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限於時代,即使是這個時代的大儒以及很厲害的商人,厲害的也在做生意手段上,目光遠見等方面,怎麼也比不過兩世爲人的楊承祖。 像謝遵雖然學問和做生意都很強,可於楊記這些規章制度,福利待遇,還是理解不了。他相信,所有的生意人,都不會給手下的掌櫃夥計這樣的待遇,這個姓楊的是在發瘋。不過瘋子,並不代表好對付,這上面寫的那些東西,還是很厲害的。
掌櫃夥計終身制,每季考覈一次,如果連續考覈優異可以得到提拔,反之就可能受到懲罰。貪墨公款或是中飽私囊,將受到極嚴厲的懲罰,最嚴重的情況下,不但自己性命難保,就連家人都要受牽連。這些懲罰措施,有錦衣衛作爲保障,完全能夠實現。
如果單看這些,倒還不算什麼,畢竟這個時代於掌櫃、帳房、夥計的管理一樣很嚴格。他們既佔有身股,也要承擔相關的義務,負擔很大責任。像謝家這種大豪強,真要說殺掉幾個吃裡扒外的掌櫃,也不是什麼太苦難的事。
可是這上面寫的福利,就是謝遵完全不能理解的東西,凡是楊記的員工,生老病死皆有楊記負責。老邁年高之後,回家頤養天年,一樣有養老錢可以拿。如果因工受傷,或是發病,一樣由楊記負責贍養。生病由楊記出頭請郎中調治,醫藥費全部由楊記報銷。
員工只要連年考覈優秀,就可以得到晉升,只要到了一定級別,子弟就可以讀書進學,花銷歸楊記承擔。只要是級別夠了,或是有特殊貢獻的員工,子弟就可以在一定年齡後進入楊記工作。自己及家人的生日,楊記會送一份壽麪,若是你的級別夠高,還會送酒席。
每月都可以休息,根據爲楊記服務的年限不同,每年還可以享受時間不同的休假,這些假期,都是強制休息,而該有的工錢和獎勵,一個子都不會少。
總之,楊記的一切都和它的內部級別有關,級別越高,能享受到的福利就越多。這些福利,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簡直是不可想象。像是養老這種事,大家誰不是年輕時拼命幹活攢錢,到老了靠兒女養活,哪有讓自己工作的商鋪贍養的道理?把做不動的夥計解僱,在哪個商鋪作坊都是天經地義,沒人會說一個不字。
除了這些顯性福利,在楊記內部的耳目還傳出來一些不記載於文字的隱性福利,比如只要你的表現夠好,子弟就有機會進入錦衣衛,獲得一個官身。又或者你爲楊記的貢獻夠多,如果年紀大沒老婆的話,楊記會出錢幫你娶老婆……
這麼多的福利,對於這個時代的商人來說,簡直就是噩夢,剛看到這些福利時,謝遵幾乎要喊一聲:這楊承祖到底會不會做生意。你這麼多福利撒下去,你的鋪子還賺什麼錢?
可是他冷靜下來想一想之後,卻覺得這事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楊記只要壟斷了一部分商品的渠道,是不愁沒錢賺的。
這些福利自己能搞到的原因是因爲這些東西密級不高,將來是要公諸於衆的,事實上,因爲這麼多的福利在,以及相應的懲罰比較嚴格,楊記員工的忠誠度高的可怕。就算是自己肯出大錢,也買不到太多消息,能得到的情報,就已經是極限。楊記也有自己的護院,還有互相監督機制,檢舉叛徒可以得到極高的獎賞。在這些機制下,就算想要對楊記的鋪子搞一些破壞,也不是那麼容易。
等到這些福利一公佈出來,自己手下的夥計,怕是起碼要倒戈一半……。雖然這些人跟自己多年,但是在這種福利面前,一半的叛逃率,已經是個很樂觀的數字。這些叛逃的夥計,如果帶走自己四分之一的客戶,對於謝家的商業來說,就是個大問題。
那些幕僚分析了半天,也拿了很多主意出來,不過還是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就在這時,外面一個家人狼狽的跑進來稟報“老爺,大事不好,咱家水西門的米倉起火了……”
“他們憑什麼認爲,我就是那個被動接招的?”在楊家後院裡,楊承祖抱着已經解除了全部武裝的郝青青,在對方的嬌軀上肆意愛撫,一邊的知了也已經羅衫半解,只等着主人的垂憐。
術業有專攻,殺人放火這些勾當,是郝青青拿手好戲,像是放火燒個倉庫,或是破壞幾個謝家的鋪子,不過是牛刀殺雞,小菜一碟。作爲成功回來的獎勵,雖然今天不是郝青青的日子,但楊承祖還是與她肆意的親熱着,感受着女賊的豪放。
郝青青一邊熱烈的迴應着丈夫的熱情,一邊顫聲道:“你……你爲什麼會先下手?謝家是本地的地頭蛇,你就不怕他們的報復?”
“報復?我又不是笨蛋,怎麼會這麼想?只有蠢貨纔會覺得謝家這種是好人,認爲自己不惹壞人,壞人就不會來欺負自己這種想法,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要麼生意不做,要做,就肯定會妨害一些大戶的利益,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何況我身後有官府的背景,做起生意來比他們要霸道的多,跟着些人的衝突,根本沒的避。既然避不開,那就撞過去,好人才想着被動防守,我是惡人,自然是先下手爲強。憑什麼要他先來搞我,我才能還手,而不是我先害他們?謝家派了人盤我的底,我就燒他的倉庫,砸爛他的酒樓。倒要看看,他準備怎麼接招。”
“好啊!若是……若是每做一次,相公就能多和我……多和我說說話,我就燒光謝家所有的倉庫,砸爛他所有的鋪子。”
楊承祖一把將她抱起來,徑直走向拔步牀,知了則湊上來,開始進行預熱。可就在這時,外面響起幾聲乾咳,回頭看過來,紅牡丹面色尷尬的站在那。
“老爺……妹夫,那個……那個謝老爺派人送了貼子過來,說是要請老爺過府飲宴。”
“謝遵派的人?不理他,讓他等着好了。”楊承祖不屑的哼了一聲,就這麼赤着身繞出屏風,一把將紅牡丹抱起來,任對方手腳亂打,也把她抱了過來“牡丹姐,乾脆一起來吧,等完事以後再招待他也不晚。”
房頂上,無聊的冷飛霜掀開了兩片屋瓦,正好可以看到那不停晃動的幔帳,也能聽到那令人臉紅耳赤的聲音。她看了一陣,輕啐了一口,看了看天色,抱着膝蓋坐在屋頂,小聲的抱怨:大白天就這麼搞法,真是的……太混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