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白晨山手起刀落,眼看着便要將花霧汐的首級斬下。
“鐺~”
只見一錠銀錠破空而來,徑直打偏了白晨山手中的繡春刀。
“譁喇~”
繡春刀刀勢微偏,餘力不減,沒斬了花霧汐的首級,卻先劈碎了精鋼鐵網,使其脫困而出。
“朱雀。”看着從遠處迅速接近的古玉瑩,青龍雙眸微微眯起。
擲銀救人的,正是剛剛從楊州趕至湘西道涎州城的朱雀。
“青龍,你瘋了!”只見朱雀一個閃身間,人已擋在了花霧汐身前,朝着青龍皺眉喝道:“諸葛丹青爲朝廷掌管六扇門數十年,殫誠畢慮,座下四大弟子亦是赤誠之輩,豈會與北斗宗勾結?”
“諸葛一門皆爲朝廷重臣,即便真的有罪,處斬之前,也該先問過陛下的意思,你......”
朱雀正欲繼續斥問,卻見身後的花霧汐突然爆起發難,一把扣住了她的咽喉,冷聲道:“青龍,讓你的人都退去!”
逢遭大難、禍出不測,至親師尊與同門驟然之間盡數被斬,此時的花霧汐已然不再相信任何人,她眼下只想做一件事:逃出去,查明事情原委,而後親自去尋明皇,爲師尊和三位同門師弟討一個公道。
青龍見花霧汐制住朱雀,心下冷笑一聲,也不多言,淡淡的朝着白晨山擺了擺手,撤去了圍在衙門前的一衆錦衣衛。
花霧汐見狀微鬆口氣,扣住朱雀便欲離去:“別跟上來,否則朱雀必死無疑。”
“砰~”
就在此時,一名黑袍白髮青年悄然現身在了花霧汐身後,十指如鉤間怦然插進其脊椎骨,渾厚元力瞬間攪碎了花霧汐的丹田。
“啊~”
花霧汐慘呼一聲,身體不由自主的癱倒了下去,一旁的一衆錦衣衛見狀,自然趁機一擁而上,將其拿下。
“黑龍!”朱雀見狀詫異不已。
“娘娘,青龍做事向來不會出錯,既然已查清事情原委,便請娘娘先與屬下一同回宮去吧。”只見黑龍朝着朱雀微微俯首。
早在朱雀現身之時,青龍便已感應到了暗中一直跟隨其後的黑龍,他對黑龍的實力知之甚深,自然便也一點都不擔心被花霧汐制住的朱雀。
只見青龍上前一步,朝朱雀抱拳行了一禮,道:“娘娘,待剿滅北斗宗後,青龍自會回紫禁城,將此事原委盡數告知陛下,絕不會枉殺了諸葛丹青便是。”
朱雀聞言,看了眼已被黑龍弄成廢人的花霧汐,微微皺眉,問道:“北斗宗是否與西廠有牽連?”
比起諸葛丹青,朱雀畢竟還是更信任青龍一些,再加上花霧汐方纔對她出手,就更讓朱雀多信了青龍一分。
事已至此,朱雀眼下也只想知道,這北斗宗的無名,是否與自己麾下之人有關。
“並無牽連,此前西廠負責緝拿天外來客,並未越界。所謂西廠緝事暗殺六扇門密探一事,亦是諸葛丹青一手策劃,目的便是爲了壓制西廠,保住北斗宗。”青龍淡聲回道。
朱雀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林道和無名,又是什麼關係?”
青龍聞言哂然一笑,道:“不過是有些交情的同鄉罷了,娘娘麾下的那位林道,之前爲請北斗宗出手助道府抵禦蜀山劍派,卻也花了不少的代價。”
“就這麼簡單?”朱雀有些詫異的問道。
青龍點了點頭,道:“事情本便不復雜,只不過中間多出了個諸葛丹青,便將這一潭子的水,全都攪渾了。”
聽完青龍之言,朱雀心下微鬆口氣,她知道青龍與林道向來不對付,若是林道真的牽扯進了此事,以青龍的性子,是絕不會放過林道的。
而眼下青龍既然如此說,那便說明自己此前還真是冤枉了林道那小子,好在沒有對其動刑,只是削了官職,待此事了後,將其官復原職,再給些補償便是了。
其實林道和雨化田定下的這套亡羊補牢之計,是經不起細查的,有多處漏洞根本沒辦法圓。
而對朝廷忠心耿耿的錦衣衛青龍指揮使,卻能將所有的漏洞全都補上,這便是雨化田爲躲過此劫,掏空家底從系統中兌換出來的“碧落黃泉”,憑藉此物,不但能將此事徹底解決,還可化禍爲福......可以預見,有了青龍相助,日後東西兩廠的壯大,已成必然之勢。
待朱雀和黑龍離開了涎州城後,青龍便領着人徑直去了峨眉山,一番交戰下來,除無名宗主與其心腹手下逃出生天之外,其餘北斗宗弟子被盡數誅絕。
自此,北斗宗轉明爲暗,江湖上雖然沒了這一宗門,可憑藉着生死符,湘西道的所有江湖勢力,卻都還在雨化田的控制之下。
......
道府,碧霄殿。
林道在知道了湘西道涎州城所發生之事後,搖了搖頭,輕嘆一句:“諸葛丹青一生對大明朝廷忠心耿耿,好好一個赤膽忠臣,到頭來卻落得這般下場,至死還要背上個不忠之名。”
說到這兒,朝着一旁的郭嘉苦笑道:“先生,林某和那雨化田此番所做所爲,可當真是坐實奸佞之臣四個字了。”
郭嘉聞言微微一笑,問道:“公子後悔了?”
林道搖了搖頭,道:“倒也不悔,諸葛丹青若是不背下此事,我道府滿門皆難逃此劫,只是......多少有些可惜罷了。”
郭嘉點了點頭,道:“這便是了,自古以來,忠臣良將和姦佞之臣本便視同水火,奸佞要殺忠臣,忠臣也絕不會放過奸佞。”
“然忠臣所爲之事,卻未必事事光明磊落,所謂忠君,也不過是終於自己的本心罷了。何爲忠?何爲奸?不過是各憑手段,看誰道勝一籌而已。”
“公子行的是帝王之道,行權、術、法三事,本無忠心與奸佞之說,只爲立身大明護住家小,二爲對得住道府一衆將士誓死追誰之心,若是道心不堅,他日朝廷滅起我道府來,可不會手軟。”
林道聽完郭嘉之言,點了點頭,道:“先生說的是,本公子不該生出惻隱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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