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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黃?”
徐興夏有些奇怪。
孫大坤欲言又止,就是爲了牛黃而已?
事實上,孫大坤的確就是爲了牛黃。孫家經營的生意,其實有點雜,什麼樣的生意都沾一點,什麼樣的生意又都不專一。賺璛錢的,不賺璛錢的,甚至是虧本的,都全部一鍋燉。這樣的生意模式,的確比較麻煩,一旦遇到對手打璛壓,就會全盤皆輸。
藥材生意也是孫家經營的一部分。孫大坤直接管轄的,其實就是孫家的藥材生意。一般來說,在山西這個地方,藥材生意並不是很好賣。山西本身沒有什麼特別的藥材,甚至連動植物都沒有多少。因此,在山西,願意做藥材生意的商家,數量很少。
孫家的藥材生意,主要的利潤來源,都是山西鎮、大同鎮、宣府鎮、寧夏鎮等地的軍隊。畢竟,軍隊對藥材的需求量,比一般的老百姓要多。軍隊的藥材生意,也算是大宗的生意。只要和軍隊的上層打好關係,獲取一點微薄的利潤,還是沒有問題的。
“上次……馬鹿……你是送給誰了?”徐興夏隨口問道。
“是送給李國臻總兵官的第五房小妾了。”孫大坤直言不諱的說道。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隱瞞的需要了。爲了討好徐興夏,只要是他知道的信息,都會全盤托出來的。
對於徐興夏和寧夏鎮高層的關係,孫大坤當然一清二楚。說老實話,寧夏鎮的高層,對徐興夏絕對不喜歡。如果有機會,他們絕對不會放過徐興夏的。對於孫家來說,這是一道單項選擇題。徐興夏和寧夏鎮的高層,他只能選一個。一旦選擇了某一個,就必須放棄另外一個,同時還要做好和另外一個作鬥爭的準備。
簡單的說來,孫家如果要在徐興夏的身上投資,就必須放棄和李國臻的合作。如果他想腳踏兩條船的話,不但李國臻不會要他,徐興夏更加不會要他。最終,肯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和人打了一輩子的交道,這麼低級的錯誤,肯定是不會犯的。
“原來如此。”
徐興夏隨意的點點頭。李國臻身爲寧夏鎮的總兵官,孫家的藥材生意,要進入寧夏鎮的軍隊系統,沒有李國臻的點頭,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只是,以前一直都沒有聽說過孫家的名頭,看來孫家的藥材生意,在寧夏鎮的確是不咋的。
沉吟片刻,徐興夏又問道:“你要牛黃做什麼?”
孫大坤緩緩的解釋說道:“我們孫家,有個藥方,叫做牛黃解毒丸,在別的地方,銷售的數量倒也算是可以乙如果沒有了寧夏鎮高層的生意渠道,我們孫家就只能是依靠牛黃解毒丸賺些小錢了。同時,沒有了寧夏鎮高層的關係,我們孫家想在寧夏鎮收購牛黃,只怕是不太容易的。所以……“
後面的話不需要繼續說下去,相信徐興夏也能明白了。這是孫家準備和李國臻決裂了。一旦李國臻斷絕和孫家的關係,不但孫家的藥材在寧夏鎮無法銷售,就是原材料的來源,都會成問題。寧夏鎮的牛黃本來數量就不多,李國臻要是不同意,孫家根本就買不到。沒有足夠數量的牛黃,所謂的牛黃解毒丸,也就是空話了。
其實,在徐興夏看來,牛黃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說得直白一點,它根本就是牛的膽囊結石,是生病的牛纔會有的。在某些情況下,它甚至是有毒的,有害的。但是,如果用來炒作,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噱頭。牛黃的數量少啊,見過的人都不多。這種神秘感很容易讓人產生錯誤的想法,覺得牛黃是很了不起的東西。
當然,明朝的人,不懂得什麼是噱頭,估計他們也不懂得什麼是炒作。但是,他們確實知道,只要在藥材裡面,加入部分的牛黃,又或者是阿膠之類的,藥璛品的性能,確實不錯。當時的商家,在製假售假方面,還沒有什麼經驗,一般都不會做假藥的。最缺德的商家,也就是以次充好而已,比後世的商家,有良心多了。
“應該沒有問題。“徐興夏爽快的說道。牛黃這樣的小事,古格勒不可能不答應的。海勒金部落的黃牛數量,估計有十幾萬頭吧,每年出產的牛黃,可能也就是幾百斤,算不了什麼。估計在古格勒的眼裡,牛黃根本不能算什麼有價值的物品。
“那就太感謝了,太感謝了。“孫大坤誠懇的說道,感激之情,溢於言表。有海勒金部落送來的牛黃,孫家的藥材生意,暫時是沒有問題了。在得到徐興夏的玻璃之前,應該可以暫時支撐一段時間。只要徐興夏的玻璃到手,孫家就有機會轉運了。
徐興夏忽然說道:“你們孫家的金瘡藥,效果如何?”
