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遼鎮的武器禁售,對高麗商人的武器禁售,放着可以到手的厚利不去賺,卻要定下這個規矩,實在是讓人不能理解。
不過對於天津衛的這些核心來說,僅僅是不能理解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天津衛賺錢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不差這一件。
雖說天津衛的武器官坊王通不能直接管理,但可以在其中施加影響的方式也有很多,物料、人工、運輸上都有方法,所以王通說不能賣了,那就可以完全的封鎖住。
對於遼鎮的情報掌握,在王通沒有強調之前,就已經開始着手,三江商行分號開遍天下,雖然說都以生意爲主,可收集當地情報情勢也是他們的職責,這樣可以有利於生意的進行,也可以更有利些別的。
遼鎮對天津衛過來的商人越來越防備,三江商行開設的店鋪,過去的商人經營的範圍,活動的範圍都是受到了種種限制,還有人反應,說是被人盯梢。
這樣的行爲本身就不正常,越是這般,天津衛這邊越要安排人進去盯着,看看到底有什麼事情對天津衛這樣的敵對。
“因爲咱們這個系統的功勳太大,原本李家是大明第一將門,天下間的資源會傾斜到他們那邊,他們坐享榮華富貴,但如今依靠本官就可以滅掉韃虜大部,他們李家的重要性就不那麼足了,而且因爲虎威軍系統的出現,朝廷可以從容調配,可以在大同、宣府、薊鎮之間進行搭配,甚至調出遼鎮的兵馬,在遼鎮安插軍將,現在遼鎮已經快要維持不住一家獨佔遼東,將門世代了,自然對咱們仇視,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去打什麼多倫。”
對張世強的稟報,王通說了幾句,說到這裡,大家都有些興致不高,想來都是想到朝中對王通的佈置。
“我身體還沒有養好,需要休息,你們先下去吧”
王通下了逐客令,一干人起身問候兩句,都是躬身退下,蔡楠卻是走慢了幾步,留了下來,王通的身體沒他說的那麼虛弱,大家都是明白,蔡楠關上門,將外面值守的親衛都打發走了之後,臉上卻露出笑意,躬身說道:
”大人這次從江南帶回不少財貨,又有女眷數名,如此一來,萬歲爺會對大人更加放心啊”
貪墨財貨自污,這是功臣自保的不二法門,當年王翦出征,不斷的向秦始皇求田宅奴婢,劉邦出征,蕭何鎮守關中,大肆侵佔百姓田土,這都是抹黑自己,讓主上放心的典範,王通被蔡楠這句話說的一愣,隨即也是想明白了,忍不住苦笑着說道:
“自污之事,倒是沒有有意去做,不過若是從前,他們送財物,我多半是不要的,那兩個女子,也會想辦法安置了,這麼做,可能心底也想到這般。”
蔡楠笑了幾聲,坐下後神色變得嚴肅,開口說道:
“大人這次回京師,準備如何做?”
王通看了蔡楠一眼,笑着說道:
“還能如何做,依舊是做官辦差。”
蔡楠沉吟了下,下意識的放低了聲音說道:
“咱家這位置是宮裡給的,可咱家有今天全都是靠大人,莫說是咱家,京師裡,天津衛這邊,如今還要加上歸化城那邊,多少人都是因爲大人才有今日的榮華富貴,大人的聖眷若是弱了,大家都有麻煩啊”
王通沉默着沒有出聲,蔡楠又是開口說道:
“鄒公公有密信過來,讓咱家和大人講,萬歲爺讓大人做什麼,大人自然要去做,可也不能自暴自棄,宮裡不少人都知道,萬歲爺對那件事後悔的很,如果大人就這麼不管不的,好不容易處下的羣臣情分就這麼疏遠了,那將來恐怕......咱們大家恐怕......。“
蔡楠這番話說的聲音越來越低,王通臉色沒什麼變化,聲音也是淡然,開口說道:
“現在大家都是給萬歲爺盡心辦差,爲萬歲爺賺錢,爲萬歲爺護衛,萬歲爺怎麼會疏遠,你們想得太多了。”
“大人,若是能這麼保持,自然沒什麼差錯,但潮起潮落,就怕有別人起來,那時候我等就成了礙眼的,恐怕......”
