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塵是看中了這小不點兒的資質。
雖然小不點兒自稱是“女人性格”，但寧塵已經肯定這小傢伙日後定然虎背熊腰。
他的根骨就是如此，改也改不掉的。
“收徒？”柯雲洲顯然沒有想到寧塵竟然說出這一番話來，此刻竟然略微有些愣神。
“是啊。”寧塵看着柯雲洲出言說道：“莫非柯總兵不願意？”
“犬子得大人看中，怎麼會不願意。”柯雲洲連連擺手：“只是好事來的突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怪不得柯總兵要擅離職守。”寧塵摸了摸柯樂青的小腦袋，再看看他身邊的老闆娘，出言調笑了一句：“有嬌妻如此，遲早是先要退隱江湖的。”
說道這裡寧塵也看向了夏瑤與夏瑤懷中的小寧夏。
“呵呵呵。”
柯雲洲一陣憨憨的一笑，對着寧塵說道：“大人言重了。”
“剛纔那個小少爺，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寧塵對着柯雲洲說道。
“不會。”柯雲洲對着寧塵說道：“襄陽城的守備是在下族兄，他們不敢再此處惹事。”
“這就對了。”寧塵點點頭：“若不是你族兄在在此，想必你這小鋪子也不能開到這正陽樓的下面。”
“大人過獎了。”
“既然如此。”寧塵將柯樂青從懷中放下來，接着說道：“這徒弟可不能再被別人給搶走了。”
“來，磕頭叫一聲師傅。”寧塵對着柯樂青說道。
“快。”柯雲洲從屁股後面將小不點輕輕的一腳把他踢跪在地上，道一聲：“快叫師傅。”
“師傅。”
柯樂青暈暈乎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被他爹按着磕了三個響頭。
寧塵見還要繼續，連忙一把拉起來：“免了免了，剛收了徒弟就把頭磕壞了我去找誰賠？”
“要不然跟着我們回大明吧。”夏瑤對着二人說道：“這粥太好喝了...”
夏瑤揚了揚已經見了底的粥碗。
“二位的意思呢？”寧塵問了一句。
“我懂了。”寧塵見到二人面色糾結不說話，便知道二人的意思，笑着說道：“再來兩碗粥。”
襄陽城之外。
寧塵看着攔住自己的小少爺，無奈的苦笑了一聲：“你既然已經走了，又何必在此處阻攔？”
“在外面吃了虧，自然要討回來。”夏瑤掀開了車簾先是對着寧塵輕笑了一聲，接着說道：“今天姑奶奶心情好，不想跟你們一般見識，若是現在跪下來喊一聲‘姑奶奶孫子我做錯了’，那姑奶奶就饒你一命！”
寧塵也是初見夏瑤入魔後在人前的不講理，卻沒有阻攔。
可殺可不殺的小少爺，任由夏瑤處置也沒有什麼多大的干係。
“好囂張的小娘皮！”
小少爺自然是有備而來，家中也有些豢養着些江湖豪客。
這個時候自然就是他們效力的時候。
其中領頭的那個，拔出腰間的鋼刀來，斜指夏瑤：“等殺了你男人，在把你綁回去好好的調教一番。”
“掙！”
寧塵輕彈了一身邊的寶劍，劍鞘直接飛出去。
“嘭！”
那領頭的江湖客竟然沒有絲毫躲避的時機，劍鞘狠狠的敲打在他的嘴上。
“嗚嗚嗚~”
滿口鮮血橫流，用手抹了一把，竟然還接下了幾顆牙齒。
那些沒有掉下來的，也是鬆鬆垮垮搖搖欲墜。
“呵呵呵。”夏瑤當即一樂：“打得好！”
“遇上硬茬子了！”那領頭的江湖客看到寧塵這一手自然明白自己是踢了鐵板，一咬牙一跺腳！
“啪！”
這漢子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姑奶奶，孫子錯了！”
“晚了！”
正當江湖客以爲自己逃過一劫的時候，對面繞過來一陣紅光，然後感到自己的脖間一涼，耳邊傳來一陣陣的風聲。
最後爬到在了地上，身子抽搐了兩下再也沒有了聲息。
瑟瑟發抖。
一言不合便動刀他們見多了，但是眼都不眨一下便被人取了性命，他們這個半吊子江湖客還真的見不得多。
“逃！”
小少爺腦子裡現在只有這樣一個想法。
你說跪下求饒？
沒看到那個求饒的已經送了性命了麼？
