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蘿把穆啓笙甩給穆啓笙,她要說在天梁山上看的書一定會露陷,可蘭鈞的藏書閣穆啓笙又不會進去,查無對證的事情,他應該不會拆自己的臺。
“蘿兒,你確定是你看出來的?”穆啓笙還是抱有“竺禮琛陰謀說”的想法,此時有點搖擺不定。
“那當然啊。父王的藏書閣裡許多這類的書,你要不信等回京城了我拿給你看。”
“恩。那既然這樣,江公子,我們不如一試?”穆啓笙見蘭蘿說得堅決,而且看起來很有自信,對她的信任就多了幾分。
“那就試試吧。”江演雖說不確定蘭蘿說的,但正如她所說,若是有礦就會有許多回報,就算沒有白跑了一趟,他手下的人也會得到工錢,也沒什麼損失。
江演終於鬆口,幾人商量了一會之後,他和穆啓笙就出去安排人手準備第二天前去勘測。
第二天一早,穆啓笙留在鐵礦監工和負責蓋房,江演就帶了一隊人馬在蘭蘿和竺禮琛的帶領下前往伏錫山陽面。
“你們看那個標記。在那附近仔細勘察吧。”蘭蘿騎在馬上,指着竺禮琛前一天做好的標記大聲說。
“好。”江演點頭,衝着手下人揮下手示意可以開始了。
“人都帶到了,我們回去吧。”竺禮琛幾乎是寸步不離跟着蘭蘿,見江演已經帶人去勘測了,就提議道。
“也好。”蘭蘿知道自己繼續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江演和鑄劍山莊的人是挖礦的專家,用不着她的知識。而且穆啓笙也在鐵礦,她暫時不能在人面前展現太多實力,這樣會嚇到別人,更暴露自己。
打過招呼之後,蘭蘿和竺禮琛便騎着馬悠哉悠哉往回走,路上蘭蘿一直盤算着這底下到底能挖出多少金礦回來。
“一看你的表情就在想錢財。”竺禮琛靠近她,擡手在她頭頂就彈了一下。
“那是啊。你說薔薇虎那麼能耐,又只對金銀寶石有感應,那這底下肯定不是銅,要是挖出來一座大金礦,嘖嘖,你想想將來我不得成爲全天下最年輕的小富婆?”
蘭蘿搖頭晃腦地答着,眯起眼睛看向遠方,迷離的眸光讓竺禮琛頭上出現幾道黑線,見過貪財的,沒見過這麼貪的,只是有可能發現金礦而已,想得就這麼遠。
“哈哈,那作爲全天下最年輕小富婆的夫君,我壓力很大啊。”竺禮琛打趣道。
“別介,我又不會嫌棄你。”蘭蘿得意地擡了擡下巴,單挑起一邊的眉峰頑皮地笑着說。
兩人說笑了一路,回到營地時,已經是下午了。竺禮琛身份特殊,萬事必須安全第一,所以他的車隊裡備有自己的廚師,他點了幾道菜讓廚師做來給他和蘭蘿。
勘測金礦並非一天兩天就能完成,江演那邊還沒傳回消息。而穆啓笙每天監工蓋房早出晚歸也很辛苦。倒是蘭蘿和竺禮琛兩人無所事事,就像是來度假的。
不過蘭蘿也不是什麼都不幹的,她在馬車裡寫了許多計劃書,比如鍊鐵廠造好之後她該如何分配兵器和普通鐵器的份額,打造好成品之後又將如何定價。還有金礦順利開發之後,該投入多少資金做初期投資,等等。
蘭蘿之前爲蘭堇開成衣鋪準備了兩間門面,四合院還是空着的,她覺得不會很快用到,就連裝修就沒有做。如今看來,若是金礦開發以後,她得趕緊把四合院給裝修好。
四合院是她打算等蘭堇生意做大以後再開個大點的鋪面所用,現在她需要一個地方做金店。和成衣鋪的設想一樣,她打算造成工坊和門面合二而一的銷售加工一體型的作坊。
蘭蘿畫了張裝修的草圖,把四合院也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銷售金子做的飾品,另一部分就用來當作坊。
貴金屬首飾的設計在蘭蘿看來就是雕蟲小技,現代到處都是大金店,那裡面的款式她早就爛熟於心了。
雖然蘭蘿在前世並不喜歡金首飾,可這個時空還沒有白金鉑金,金子就是最尊貴的,她就算看在錢的份兒上也要愛上金首飾。
蘭蘿找到竺禮琛把四合院改修翻新的草圖給他,讓他派人回一趟鬱蘭城,立刻就把找工匠把四合院的裝修給搞起來。
“你這麼急?”竺禮琛話雖這麼說,可還是立刻就找人佈置下去了。
“反正也是閒着,按部就班的話要等到猴年馬月了,這叫統籌規劃,合理安排,放眼全局。”蘭蘿切了他一聲,她和竺禮琛之間果然存在着千年的代溝。
“對了,你們竺寰國特別富庶,金銀首飾這種東西一定很多地方賣吧?”
