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着男女不同席等規矩,但是也要看誰,青龍山的規矩,對於大都督根本沒有意義。見他這麼旁若無人的喂青青吃東西,其他人想要來說一些正經事的,也都被他這種態度,把想要說的話,吞了回去。
那位一向充當謀主的幕僚,被幾個教首冷冰冰的眼神看的周身不自在,想要過來聊兩句。楊承祖卻直接封了回去“我估計不錯的話,這幾天之內,你家就會來人。到時候,我和馬員外面談就好,先生是讀書人,體面的很,做這傳話的勾當,未免有辱斯文。所以,咱們還是改日,聊聊風花雪月,其他的事,就不必聊了。”
不知是誰,爲迎接欽差,特意準備了煙花,等到酒席中途時,就有人在外面放起來。山上本來就有不少人帶着家小,孩子們見到煙花就發了瘋似的亂跑,比過年還要熱鬧。這些人起自草莽,不懂多少規矩,雖然發財後努力想做個體麪人,但是很多東西,還是要靠時間的積累纔能有,底蘊積澱什麼的,在現在還談不到。
有的人喝醉了酒,在那裡大喊大叫,還有的人在外面三三兩兩的對練,或是打拳,一些教首們說着葷笑話,私下裡則商議着接下去該怎麼辦。
楊承祖與一些人談了一陣,就扶着青青去看煙花,那份呵護的樣子,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山裡人性子粗魯,即使是對自己的正室,也沒有這麼愛護,這種行爲放到一般男人身上水會被笑話的。看到兩人如此恩愛,有些人已經開始後悔,似乎和青青的關係處的有點遠,得抓緊時間彌補下了。
郝青青被楊承祖扶着,站在遊廊下看煙花,火樹銀花,照亮天空。她將頭靠在丈夫肩上,看着後面,一些人試圖湊過來,但是被楊家的人擋了駕,知了發揮了自己的作用,阻止着女眷向她這裡靠。她小聲道:
“夫君,謝謝……今天你給我撐足了面子,我很歡喜。可是這些人,怎麼也得敷衍一下吧,那裡面還有兩位縣令老爺呢。再說,楊記將來要做生意,也離不開他們。”
“他們不給你面子,我就不給他們面子了,面子是人給的,臉是自己丟的。連本官的青青他們都敢欺負,就不要怪我給他們難看。那幫人沒什麼可聊的,我一說我是滑縣人,他們就開始上趕着來攀親,攀同鄉,再聊下去,就要送女兒給我當妾室了。沒什麼意思,還是陪着我的青夫人比較好。還記得當初我上山時,你帶着我四處去轉的樣子,還有這裡,咱們當初一起練杆棒,就是在這邊吧?”
他指點着景物,回憶着兩人當初在青龍山的情景,青青也陷入甜美的回憶中,喪父的哀傷,接掌教主失敗的煩惱,都在這如水的溫情中,漸漸化爲無形。上天下地,只剩了一個身邊之人,除他以外,其他就都不必在意了。
到了子時左右,人大半已經散去,煙花也差不多放完,那些教首們看着楊承祖,似乎還想跟他說什麼。卻見後者將郝青青打橫抱起“各位,我要陪我夫人回去休息,這邊的事就不陪了,大家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青青雖然連孩子都生過,但是被這麼抱着,依舊是有些害羞,輕輕掙扎着“放我下來,讓人看到了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自己夫妻,就是要這麼恩愛。你們青龍山就是這點不好,把女人看的太輕了,導致他們看不起你,這回我要讓他們知道,女人就是要騎在男人頭上做頭領,誰敢不服,我就弄死誰。”
他一邊說,一邊將青青放到牀上,現在這種狀態,兩人是做不了什麼的,知了滿面含羞的解開羅衫,等待着主人的憐惜。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她纔可以多享受一點寵愛。
青青卻推了她一把“別這麼沒眼力見,今天有人剛送了一對姐妹給夫君,哪能輪的到你?去,把人叫來,讓她們過來侍奉。”
曾經有過的醋意,在此時,都已經化爲虛無,得失算計之類,也不再介懷。現在就算讓她失去妾室的名位,也失去整個聞香教,只要有了這個良人,又算的了什麼。是以她確實是從心裡希望楊承祖高興,只要那對姐妹可以服侍好丈夫,自己就滿意了。
“知了別去,那兩個丫頭的情況很複雜,現在飛霜她們正在和這兩人慢慢聊着。今天只一摸她們的手,就知道兩個人練過功夫,可是馬家說的可是,她們從小學的吹拉彈唱,可沒說習過武。這樣的嬌花,我確實是沒什麼膽子碰的,我不怕鮮花有刺,但總得怕有毒。”
“夫君的意思是,這兩個女人路數不正,他們敢派刺客?”青青坐起身子,就要去喊人來,準備撕殺。楊承祖卻一把按住她“亂動什麼,乖乖讓我抱着睡,別的事不用你多管。馬家家大業大,行刺的膽子我想是沒有的,我要是死了,他們也沒的活。最大的可能,是被人騙了,這裡面有人坑了自己的東家,又要害我,好在現在人在山上,沒地方逃,這次,就乾脆做個了結。”
那對孿生姐妹已經洗的乾乾淨淨,卷在被筒裡,眼睛望着天花板發呆。即便是早就做好了準備,終歸還是大姑娘,一想到會被男人做那種事,事後還要殺掉他,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房門開啓,兩個人羞怯的向裡面躲了躲,隨後帳簾就被掀起來。一個美的如同仙女的面孔出現在二人之前“你們是天道堂的師妹吧,在教裡,你們身份神秘,大概是沒見過。我叫冷飛霜,曾經是教裡的聖女,現在……是楊都督的側室。咱們,可以好好聊一聊。”
兩個女子不等做出反應,埃米葉娜的短銃已經頂住了她們的頭,冷飛霜出手如電,卸下二人的下巴,讓她們來不及咬舌。
夜色下,一些教首徹夜不眠,一些人神色驚惶,另外一些人心事忡忡。在客房方向,十幾只鴿子被人取出來,趁着夜色放飛,向遠方傳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