只是他現在想要逃也是毫無辦法。
脖子上懸着一把劍。
深深寒氣讓他的讓他不敢有絲毫多餘的動作。
自己的周圍彷彿一切都沒有了聲音，就連自己的呼吸也不能察覺。
心慌。
“小屁孩，想走？”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讓他以爲自己有了一線生機。
“想走。”小少爺當即眨眨眼。
他不敢點頭，生怕一個不小心被脖間的長劍割裂喉嚨。
“可惜還是晚了呢。”夏瑤手中的俱寂一點一點的抹過了他脖子。
寶劍都已經收到了劍鞘之中，那小少爺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絲毫的察覺。
半晌之後，小少爺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間，將手放到了自己的眼前，發現上面並沒有血跡。
正要長呼一口感謝夏瑤不殺之恩的時候，猛然左胸一涼，低頭看的時候發現那一把本該收回劍鞘的長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刺穿了他的心臟。
夏瑤抽出長劍隨手一甩，幾道劍氣激發，周圍的二流江湖客，已經是死了個乾乾淨淨。
“得罪了姑奶奶，還想要活命？”夏瑤在小寧夏的額頭輕吻了一下，對着寧塵一笑：“我是不是又闖禍了？”
“殺幾個人就算是闖禍...那我豈不是早就把天捅破了？”寧塵快慰了夏瑤一句，接着說道：“其實吧，這就是命。”
夏瑤上了馬車聽到寧塵這一句話，頗有些不解的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寧塵坐在馬車外面，對着馬屁股甩了一鞭子，接着說到：“當年柳隨風造謠我，說我是死神附體，去哪裡哪裡便死人，本來以爲這次來襄陽城不會出現這種狀況了...卻沒有想到，這些人時運不濟，竟然還自己找上門來送死。”
“原來都是你錯！”夏瑤瞭然一笑。
“不。”寧塵高深莫測的說道：“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
“...”
“信了你的邪！”
————
襄陽城。
粥鋪子。
“聽說今天有一位年輕的公子哥來找過你。”一個頗具威嚴且渾身正氣的中年人穩當當的坐在一張小椅子上。
粥鋪子此刻並沒有開張營業，柯雲洲坐在此人的面前，也沒有半點慌張，並不隱瞞：“是的，他是寧塵。”
“寧塵？”
柯雲鬆作爲襄陽城的守備如何不知道寧塵的大名！
“他這麼來了？”柯雲鬆忍不住喝了一口老闆娘盛上來的皺，瞬間緊皺的眉頭張開：“好手藝啊！”
“謝大哥誇獎。”老闆娘對着柯雲鬆盈盈一禮，結果了話茬：“他是偶然到了此處的。”
“目的是什麼？”柯雲鬆職責所在，再加上寧塵的身份十分的特殊，他如何敢大意？
“其他的目的我們也沒有敢多問，畢竟我的身份很尷尬。”柯雲洲沉吟了一陣，接着說道：“不過他收了樂青爲弟子。”
“收了樂青爲弟子？”柯雲鬆臉色微微一變，然後十分嚴肅的說道：“寧塵過這件事情你一定不要向外說，還有樂青拜他爲師這件事情也不能告訴任何人。”
“莫非這裡面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關竅？”柯雲洲畢竟是當過總兵的人，自然有些見識。
“寧塵在大荒城做監軍做了一年。”柯雲鬆的眉頭深深的皺到了一起，接着說道：“我可不認爲這件事情會有那麼簡單。”
“還有你曾經是南明的總兵，他若是來日攻打襄陽城，開出條件讓你在襄陽城裡應外合，你是答不答應？”柯雲鬆站起了身子，接着說道：“尤其他現在還是你兒子的師傅！”
“我...”柯雲洲跟大哥是無話不談的，無奈的說道：“我八成是要同意的。”
“而且你還會捎帶上我，讓我做那叛國投敵之人！”柯雲鬆對於自己這個族弟的性子再瞭解不過，他想什麼從小到大都沒有逃出過自己的眼睛。
“唔...”
