,兩個飯鋪屬於兩文錢就能吃飽的下等鋪子,但也碼頭上的人也很少光顧,不過最近生意不錯,因爲新兵營的飯食需要他們幫忙。
剩下的都是貨場和倉庫,巾用讓銷不動的粗重貨物,反正距離紜河紋麼污的地方,也欠多錢財。
身後營門剛剛關閉,就看到營門前道路的那邊,有幾個人走過,王通從前來往這營地,很少看見什麼行人。冷清的很,要放在往日,王通也不會注意什麼,可方纔出營前的那些事已經讓他有了提防。
馬匹還未動,王通已經先勒住了,低聲問道:
“這邊平日冷清的很,怎麼現在有人了!?”
譚兵朝那邊望了望,笑着說道:
“那兩家飯鋪現在要做咱們營地的飯食,眼看着就要財,所以僱了不少人手,這些日子算是守規矩了,前幾日還有人經常湊過來張望。看兵丁們操練,都被拿鞭子抽了回去,這才老實了許多。”
馬三標在後面提馬上來,粗聲說道:
小方那家的飯鋪,早晨一碗黃米粥,油瀾的鹹菜卷在大餅裡,好吃的緊,今早營內吃的不飽,等下再去拿一套路上吃,大人你要不?”
要說這馬三標直心腸卻也未必。他平日也懂得規矩進退,方纔這麼說卻是爲了讓氣氛緩和一點。
聽到他這話,衆人都是鬨笑。王通也笑着說道:
“你倒是個大肚漢,等下也給我拿一份來??譚兵,這些新兵和勞力們的伙食不要有一點剋扣,最起碼也要吃飽,早飯就連本官吃都覺得清湯寡水,給下面吃的可想而知,京師那邊銀子撥過來,不是讓我們省的。要花出去,花到該花的地方纔是用心。”
說完,抖了抖繮繩坐騎向前。大明上上下下對兵卒的剋扣似乎成了習慣,即便是下面的這些軍將教習不貪,可也習慣給王通省錢,蔡楠那邊整理賬目總是習慣性的來問,是不是真要實足額的餉銀。
這些習慣和問題讓王通不厭其煩,招兵到軍隊,就是爲了讓人給你賣命打仗,不把該給的錢給足了。誰會到時候爲你拼命。
騎了幾步,王通在馬上揚聲說道:
“譚兵,下次軍營餉本官親自來。”
幾百步的路很快走完,走進店鋪倉庫的區域,走過一個貨場 向右轉就是那兩個飯鋪,正好也是在回去的路上。
貨場上堆放着不少麻石,據說五年前淮河一帶修河壩船閘,需耍大批的石材,漕船北上運糧和夾帶貨物,回程就裝載麻石,在淮河一帶卸下也有五倍左右的利潤,不過前年工程完工,也就不需要了。
這時代南北消息傳遞所需要的時間很長,許多麻石運到天津末了卻現無人問津,回運太費工本,就地賣也沒有那麼多的工程,索性留在本地,慢慢賣就是。
這些麻石一堆堆的露天擺放。也沒人看管,這是偷都沒人偷的東西。層層疊疊的堆起,麻石堆的都有一人多高,地勢也不是太平整,走在貨場之中,就好像走在丘陵溝壑一般。視線被遮蔽的厲害。
王通下意識的緊張起來,這地方是伏擊的好地形,衆人凜然警怯。都把兵器擺在馬鞍的前面,全神戒備。
不過緊張卻是白緊張了,一直到出了貨場,轉上街道,也是無事,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大家都是鬆了一口氣。
“草木皆兵”王通想到了這個詞,要總是這麼緊張的話,未免敏感的太過了,身後馬三標笑着說道:????“飯鋪就在那邊,俺先過去讓他們先做着!!”
馬三標剛騎馬從後面跑出來,王通卻出聲喊住,看了看街道左右,沉聲問道:
“那兩個飯鋪要做那麼多人的飯食,想必招了不少幫工,午飯現在就該忙活了,怎麼這邊還是這麼安靜。連個炊煙也沒有”。
這一問,馬三標也停住了馬。王通說道:
“反正離着不遠,你就在這邊喊,肯定也聽得到。”
“小方你他孃的,大老爺來了,快出來磕頭伺候。”
馬三標的嗓門極大,這一聲喊完,恐怕整條街都能聽見,不過街道上卻依舊安靜無聲,這樣指名道姓的大喊,就算被叫到的人不動,街上的人也會出來探頭探腦的看個熱鬧。更別說出營的時候還看到有人
動。
天氣有些熱,可街道上的安靜讓王通突然間覺得渾身冰涼。
就在此時,街道上幾處突然有了聲音
弓弦響動!尖嘯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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