“是啊。金銀珠寶應有盡有。怎麼想起問這個?”竺禮琛很意外她會在意首飾,難道她在暗示她想要麼?
“那打製金首飾的工匠你能不能想辦法給我弄幾個過來?”蘭蘿想了想,還是決定從竺寰國找人。
都說溫飽足而知禮儀。不管是禮儀還是穿衣打扮,一切都是建立在豐衣足食的基礎上的,蘭藻國那麼窮,連購買金首飾的人都沒幾個的話,更別提會有多少工匠了。
竺寰國就不同了,天下第一富庶的地方,奢侈品也肯定是天下第一,工匠們自然也都是技藝精湛的了。
從竺寰國請幾個工匠打造首飾,就算在蘭藻國暫時沒有銷路,可把總部設在鬱蘭城四合院,從那裡通過各國商人傳往各國,這都是前途無量的事情。
“金礦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想得那麼久遠。真是……”竺禮琛瞠目,他覺得蘭蘿思想回路跳躍地太快,連他這個大商人都跟不上。
“別廢話,答不答應?”
“答應!”
蘭蘿一拍桌子,竺禮琛果斷表示一切聽從蘭蘿安排。
“這還差不多。我對做首飾這門生意還是很有信心的。蘭藻國的銷路估計暫時起不來,不過這種事情急不得。我還有好多想法呢,不過現在說的確有點早。等金礦開起來以後,我們就着手準備大幹一場。”
蘭蘿拍着胸脯保證絕對能大賺一筆,但竺禮琛聽着她說的最後四個字,有一陣失神,這話在他這個情竇初開的大齡男青年耳裡,有一種讓人不得不想歪的歧義……
☆
過了幾日,廠房這邊早就打好地基,開始蓋房了。江演那邊終於傳回了消息,的確有金礦在伏錫山陽面。
得到這個消息,穆啓笙雖然很震驚,但震驚之餘更是欣喜。蘭蘿更是好想仰天狂笑,她捂着嘴巴跑進馬車,倒在榻上就是一頓亂捶。
忍笑忍得眼淚漸漸聚集在眼眶裡,蘭蘿覺得自己都要窒息過去了。
這個消息真是太讓人振奮了!她從塌下的軟筐裡把正在睡覺的招財進寶拉出來,抱着它倆挨個親,挨個揉。
“真是我的好寶貝!第一次找礦這麼給力!以後天天給你們吃肉!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嗷嗚~
招財進寶睡眼惺忪地就被蘭蘿將一身柔順的白毛揉的亂七八糟,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讓主人這麼發狂,但一聽天天有肉吃,想吃多少有多少,兩雙虎眼頓時就明亮了。
笑夠了,喜夠了,蘭蘿這才整理了一下心情,重新回到議事營帳內,繼續方纔的討論。
蘭蘿中途離場,竺禮琛和穆啓笙都對此表示很淡定,他們已經知道蘭蘿的秉性,遇到這種來錢的事情,不去激動一下才怪了。
所以蘭蘿回到營帳的時候,就見到他們兩人互相錯開眼神不看對方,都淡定的在喝茶水,營帳中蔓延着一股淡淡的冷意。
“咳咳。我回來了。”蘭蘿多餘地說了一句,她總覺得二師兄和竺禮琛不太對味兒,好像互相看不慣對方,每次只能由她來做中間人調節氣氛了。
“激動夠了?”竺禮琛毫不留情地說出真/相。
“呃……”你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嘛……蘭蘿心中怒吼。
“激動夠了就來商議對策吧。”穆啓笙難得和竺禮琛持相同意見。
“……”
“江演一行人明日就回來了,這之後你打算怎麼辦?”竺禮琛率先開口切回主題。
“就現在的人手來說,肯定是不夠的。我們還得多招些人來礦上。招人的事情還得求助於穆將軍。”蘭蘿坐回自己的位置,神色凝重。
