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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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上去了!”
索佈德欣喜的叫起來。
在這一刻,他發現自己的內心,都好像要蹦出來了。
該死的,威鎮堡終於就要被攻克了,自己的苦日子,終於到頭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切都還順利。威鎮堡守軍的抵抗,簡直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就連徐興夏的變態箭術,今天都銷聲匿跡了。到目前爲止,倒在徐興夏箭鏃下的韃靼人,好像還不到十人。由此推斷,徐興夏肯定是出問題了。他要麼是受傷了,要麼是失去了威信,要麼是士氣低落了,總之,他快要成爲無牙的老虎了。
“希望一切順利吧!”
帕羅閣點點頭,緩緩的說道。
他顯然沒有索佈德這樣樂觀。他和索佈德不同,他是底層的韃靼人出身,通過長時間在戰場上奮戰,不斷的積累戰功,從小兵到十夫長,到百夫長,再到千夫長,一步一步的提升起來的。他的戰場經驗,異常的豐富。這些豐富的經驗,賦予他很多的直覺。通常來說,這些直覺,都是很有參考價值的。
剛開始南下的時候,帕羅閣的直覺就一直在告訴他,這趟任務,肯定不像索佈德描述的那麼簡單。想要抓到那個徐興夏,只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只是,這次南下,索佈德纔是指揮官,有些事情,帕羅閣一直悶在心裡,沒有說出來。到了威鎮堡以後,直覺再次告訴他,徐興夏不好對付。果然,之後的連串事情,都證明了這一點。徐興夏以一個人的能力,就震懾了全部的韃靼騎兵。
現在,半個月的時間過去,帕羅閣的直覺,還是相當的不好。在過去的半個月時間裡,帕羅閣帶領五百韃靼騎兵,轉戰寧夏鎮各地,殺人越貨,燒殺搶掠,所遇到的明軍,都是魚腩或廢物之類的。和徐興夏一對比,更顯得對方的厲害。他潛意識裡感覺,今天的進攻,只怕不會很順利的。如果很順利,那一定是陷阱。
事實上,威鎮堡的反應,顯得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得有點詭異的感覺。一般來說,換了其他城堡的守軍,在韃靼人靠近的過程中,就會不斷的反擊,不斷的發射槍炮或者弓箭,阻擋韃靼人靠近。但是,威鎮堡什麼樣的反擊都沒有,連徐興夏的黑羽箭,都很少看到。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很詭異的一件事情。
“威鎮堡肯定有些什麼手段……”帕羅閣自言自語的說道。
“什麼手段?”索佈德的臉色,也慢慢的陰沉起來。沒錯,今天的威鎮堡,的確是顯得太平靜了一點。作爲一個被攻擊的城堡,它不可能就這樣束手待斃的。反常,的確是有些反常。
果然,他們很快看到,快要衝到城牆根下的韃靼人,居然接二連三的摔倒了。有人倒下去以後,似乎用力的將自己的雙腿舉起來,檢查傷勢,估計是腳板被什麼東西刺穿了。還有從城牆附近掠過的戰馬,也突然間就摔倒了。倒下去的人,爬起來的時候,渾身都是傷口。顯然,在城牆的下面,好像有些古怪的地方。
“該死!他們這是做什麼?”索佈德又急又怒的說道。
“估計是有什麼機關。”帕羅閣臉色陰沉的說道。
他們在後方,當然無法及時得知,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是那些倒黴的韃靼騎兵,一不小心踩到了四角釘的上面。韃靼人也是血肉之軀,腳掌被刺穿,後果自然很嚴重。這不是以個人的意志爲轉移的。讓你停止行動你就得停止行動。
受到四角釘的影響,韃靼人的衝擊速度,不得不放慢了下來。前面的人放慢了速度,後面的人繼續趕上。原本還比較稀疏的隊伍,慢慢的變得密集起來。在前面探路的韃靼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將四角釘除掉,開闢前進的通道。
四角釘這東西,威力很有限,只有在敵人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才能發揮一些作用。一旦敵人有了提防,用處就不大了。當然,四角釘的主要目的,不是爲了殺傷敵人,而是爲了遲緩敵人的進攻,讓敵人的隊伍更加的密集。