孫大坤急忙說道:“治療一般的跌打損傷,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徐興夏沉吟着說道:“這樣吧,你先去找董郎中,看看他那裡,到底需要一些什麼樣的藥物。我們白衣軍的隊伍越來越大,兵員的數量越來越多,打仗的規模也越來越大,對藥璛品的需求,肯定也會越來越大的。臨時採摘的草藥,肯定是不能滿足需要的。你要是有興趣,白衣軍的藥璛品生意,可以暫時交給你來做。”
孫大坤立刻表示沒有問題。徐興夏有這樣的請求,乃是他的榮幸。孫家一定要以最低的價格,提供質量最好的藥璛品,這樣才能贏得徐興夏的信任。他隨即告辭,徑直去找董郎中商議去了。
徐興夏隨即派人將遲虎叫來,交代他和古格勒商量牛黃的事情。果然,古格勒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每年幾百斤的牛黃,算得了什麼?他甚至連部落以前的存貨,大概有三四千斤的牛黃,都全部爽快的白送了。他直言不諱的表示,牛黃留在他的手裡,沒啥作用。看來,牛黃對於遊牧民族來說,的確不太值錢。
最主要的原因,是遊牧民族沒有合適的牛黃銷售渠道,即使有大量的存貨,也賣不起什麼價錢來。對於一般人來說,牛黃沒有太大的作用,必須用來煉製藥物,才能發揮其藥效。換言之,就是隻有煉藥的商人,纔會大量的收購牛黃。海勒金部落以前,一直都沒有遇到這樣的商人,內部收集到的牛黃,都只能是暫時的囤積起來了。於是,遲虎很快就回復了。
遲虎回來的時候,臉色有點奇怪欲言又止。
徐興夏忍不住說道:“怎麼了?有事嗎?吞吞吐吐的做什麼?”遲虎有點爲難又有點憤憤的說道:“大人古格勒屢次提出要求想要和我較量箭術。也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估計是想趁機逃跑。我們要不要敲打敲打他?讓他老實一點?”
徐興夏呵呵一笑,隨口說道:“他想要找你較量箭術?”
遲虎點點頭,緩緩的說道:“這是他第五次跟我提同樣的事情了。”
徐興夏笑着說道:“他不是想要逃跑,是不甘心自己的失敗而已。這傢伙在海勒金部落裡面,也算是一個人物,這次被我們活生生的抓了回來,估計是憋了一肚子的氣不肯接受現實。他是被我射中了,自然沒有臉面來找我再次比試。想要和你比試箭術,就是想挽回一點面子。老實說要是你和他比試箭術,你能不能贏他?”
遲虎不假思索的點點頭,自信的說道:“我當然能贏他!”
徐興夏點點頭,沉穩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答應他,和他比試箭術!你告訴古格勒,到時候我會親自主持!如果他輸了,他還得付出更大的代價!你讓他考慮清楚!”
遲虎立刻興沖沖的轉身去了。很快,他又轉身回來,說古格勒答應了。這傢伙爲了挽回自己的面子,不管遲虎怎麼開價,他都忙不迭的答應了。遲虎趁機從他那裡,敲詐到了至少兩三萬兩銀子的好東西,其中,包括大量的生牛皮,足足有三千多張。
“行!”
“那就安排比賽吧!”