兩次欲言又止,卻是越說越急,王通神色依舊是平靜,只是在那裡說道:
“陛下自己能調動虎威軍,陛下能在各處取得稅賦銀子充實內庫,御馬監禁軍也在掌控之中,內閣首輔申時行和次輔王錫爵都是忠心耿耿,這個天下掌控在陛下手中,他要用誰就用誰,誰不合用了陛下就可以換掉,你想得太多了,這等事怎麼會由得我們來做主。”
蔡楠年紀和王通差不多,也是有幾分血性在,被王通這麼不緊不慢的說着,他也有些急了,站起擡高了聲音說道:
“大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咱家乾爹是鄒公公,張誠張公公那邊也有些情分在,大人若倒了,大不了換個地方去做監軍,過些年也能回宮做個少監太監的,大人怎麼辦,大人風光了這麼久,可得罪了多少人,若是聖眷衰竭,恐怕就有大禍臨頭,大人即便不怕,大人的家眷呢,虎頭他們呢,三標他們呢?怎麼能這麼隨意對待,大人,這麼多人的前途,這麼多人的身家性命都依靠你這邊,你可千萬不能灰心喪氣啊”
王通看着臉色漲紅的蔡楠,一直是平淡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沉聲說道:
“蔡監軍,咱們一起出生入死到了今天,有了這麼大的家業,有了這樣的地位,我自然不會隨隨便便的丟下。”
“大人,那......”
“現在我們能做的,陛下不通過我們一樣可以做,眼下大家還有這個地位,那是因爲當年的情份在,咱們是陛下親近的人。”
王通的話語慢條斯理,可所說的前景卻要比蔡楠方纔所說的還要差,蔡楠神情更加嚴肅緊張,王通看着蔡楠,卻忍不住笑了,擺擺手說道:
“中毒之後,身體的確不如從前健壯,這麼晚了,實在是疲憊,就不談了。”
蔡楠那邊蓄足了力氣,此時卻好像打在了空處,在那裡有些惱怒,可也有點哭笑不得,眼前這位王通,完全不是他從前認識的那個,但從方纔王通所說的話中,能看出王通並不是對此一無所知,他心中有數,而且有比自己更清晰的判斷,可眼下這個態度,實在是莫名。
逐客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蔡楠也不好在這邊多呆下去,也只得躬身告退,走出門來,天津衛的夜裡已經頗爲清冷,蔡楠晃晃頭,長嘆了一口氣。
正向外走,卻聽到身後腳步聲響,蔡楠回頭去看,卻是一個姿態曼妙的女子走進了王通的房間,蔡楠在那裡愣住,一時無言。
進了屋子的人是翟秀兒,相比於不知道什麼規矩的盧若梅,翟秀兒可是接受了如何伺候男人的教育十幾年,她現在就算是王通的貼身丫鬟,做一些端茶送水,灑掃鋪牀的雜活,客廳內就是臥房。
到這個時間,外客離開,就是她來整理的時候,王通的內宅所在,翟秀兒的丫鬟和婆子是沒資格進來的,只有翟秀兒和盧若梅。
翟秀兒走進屋子,卻看到那個被她說成好像五十歲老頭子的年輕人正坐在那裡發呆,她上前施禮,才把對方驚動。
王通盯着翟秀兒,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翟秀兒這樣的女子,不管在什麼時候出現在男人面前,都會將自己修飾的俏麗動人,王通派人留意過翟秀兒和她身邊的一干女眷,這些女人沒什麼和外面聯繫的舉動,甚至自己在她面前故意流露出一些敏感的消息,依舊是沒有向外聯繫,只是很本份的跟隨。
“想秦淮河嗎?”
面前的女孩被王通突然仔細的打量弄的有些緊張,以爲該來的一些事情要來了,聽到王通詢問,她下意識的搖搖頭,王通盯着翟秀兒的裙子,翟秀兒雖然不高,可身材比例不錯,腿應該很長,王通沒理會女孩的緊張,又是開口問道:
“想岳家嗎?那些人對你不錯的。“
王通的眼神好像能看透一切,翟秀兒感覺自己渾身被扒光了一樣,很不自在,不過被王通問到了這個,她愣了愣,隨即平淡說道:
“不錯,岳家人一直沒動我,不過是等着賣個好價錢罷了,現在他們把我送給了老爺,免了他們身上的禍事,也是兩清了。”
王通笑了笑,又是問道:
“家人呢?”
這些問題還是王通第一次問,聽到這個,翟秀兒臉上閃過陰鬱,恨恨的說道:
“不知道還有沒有,就當他們死光了,把姑娘我賣到火坑裡去,誰當他們是家人。”
儘管不知道這個問題的含義,但翟秀兒卻看到王通在那裡點頭,王通又是頓了下,開口說道:
“把裙子撩起來。”
“什麼?”
翟秀兒以爲自己聽錯了,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卻聽到王通擡手幾下,又是說道:
“撩起裙子。”
翟秀兒頓時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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