“是啊。最早還是用我父親手下的兵士比較讓人放心。”穆啓笙點頭稱是,軍人最有組織性和紀律性,金礦事關重大,不可能隨便找人來就敢用的。
“對,我會修書一封給父王和穆將軍,請他們幫忙。”蘭蘿贊同穆啓笙的意見,“鍊鐵廠蓋好以後就在金礦附近蓋一座鍊金廠,給所有工匠加十文工錢,讓他們多留一陣子吧。”
“好,這個我會安排。”穆啓笙點頭。
“剩下的事情等江演回來再商量吧。鑄劍山莊的人並沒有全部都來,還有一部分留在四湖山上,我想請他把人都叫來。”蘭蘿摸着下巴想了想,人手不夠真是問題。
“人手問題我倒能解決,就是不知道穆小將軍信不信得過我和我的人。”一直沒開口的竺禮琛這時候說話了。
“你?”穆啓笙蹙眉。
竺禮琛是竺寰國的王爺,他手下的人還不是竺寰國的人?就算竺禮琛投了許多錢在礦上,可這是他個人行爲,若是牽扯到竺寰國其他人的話,讓別國人來在蘭藻國的境內開採金礦,有些說不過去。
“我說的是我的人。”竺禮琛像是看懂了穆啓笙的心思似的,特意在後三個字上加重了音,“和竺寰國無關,他們只聽命於我,即便是竺寰國的皇帝都命令不了他們一分。”
“你是說你有自己的隊伍?就像天弓炎刃那樣的暗衛什麼的?”蘭蘿見識過天弓炎刃和其他一些不知名人物爲竺禮琛賣力,那些人稱他爲主子,而非王爺。
按照她過去看一些小說的經驗,這些人應該是一個團體,直接隸屬於竺禮琛,那樣的話就和竺寰國真的沒多大關係了。
“不錯。”竺禮琛點頭承認。
“你讓我怎麼信任你?”穆啓笙對竺禮琛的戒心不是一星半點,還是有些抵抗。
“喏。”竺禮琛從腰間掏出一個東西刷的扔給穆啓笙,“這是我的腰牌,我的人在此期間全聽憑你調動。這下可以了嗎?”
穆啓笙看着手中金質的腰牌,周圍雕刻着火焰的模樣,中間一個大大的令字突起。這東西看起來就不同尋常,怕是不會造假,竺禮琛真的這麼大方會把手下全交給他?
“你就不怕我拿着你的腰牌據爲己有?”穆啓笙疑惑地看着竺禮琛問道。
“人交給你之前我會下令,只聽你關於礦上所有事宜的命令。其他的概不聽命。”竺禮琛也很坦白,接着伸出手來,“我說過的話就不會收回,先把腰牌還我,等調到人後再交予你。”
“……”穆啓笙真心覺得自己很年輕,對付這麼一個老狐狸腦子真的不夠用的,只能無語地把令牌重新扔給竺禮琛。
這麼一來,穆啓笙算是同意讓竺禮琛調人前來幫忙了,這樣也好,只要他手下的人安分守己,老實挖礦就行。
他和蘭蘿就不必求王上和父親調動軍人來了,畢竟軍人乃立國之本,都用來挖礦了,誰能保家衛國?
“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今晚加餐啊。”蘭蘿拍着手錶示這次的會議圓滿結束。
竺禮琛的廚師做了一大桌子好菜,讓三個人大快朵頤,連帶着招財進寶也吃得腰肥肚圓,回馬車都是讓蘭蘿抱回去的,兩隻球根本走不動路了。
☆
第二天中午,江演領着人回到了鐵礦營地。從表情上看,他們一行人也是很開心。
蘭蘿他們又重新開了會,告訴江演他們的計劃,並且要求江演把鑄劍山莊上所有的人都帶來,畢竟開礦的人手能從外調,可懂礦會煉製的人只有江演能出。
“這……”江演有點爲難,“我妹妹還在山莊裡呢。她還小,帶到這裡怕是不太合適……”
蘭蘿這纔想起江演提到過他有個妹妹,便開口問多大了。
“五歲。我們之前開礦的時候,都是奶孃在山莊帶着她呢。”
“帶着孩子的確不方便。”蘭蘿想了想,忽然拍了下巴掌,“對了,要是你不介意,不如把你妹妹送到宮裡讓我母后幫忙給照看?”
