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醫衛 荊湖卷 159章 大獲全勝
周吾正被摔得頭破血流,官服扯破,獬豸冠也從頭上掉下來。骨碌碌的滾到了秦林的腳下。
啪!秦林像踢足球似的,一腳把獬秀冠踢得高高飛起,還笑嘻嘻的問張紫萱:“看我腳法如何?”
“你這傢伙,可把御史言官得罪狠啦!”張紫萱撇了撇嘴。
獬秀冠是御史的象徵,秦林這麼踢自然是輕蔑到了極點,那王本固氣得鬍鬚直抖,一張臉都變得發青。
不像徐老太見到東廠司房就嚇得魂飛魄散,周吾正倒還硬氣,知道有老師保再怎麼也不會有xing命之憂,便把一切罪責都攬到了自己頭上,說是因爲在醉鳳樓和秦林爭風吃醋,這纔買囑了徐老太來誣陷他,叫他聲名掃地。
王本固長出了一口氣,朝黃公公、秦林拱手,“本官御下不嚴”臺諫中竟出了如此醜事,真正可氣可惱……”
忽然話鋒一轉,接着說:,“但周吾正本是個江南有名的才子,少年成名、狂放不羈也是有的,這都是年輕人意氣之爭,似乎不必太過計較,來來來,周御史,你向秦長官陪個罪,兩邊罷手言和。啊,本來就是青樓裡面惹出的風流官司嘛,不必認真。”
王本固想得倒美,可秦林會答應他?
既然周吾正已經把醉鳳樓扯出來,王本固還想輕鬆走脫?再者”把常例收取的矛盾說成爭風吃醋”明明是要金蟬脫殼,秦林也就不和他客氣了。
“說老子橫行霸道也是你”說周吾正誣陷老子也是你,你老糊塗了?鬍子長這麼大把不回家抱孫子,還在醉鳳樓和什麼花寶寶、吳媛媛胡混……”秦林啐了王本固滿臉唾沫星子,然後又踢了一腳地上的獬秀冠,轉過臉問着黃公公:“公公您說,這號人還帶什麼獬秀冠?”,黃公公倒也會湊趣”像相聲捧哏似的問道:,“王老先生是左都御史,不戴獬秀冠,他還戴什麼?”,秦林嘿嘿乾笑”把王本固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最後嘖嘖嘆道:“想青樓裡面出身的姐兒,也沒見過誰是三貞九烈的,王老先生雖然老當益壯總不能整天守在醉鳳樓”那什麼花寶寶也少不得接新客人,依我看那,王老先生還是別戴獬秀冠了”改成綠頭巾吧!”
綠頭巾是窯子裡面龜奴戴的”秦林明明就是罵王本固是烏龜”張紫萱忍不住掐了他一把”覺得這傢伙太過無賴。
王本固年紀大了,又自命清高,哪兒受過這般折辱?氣得鬍子直抖,兩根手指頭指着秦林,嘴巴抖抖索索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韓飛廉、陸遠志兩個也是嘴上不饒人的”一搭一檔的說:“哎”原來王老先生相好是醉鳳樓的花姑娘啊,咱們發了軍餉,倒要去見識見識。”,“兄弟,你說王老先生這白髮蕭然的”還要去嫖青樓姐兒”他能不能成啊?”
“你就不懂了吧,這叫做一樹梨花壓海棠,哈哈哈哈……”
錦衣軍餘和百姓們聞言都大笑起來,這種當面一套背後又一套的所謂清官,南京人倒也見識過幾個,這次已不是頭一出了。
王本固動不動就說什麼清廉自守”現在卻被揭破了寡人有疾的老底,又氣又愧,胸口直髮堵,一口氣接不上來,咕咚一下摔地上了”嘴巴癟啊癟的吐出許多白沫子,胸口起起伏伏”活像只大螃蟹。
“便宜你了!”秦林知道周吾正既已把責任攬過去,單憑街頭誣陷的事情還不能扳倒王本固,想想覺得不解氣”又掏出一把會票分給霍重樓、牛大力、韓飛廉等人:“來來來,各位弟兄都拿幾張,去替王老先生的相好捧捧場看王老先生這樣子晚上是沒法陪那花寶寶了,咱們可別讓她太寂寞冷清呀!”
這都是換了方便用的小面額會票,十兩一張,錦衣衛弟兄們都嘻嘻哈哈的來領,知道其實是秦林獎勵他們今天的表現,並不是真要去嫖花寶寶”不過人人嘴裡都答應着,還一三五、二四六的排了輪次,輪流去醉鳳樓。
最後連黃公公都來討,秦林怔了怔,笑嘻嘻的發了幾張給他,心說太監嫖院,你莫非學的張小陽?