柯雲洲低下的頭，顯然是被柯雲鬆說道了心裡。
“大哥計劃如何做？”柯雲洲無奈的問了一句。
“西涼不負我，我不負西涼。”柯雲鬆微微瞪了柯雲洲一眼，轉過了身子出言說道：“你去降了南明，我不怪你，因爲本就南明之臣，若是敢來尋我，我會給你一個風光大葬！”
柯雲鬆的話說完，將最後的一口肉粥也嚥下肚子，這才離開了粥鋪子。
“夫君，你當如何？”老闆娘略帶一絲擔憂。
“寧大人是錦衣衛的人。”柯雲洲只是悄聲了這樣一句話。
“不論你作出什麼決定，我都陪着你。”老闆娘輕輕的樓主了柯雲洲的左臂，接着說道：“當年你爲了寧肯不要自己的總兵之位，如今我自然不願意再影響你一次！”
————
寧塵與夏瑤返回到了大荒城。
卻得知了一個讓寧塵十分驚愕的消息。
大荒城的城主鍾冠雲，在回京述職的路上說道了刺客的刺殺，雖然性命無礙，但是卻也不能再主持大荒城的局勢。
前來宣旨的公公已經在大荒城等候兩日，就是要等寧塵回來。
“大荒城監軍寧塵，開不快快下跪接旨！”寧塵的馬車還沒有進入大荒城的城門，便被攔下。
這太監一臉不耐的大聲喝道。
“哪裡來的閹人，竟然如此大呼小叫！”寧塵還沒有動作，夏瑤已經飛身而下，從太監的手中躲過了聖旨。
“旨已經接到了！”夏瑤對着這公公冷笑了一聲：“你這太監見到本公主還不快些跪下行禮！”
“你！”那太監眼睛微微一眯：“咱家世帶着聖旨來的，是天使，代表皇上，你竟然敢讓我跪下？”
這太監也不知究竟是哪裡出來的愣頭青，竟然直接開懟夏瑤。
“你的聖旨呢？”夏瑤將聖旨一拋，扔到了寧塵的懷裡。
“你！”太監臉色一變就要伸出指頭怒指夏瑤。
“啪！”
“你什麼你？”夏瑤當場一個響亮耳光：“怎麼你還想動手不成？”
“給本宮跪下吧！”夏瑤俱寂也不出鞘，直接壓在他的肩膀上。
“嘭。”
太監跪在了地上，蕩起了城門口的塵土。
寧塵抱着娃，也不看城門口一眼，自顧自的打開了聖旨，上面寫着：“封寧塵爲大荒城城主，領正四品明威將軍銜，自行處理大荒城一且事物。”
非常簡單的一封聖旨，主要是封寧塵的官兒。
“鍾城主何在？”寧塵下車大聲的問道。
“城主他回京述職的時候遭遇刺客伏擊，深受重傷，現在正在金陵城養傷。”說話的便是給寧塵當了一個月侍衛的常玉存。
“知道是誰幹的麼？”寧塵依舊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太監。
“不知道，聽說六扇門的人已經在查了。”常玉存臉上帶着憤怒，不過因爲是在跟寧塵對話，而強行壓制了下去。
“從今天起本官便是大荒城城主。”寧塵展開了手中的聖旨。
“寧塵，你竟敢折辱天使，該當何罪？”那太監見到寧塵無視了他的遭遇，在地上破口大罵。
“東廠的？”寧塵走到這傢伙的身邊輕聲問了一句，順帶着拿開了夏瑤放在他肩膀上的俱寂。
“知道還不放了咱家！”
“你可知道皇上都不叫本官的大名。”寧塵輕輕拍拍他的臉：“你們如日中天的時候，也不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更何況現在的東廠日落西山。”
“砍了喂狗。”寧塵站直了身子對着一邊的常玉存說道。
“諾！”
常玉存這樣的武人，最是惱火這樣的閹人。
這幾日這閹人在大荒城吆五喝六的，將軍士兵們沒有少受他的氣！
寧塵現在的決定可謂是大獲人心。
要知道就算是鍾冠雲當年見到金陵來的天使都是要把表面工作做起來的，誰知道這位新城主、老監軍，竟然二話不說就把這來傳旨的太監給砍了！
當真是一大奇聞。
“咔嚓！”
常玉存手起刀落，太監人頭落地。
“你們...”寧塵指了指跟着太監同來的幾個人，出言說道：“還有幾個眼熟的。”
“見過寧大人。”一個副使對着寧塵一禮，接着說道：“大人時常去宮中，奴婢在御書房外面見過大人。”
“皇上若是問題來，就說是我殺了此人。”寧塵微微一笑，接着說道：“你可明白？”
“哎呦，皇上日理萬機，可顧不上理會這些雜亂的事物。”那太監一同笑道：“不滿大人說，皇上已經猜到他要死在大荒城了，就是讓奴婢過來看看，是死在大人您的手裡，還是公主殿下的手裡。”
常玉存內心：“我是背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