“啊?”江演一聽到宮裡兩字,就渾身不舒服,在他看來,宮裡就是個可怕的地方。
“我家裡人很好的啊,絕對不會把孩子給你帶歪了。而且說是宮裡,其實就我們一家五口人,沒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放心。”蘭蘿知道他在顧忌什麼,就勸他打消顧慮。
“是啊,我國情況比較特殊,宮裡的確是個乾淨的地方。若是你不放心,放在我家裡也好,我家只有父母在。他們也喜歡女孩子。”穆啓笙也跟着幫腔,不解決江演妹妹的問題,開採金礦便不會順利開展。
“還是放宮裡吧。穆將軍白天不在家,江大哥肯定放心不下。宮裡畢竟地方大些,只要不出宮就是安全的。再說,我家還有姐姐和弟弟呢。對了,我弟弟和你妹妹年齡相仿,兩個小朋友在一起玩,總歸是有個伴兒,不會孤單呢。”蘭蘿爲了讓江演答應,直接把陪小孩玩的任務丟給了蘭箏,連弟弟都能“出賣”她也是蠻拼的。
“那……好吧。不過我要每三個月回去看她一次。”江演仔細想了想,提出了一個條件。
“好說,每隔三個月給你放十天假期,回去以後你還能陪你妹妹待幾天。”蘭蘿豪爽地一拍桌子,定下了江家小妹的去向問題。
江演的顧慮打消之後,蘭蘿決定第二天就和江演先回鬱蘭城一趟,江演需要去鑄劍山莊調人,再把妹妹和奶孃送進宮裡,她離開了幾天,也有些掛念家人,另外還有一些其他事情讓她不能在這裡繼續耽誤了。
“我送你們回去。”竺禮琛表態,反正蘭蘿去哪裡他就跟去哪裡。
衆人安排好分工之後,就各自安排準備去了。第二天,蘭蘿,竺禮琛和江演就踏上了回到鬱蘭城的路途。
☆
一路上還算順利,回到鬱蘭城之後,江演就先回鑄劍山莊了。蘭蘿沒有急着回宮,而是前往四合院看看翻新工程。
竺禮琛動作很快,命令一下就有人招來工匠開始翻新了,蘭蘿到達四合院的時候,發現已經進行了快一半。至少能看出她畫的藍圖的一般面目了。
“你真行啊。效率夠高的!”蘭蘿拍拍竺禮琛的肩頭,讚許地說。
“也不看是誰佈置的工作,我哪敢怠慢?”竺禮琛輕笑着。
“恩。好同志,有覺悟。再接再厲啊。”蘭蘿對竺禮琛的話很是受用。
“這裡你看過了,接下來要去哪裡?”竺禮琛拉着蘭蘿就往外走,翻新工程還沒完成,到處都堆着木材磚石,木屑塵土齊飛揚的,待久了對身體不好。
“我想去彩雲莊看看,我不在的這幾天,不知道大姐生意怎麼樣了。”
“好。”
蘭堇性格有點軟,當初若不是蘭蘿極力勸說,她也沒勇氣開鋪子。雖然生意不錯,看着她也漸漸有自信了,可一個人的秉性怎麼能短期內就能改的?蘭蘿擔心自己不在的時候,蘭堇沒了心靈上的後盾會再軟下去。
不過蘭蘿的擔心有點多餘,彩雲莊的生意很不錯,店鋪裡還挺熱鬧,比剛開店的時候看起來顧客還多了一些。
彩雲莊的後院是繡坊,全是女子,竺禮琛不方便進去,蘭蘿就讓他等在前院的休息處,吩咐夥計好生接待着。
蘭蘿進了後院,蘭堇正在指導繡娘如何按她的樣子刺繡,見蘭蘿來了,忙不迭地迎上來招呼她進去。
“蘿蘿,你回來啦?看這風塵僕僕的樣子,也不說換身衣服再來。”蘭堇見到蘭蘿發黑的鞋面和衣角,皺了皺眉頭。
“怎麼着?你還嫌棄我啊?剛回京城,來不及回宮就來看你,你倒這樣?”蘭蘿嘴巴一撅,表示她不開心。
“怎麼會嫌棄你?我還不是心疼你?好端端的女孩子家,非要跑那麼遠的地方,還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你看看你,都曬黑了。”蘭堇擡手捏了捏蘭蘿的臉頰,說着說着眼圈就發紅,作勢就要哭出來。
“哎哎哎,你別介啊。好久不見了不開心一笑,哭得這麼晦氣做什麼?”
“你呀,口無遮攔。”蘭堇沒好氣地推了蘭蘿一下,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大姐,我看生意不錯啊。你行啊。我還以爲沒了我你就六神無主了呢。”蘭蘿指了指前院說道。
“唉,別提了。來的人多,可買的人少啊。”蘭堇嘆了口氣,愁容爬上如玉面頰。
“啊?!這是怎麼回事?”蘭蘿趕忙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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