王本固的幾名長隨替他揉胸口、掐人中”好不容易悠悠醒轉,正聽見衆人說要去照顧花寶寶的生意,他白眼一翻,又氣暈過去了。
張紫萱在旁邊看得啼笑皆非,只覺秦林手段憊懶之極,但結果倒是挺解氣的。
王本固整天裝得孤高耿介”去年張居正丁憂奪情之爭時,他還以清流領袖的身份領着一夥御史言官瘋狂反對,現而今他吃了秦林的苦頭,張紫萱就覺得十分解氣,暗笑:……嘻嘻,把這件事寫給父親大人,他會怎麼看?是笑着贊秦林這小滑頭幾句呢,還是沒好氣的罵他太過憊懶?”,周吾正被逮了起來,王本固氣暈,還剩下最後一位。
劉戡之看見秦林的目光轉過來,心裡頭沒來由的發毛,把進爵往前面一堆,自己又朝後面縮了兩步。
進爵是劉家的家生奴才,不敢違抗主人”只好跪着砰砰砰直朝秦林磕頭:“,小的眼睛瞎了,小的不該順嘴胡說八道,求長官饒命。”
這做奴才的,飛揚跋扈時鼻孔衝着天,這會兒倒黴了也可憐得很,乒乒乓乓的響頭磕下去,額頭破了,鮮血直流。
“既然是看錯了,那就算了吧”秦林破天荒的沒有追究。
進爵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劉戡之也大大的鬆了口氣,拿袖子直擦腦門上的冷汗。
秦林吩咐衆校尉:“弟兄們”把這個周吾正押回去好生審問,動手注意點分寸,別g死了。”,周吾正嚇得niao都快流出來了,可憐巴巴的望着剛剛再一次甦醒的王本固。
“秦長官”,”王本固不得不低頭認栽:“老夫這就回去寫本,參奏周某人,將他草職如何?”
秦林威風也耍夠了,知道不可能因爲這事就真把一位御史打死,便點頭道:“可以啊,不過這傢伙誣陷本官”得發應天府看守,什麼時候等你都察院的參草下來,什麼時候再放人吧!”
周吾正臉兒白得像紙,被錦衣校尉們捆着押往應天府。
一位御史”獬寡冠掉了,披頭散髮的,官服還穿在身上卻拿繩子栓着”從夫子廟到應天府,轟動沿途百姓都來看稀奇,往日威風凜凜的巡城御史變成了喪家犬,簡直和遊街示衆一樣。
“唉nn士林清流的體面”南京都察院臺諫官的氣節,全完啦!”王本固佝僂着背,灰溜溜的鑽進轎子,吩咐轎伕一溜煙的擡走了。
堂堂清流領袖,以犯顏直諫聲名卓著的正二品左都御史,竟被秦林鬥得落荒而逃。
也許唯一好受一點兒的,也就只有劉戡之了,他不甘心的看了秦林一眼”就攙扶着奴僕,準備上馬離開。
張紫萱猶豫了一下,秦林擔心她不欲和如此下作的劉戡之見面”但燕子磯上,不正是她主動靠近秦林而向劉戡之發出拒絕之意嗎?
明亮的雙眸閃現着慧黠的光彩,張紫萱嘻嘻一笑,忽然親親熱熱的挽起了秦林的胳膊,柔情萬千的道:,“秦兄,你我緣分非淺,在江心初會”月夜泛舟,聯袂而行”笑傲風月,今天又同爲小人誣陷,可不是患難之交嗎?”
秦林莫名其妙”只覺張紫萱身體溫軟,聲音溫柔動聽,被她這麼挽着實在叫人舒服之極。
一隻腳踩上馬鐙的劉戡之聽到這幾句,卻是一個趔趄栽了下來”幸好奴僕趕緊攙扶住,纔沒有跌個頭破血流。
原因無他,“江心初會,月夜泛舟”這幾句,正是張紫萱在燕子磯與秦林見面時所說的話呀!一字一句對劉戡之都是刻骨銘心,每次想起來都叫他妒火中燒,現在張紫萱再次提及,他怎麼不心神大亂?
驚疑不定的打量着張紫萱”的確眉毛亂得不成樣子,臉兒也蠟黃蠟黃的”但仔細觀察不難從輪廓中找到那位相府千金、絕世佳人的影子,至於婀娜多姿到身段,更非區區一領薄棉袍所能掩蓋。
劉戡之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他自以爲得意的污衊秦林,這些卑劣無恥的舉動竟分毫不差的落在了張紫萱眼中”不但沒能陷害秦林,反而讓他自己成爲了佳人心目中的小丑、無賴、她說“今天又同爲小人誣陷……”所謂的小人不就包括子劉戡之劉公子嗎?
劉戡之只覺得喉頭髮苦,平生從來沒有這樣尷尬、這樣難堪、這樣無地自容,他只好鐵青着臉,一言不發的上馬離去,幾乎坐不住鞍橋,身子左右晃動差點就栽下來。
“秦兄這下可解氣了吧?”,張紫萱笑盈盈的看着秦林。
“呃nn”秦林用左手撓了撓頭,他當然早就知道了身邊佳人的用意,最難消受美人恩哪,他憨笑着連聲說:“多謝,多謝!”,張紫萱忽然俏臉一板:“那麼,秦兄的右手可以從小妹腰間拿開嗎?”
敢情剛纔張紫萱將秦林胳膊一挽,這廝就趁勢把魔掌放人家黃花閨女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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