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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兩能買到一所這麼大的宅院,徐興夏覺得還是很不錯的。這樣的宅院,估價的確在五百兩以上。當然,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張秋慶絕對不可能給自己佔便宜。因此,在這樁買賣的背後,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貓膩。果然,更大的貓膩很快就出來了。張秋慶居然焦急的想要當場給錢,當場交割。
徐興夏馬上就感覺更加的不對路了。張秋慶有什麼事,這麼着急需龘要用錢?還是擔心自己以後沒有機會給錢了?很有可能是後者。因爲,張秋慶擁有千畝良田,不可能缺少這二百五十兩的銀子。只有後者纔是可信的。如果是這樣,事態就嚴重了乙
甚至,徐興夏能隱隱間感覺到,張秋慶之所以要將威鎮堡的老宅儘快的變現,極有可能是韃龘子又要來了。他覺得威鎮堡是不可能擋住韃龘子的進攻的,肯定會被夷爲平地。他的老宅也不例外。既然如此,能變現多少就是多少了。媽的,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想着賺取黑心錢,看來張秋慶家裡的家產,一定很豐厚。
不過,徐興夏也沒有說破。他想要看看,張秋慶到底要搞什麼鬼。他回去徐家,拿來二百五十兩銀子,又找來陳登隆、林海牛作爲買賣的中間人,當場和張秋慶交割完畢。張秋慶拿到了銀子,徐興夏則拿到了房契口經過仔細查看,確信房契的確是真的。
張秋慶拿到銀子以後一顆心放下來,迫不及待的說道:“徐百戶,威鎮堡以後就依靠你了。我回去平虜城以後,一定會在千戶大人的面前,極力爲你爭取更多的錢糧。如果你建立了更大的勳,儘管向我報告,我一定會努力爲你爭取獎勵的。”
徐興夏內心裡說,你狗龘日的還努力爲我爭取錢糧?努力爲我爭取獎勵?你不要給老子搗亂就不錯了。媽的,就衝着你勾結韃龘子,裡通外國這一條就洗乾淨脖子等死吧!老子對待漢奸,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殺!他不動聲色的站起來,彎腰行禮,恭敬的說道:“既然如此,屬下送副千戶大人出去堡門!”
張秋慶連聲說道:“不用,不用,徐百戶你忙吧!你忙!”
說罷,他就轉身帶着自己的隨從,急匆匆的離開威鎮堡,向平虜城回去了。看他們策馬飛馳的樣子,徐興夏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張秋慶急切的想要離開威鎮堡,一刻都不敢在這裡停留。如果說僅僅是害怕自己反悔,未免太着相了一點。
陳登隆有些擔心的說道:“百戶大人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啊!副千戶怎麼這麼着急處理自己的房產?他的那個宅院怎麼都不止二百五十兩啊!還有,他怎麼那麼着急離開威鎮堡?好像是有韃龘子在後面追趕似的。但是,他的後面,明明沒有韃龘子啊!”
徐興夏冷冷的說道:“不是有些不對是非常不對。”
林海牛急忙問道:“百戶大人,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不成?”
徐興夏點點頭,神色冷峻的說道:“我感覺威鎮堡是要出大事了,張秋慶纔會這麼着急的處理自己的房產。”
陳登隆迫不及待的說道:“什麼大事?”
徐興夏嘴角邊浮現出一絲絲的冷笑,緩緩的說道:“你覺得,在威鎮堡還有什麼大事可以讓張秋慶如此的緊張?”
陳登隆臉色微微一變,駭然說道:“啊…韃龘子!”
林海牛的臉色也頓時變得煞白無比。
韃龘子要來進攻威鋒堡?
徐興夏冷冷的說道:“估計上頭是收到了什麼風聲,得知韃龘子近期可能會大舉南下,威鎮堡不安全,張秋慶纔會如此着急處理自己的房產。由此推斷,韃龘子南下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其實,徐興夏很清楚,上頭根本不是收到了什麼風聲,而是韃龘子根本就是他們引來的。
張秋慶既然可以將韃龘子引來第一次,那就肯定可以引來第二次。上次索佈德是衝着自己裡的,這次估計還是衝着自己來的。索佈德不會輕易甘心失敗,他必定會捲土重來。威鎮堡,的確有危險了,而且還是大危險。
上次,索佈德是急匆匆的到來的,準備並不充分。他帶來的韃靼騎兵人數太少,以致被自己各個擊破,不得不遠遁回去海勒金部落。上次失敗,索佈德完全是因爲粗心大意,猝不及防造成的,和雙方的實力沒有太大的關係。有了上次的教訓,這一次,索佈德肯定會吸取血的教訓,帶領更多的騎兵南下。
甚至,他還有可能準備一些簡單的攻城器材,改變韃靼騎兵以往從來不攻堅的策略。比如說雲梯什麼的。簡陋的雲梯,搬運起來,沒有太大的麻煩。甚至,索佈德還可以在到來威鎮堡附近以後,纔派人到賀蘭山去砍伐木材,製造攻城器械。只要有雲梯在,一般高度的城堡,是擋不住驍勇無匹的韃龘子的。
威鎮堡的城牆,並不是很高,最高的地方,不到三丈,最矮的地方,甚至只有兩丈。這樣的堡牆高度,輕鬆的使用雲梯就能爬上來。從防守者的角度來說,的確是非常危險的。而且,更要命的是,即使他徐興夏現在有足夠的錢財,有足夠的人力物力,想要將堡牆加高,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登隆有點緊張的問道:“大人,我們怎麼辦?”