徐興夏點點頭,樂呵呵的說道。
三千多張的生牛皮,對於普通的步兵來說,當然是沒有什麼作用的。但是,對於戰車營和炮兵營來說,用處就大了。偏廂豐的外面,要是鑲嵌上數量足夠的生牛皮,甚至能阻擋佛郎機火炮的實心彈轟擊。以後如果遭遇敵人的炮兵,生存率將會大大的提升。
說得更遠一點,如果以後白衣軍要發展海軍的話,生牛皮更是不可或缺的好東西。在沒有鋼鐵裝甲的年代,戰船的重要部位,都是要蒙蓋大量的生牛皮的。覆蓋的生牛皮的層數越多,對炮彈的抵禦能力就越強,戰船所受到的損害就越小。
十天以後,遲虎前來報告,說比賽的各項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比賽的場地,就鎖定在白衣軍的靶場。徐興夏便揹着鐵胎引,站在一邊監督,順便主持比賽。有他在,古格勒當然不敢出什麼幺蛾子。已經被解除了束縛的他,乖乖的拿着自己的弓箭,出現在了靶場上。在他的身邊,就是蓄勢待發的遲虎。
古格勒的傷,主要是在腹部,經過董郎中的治療,已經沒有什麼大礙。這傢伙的生命力,的確強悍,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夠重新拿起弓箭。當然,如果過度用力的話,傷口還是會裂開的。因此,這次比賽的主要內容,就是技巧,而不是力量。
比賽的目標,不是箭靶,而是兩個高腳花瓶。一個白色,一個藍色。兩個高腳花瓶,都被平放下來,開口對着遲虎和古格勒。兩個高腳花瓶的口子,只有普通酒杯大小,不足三寸。距離只有十五丈。他倆的比賽方式,就是將箭鏃射入高腳花瓶裡面,卻又不能將高腳花瓶打碎。誰能將最多的箭鏃射入高腳花瓶裡面,誰就是勝利者。
對於這樣的比賽方式,古格勒當然沒有異議。這是純粹的技巧射箭,和力量無關。白衣軍已經充分的考慮到了他的傷勢。如果在這樣的比賽中,他還是輸了,除了甘拜下風之外,真的是無話可說了。技不如人,丟臉也是活該!
徐興夏主持了兩人的抽籤儀式。抽籤很簡單,選擇銅幣的正面和反面。
結果,古格勒獲勝,先挑。他挑選了位置在右邊的白色花瓶。剩下的藍色花瓶,自然就屬於遲虎了。遲虎對此也沒有異議。徐興夏隨即宣佈:“比賽開始!”
“嗖!”
古格勒迫不及待的集手了。
他使冉的還是屬於他自己的弓箭,自然得心應手。
“咚!”
箭鏃準確的射入花瓶裡面。
“嗖!”
遲虎也冷靜的出手了。
“咚!”
箭鏃同樣準確的射入花瓶裡面。
十五丈的距離,對於高明的弓箭手來說,準頭根本不成問題。因此,在最前面的十輪,一點懸念都沒有。兩人射出去的箭鏃,都輕鬆的落入了花瓶裡面。但是,隨着花瓶瓶口的逐漸縮小,想要繼續將箭鏃射進去,難度就會越來越大。甚至,一不小心,還有可能將花瓶撞碎。這兩個花瓶,可都是陶瓷燒製而成的,如果受到大力的撞擊,當場就會破碎開來。
“啪!”
忽然間,一聲悶響傳來。
衆人細看,卻是古格勒一不小心失手了。
他射出去的箭鏃,插在了前面箭鏃的箭羽上,慢慢的掉下來。
本來,他的意思,是要將前面的箭鏃的箭羽撞碎,讓後面的箭鏃,直接射進去花瓶裡面。結果,後來的箭鏃,出現了一點點的偏差。有可能是歪了,有可能是太滑了,總之,未能如願。幸好,徐興夏沒有限定放箭的總數,覦可以繼續放箭。
但是,有過這次的失手,古格勒未免有點急躁起來。接下來的兩次,他射出去的箭鏃,都直接撞到了前面箭鏃的箭羽上。雖然說,最後箭鏃還是射進去了花瓶裡面,算是完成任務,可是,花瓶口的箭桿,都被弄得混亂不堪了,根本看不到明顯的縫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