很快,索佈德和帕羅閣,都拿到了四角釘的樣板。兩人都在內心裡暗自詛咒,是誰發明的這些東西?如此的歹毒?這一腳下去,只怕整個腳掌都要殘廢了。留在腳掌裡面的鐵鏽,根本是不可能清除乾淨的。最後的結果,必然是截肢。如果是身體的其他部隊被扎到,只怕會有性命之虞。真的是太歹毒了。
幸好,這些外表很粗糙很簡陋的東西,只是給韃靼人造成了一點點的麻煩。現在,這些麻煩已經被排除了。大部分被撒佈在地上的四角釘,都被挖了出來,扔到了一邊。韃靼人開闢了很多幹淨的進攻通道,這些四角釘,也就失去作用了。
“小小的機關,是擋不住我們的進攻步伐的。”到這個時候,帕羅閣反而信心充足了,原本不踏實的感覺,也漸漸的消失。因爲,他自我感覺,已經掌握了威鎮堡的底牌。如果威鎮堡的守軍,試圖依靠一些小機關,來阻擋韃靼人的進攻,那無疑是螳臂當車,轉眼間就會被碾得粉碎的。
果然,倒下去的韃靼騎兵,數量並不是很多。後面跟上來的韃靼騎兵,繼續蜂擁向前。負責騎射壓制的韃靼騎兵,也靠近到了城牆下不到十丈的地方。如果從威鎮堡的城垛上面探出頭來,可以看到,在靠近威鎮堡五六丈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都是韃靼人。
朱蘅芷的神色,已經明顯有點緊張了。畢竟是第一次和這麼多的韃子,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不能不緊張。她緊張的時候,最明顯的表現,就是時不時的會伸手去撫摸自己的臉頰,好像臉頰已經變得僵硬了,需要用力的揉一揉,才能重新恢復彈性。
雖然對朱蘅芷的印象不是很好,總覺得她是在莫測高深,故弄玄乎,但是,徐興夏看到她的這個動作,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意淫一下,不如我來幫你捏算了。保證捏的輕重適中,舒服無比……要是其他的部位需要捏,我也可以效勞的……
相對而言,朱蘅芷身邊的唐塵老道,一點緊張的樣子都沒有。他站在那裡,就好像是在閉目養神。自始至終,徐興夏都沒有看到他的眼睛睜開過。每到看到唐塵老道的模樣,徐興夏都忍不住暗自腹誹,媽的,裝逼裝到這樣的境界,也算是少有了。以後老子也得學學,如何裝逼。媽的,一定要裝的比你還像。
表現最不堪的,估計就是王啓年了。這傢伙,將雜貨鋪牢牢的鎖起來,一個人不知道躲在裡面做什麼。唉,這個可憐的生意人,難道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都不明白?要是韃子攻入威鎮堡,他的雜貨鋪,還能擋住韃子的屠刀?
如果徐興夏看到王啓年此時此刻正在做什麼,他的下巴,多半都會掉下來的。因爲,王啓年正在默默的寫信。他的神情,依然是一臉的虔誠,一臉的專注。信紙的擡頭就是:“臣錦衣衛百戶王啓年密奏……韃子圍城半個月有餘……始終不見援軍……今朝發起進攻,人數約千人……徐興夏……”
……
帕羅閣忽然又察覺到,自己有點不安了。眼前的情景,的確有些奇怪,韃靼人都已經靠近到了城牆的下面,威鎮堡的上面,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彷彿,整個威鎮堡裡面,已經沒有任何的活人。甚至,連徐興夏的變態黑羽箭,都彷彿消失了。
顯然,這是很不正常的。守軍既然懂得在城牆下面撒上四角釘這樣的歹毒暗器,說明他們的抵抗決心,還是非常強烈的,現在,韃靼人已經靠近到了城牆的下面,他們不可能不反擊啊!如果他們還不反擊的話,雲梯就要順利的架起來了。只要雲梯架起來,攻破威鎮堡,就沒有任何的懸念了。
威鎮堡的守軍,到底在想什麼?是他們的確失去了反擊的能力,還是在部署更大的陷阱?帕羅閣越想越覺得不對,總感覺威鎮堡有什麼更大的陰謀,在等待韃靼人。但是,從表面上來看,卻是一點的陰謀跡象都沒有。有些樂觀的韃靼人,甚至已經覺得,拿下威鎮堡,根本不在話下了。剩下的,就是燒殺搶掠了。
索佈德就是典型的樂觀派。他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徐興夏已經受傷了,已經失去了反擊的能力。至於其他的人,則自相殘殺,基本上傷亡殆盡了。估計半個月的圍困,還是有效果的。否則,到這個時候,守軍還沒有發起反擊,的確是太不正常了。
不久以後,帕羅閣的臉色,也漸漸的舒緩開來。威鎮堡的陰謀,在他的腦海裡,也漸漸的消失了。因爲,他看到,在多處的城牆外面,韃靼人已經開始架設雲梯了。只要雲梯順利的架起來,威鎮堡就算是完蛋了,什麼樣的陰謀,都擋不住韃靼人的屠刀。
“雲梯架起來了!”
索佈德興奮的揮舞着手臂,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