徐興夏冷靜的說道:“大家不要慌張。不過就是韃龘子到來而已。以前,又不是沒有韃龘子到來,威鎮堡還不是安然無恙?”
陳登隆、林海牛兩人想到徐興夏的變態本事,內心才稍微的安定下來。但是,面對韃龘子到來的巨大壓力,他們還是感覺到相當的緊迫。連張秋慶都不看好威鎮堡,完全脫離了和威鎮堡的關係,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上頭可能是要徹底的放棄威鎮堡了。一旦韃龘子真的到來,援軍也不可能到來威鎮堡。徐興夏當然明白這裡面的危險。他要比任何其他人,都更加清楚,這一次,內奸和韃龘子勾結,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決心。
張秋慶連自己的老宅都賣掉了,爲的就是自己這一條命。可想而知,韃龘子到來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瘋狂舉動。他可以在戰略上藐視韃龘子,但是在戰術上,他必須重視韃龘子。
沉吟片刻,徐興夏冷靜的說道:“事不宜遲,林海牛,你立刻召集管事會所有成員到來這裡,開會!”
林海牛急忙快步去了。
很快,管事會的六個總旗,就來到了張秋慶的宅院後花園。這所已經被徐興夏買下的宅院,後花園的涼亭就成了臨時的會議室。可能是從林海牛那裡得知了某些消息,各個總旗臉上的神色,都顯得比較緊張。他們到來以後,都繃着臉,誰也沒有說話。
他們沒有辦不緊張,從張秋慶的種種跡象來看,威鎮堡已經是棄兒了,沒有人照看了。威鎮堡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單獨度過這次危機嗎?老實說,他們都沒有這樣的信心。因爲,在之前,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他們都不敢設想被拋棄的後果。
徐興夏緩緩的說道:“我先簡單的介紹一下相關的情況。有某些跡象顯示,在近期,可能在半個月的時間裡,甚至可能在十天的時間內,就會有大量的韃龘子南下,洗掠整個威鎮堡。又有某些跡象表明。這一次,上頭可能不會關照我們威鎮堡了。具體的來說,就是沒有援軍,聽憑我們自生死滅。”
聽到徐興夏親口證實威鎮堡已經被拋棄,總旗們的內心,更加的苦澀。這年代,還沒有旱菸出現,也就沒有人抽菸。各個總旗都耷拉着腦袋,情緒顯得比較低落。有人使勁的槎着自己的雙手,有人則在專心致志的摳腳丫。換了誰,聽到這麼不好的消息,情緒都無高漲起來。這可是關係到身家性命的大事啊!
微微頓了頓,徐興夏繼續緩緩的說道:“老實說,這樣的情況,的確非常的糟糕。我們威鎮堡自身的防護能力並不強,一旦韃龘子的數量超過三百人,我們就會很危險。但是,無論怎麼危險,我們都不可能束手就擒。我們每個人都要血戰到底!”
“我不知道上頭爲什麼要拋棄我們,我只能說,無論是什麼人拋棄我們,我們自己都不能拋棄自己。我估計在座的諸位,都沒有誰想落入韃龘子的手裡吧?也沒有誰想讓自己的親人,死在韃龘子的手裡吧?既然不想,那只有我們自己努力抗爭了!”
雷洪國有點擔憂的說道:“百戶大人,你的意思,俺們都明白。誰也不想死不是?可是,沒有平虜城的援軍,我們打得過韃龘子嗎?我們威鎮堡的全部人加起來,也就是三千多人啊!”
其他的幾個總旗,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徐興夏。雷洪國的話,就是他們每個人的話,也是他們內心最擔心的問題。沒錯,就算威鎮堡的小孩子,都全鄯拿起武器上陣,也就是三千多人而已,根本不夠上規模的韃龘子塞牙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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