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寶聞聽大喜,“寧姐,你這麼說,心裡是不是有我?我就知道,當初你在西安府送我路費,催我趁夜回京。又給我煮餃子,做夜宵,你心裡肯定有我,就像我心裡有你一樣,對不對?”
“別……別胡說八道了。我都快三十歲了,還是有丈夫的,什麼情啊愛啊的,哪裡還能講究的起。我只是覺得跟你練玉女劍法的時候,感覺很舒坦。後來又有點害怕,和你舞劍的時候,心裡亂糟糟的。再有就是在華陰,你幫我對付丐幫,給小石頭看病,這些事,我都沒忘。可即使嶽師兄休了我,他也是我的男人,我不能嫁給你。本來,我聽了師姐的事,心裡難過,便想要放縱一下自己,讓自己做一回壞女人,然後就去死。可我現在又後悔了。爲了那些小毛頭,我不能死,到時候,我壞女人已經做了,又不能死,我可怎麼活啊。你便發發慈悲,饒了我好不好?”
鄭國寶見這無雙女,居然哀求自己放過她,伸手去奪她的鐵劍,“寧姐,你是個要強的女人,外圓內方,遇事寧折不彎,任是何等大敵,你也敢拔劍相向。也正是這個脾氣,才讓人不至於小看了你。可是你再剛強,也是個女人。丈夫跑了,留下休書外帶三萬兩的債務,任是哪個女人也受不了。更何況還出了韓中秀的事,你沒被壓垮,已經不錯了。可你身邊連個爲你分憂的都沒有,你找個肩膀,靠上一靠,又有什麼錯了?再說岳兄分明也有讓妻之意,你就算從了我,也不算對不起他。。”
甯中則手中的鐵劍,被鄭國寶奪過去,隨手扔到一邊。男人的臉已經開始湊向她的粉頸,手也開始肆意輕薄。“寧姐。給我吧。”
甯中則也知,鄭國寶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若不是有他這麼個妙人在一旁開解,自己能否抗的過這麼大的打擊,實在是難以預料。而且華山派想要立足。也確實需要有人在背後支持。
嵩山派虎視眈眈,兩番試探都不是自己所能應付的。如果日後再有劍宗的人打上門來,難道自己真能抵擋的住?華山派這點人手實力,與嵩山派叫板,根本就是送死,如果有國舅撐腰,好歹到能周旋一時。可是一想到,要委身於這國寶兄弟,心裡就一陣莫名的恐懼。多年來所恪守的婦道,以及家門的教誨。讓她到了臨陣之時,終於退縮了。
只聽一聲慘叫,鄭國寶被推的一個倒栽,腦袋撞到地上。甯中則出手之後,也自後悔。急忙又來攙扶:“兄弟,你是不是摔傷了?”
摸着鄭國寶的腦袋,她傾訴道:“其實跟你練玉女劍的時候,我就總覺得,會有這麼一天。當初與師兄練玉女劍時,也是練着練着,就被師兄抱住了。我那天其實一點都不害怕。真的。因爲我在練劍的時候,就已經想着要有那麼一天了。那套劍法要求男人要去配合女人,師兄放下架子,便由我來使男人的招數,師兄用女人的招數,那模樣好笑死了。”
見甯中則又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鄭國寶心裡莫名升起一股醋意,坐起身來,猛的將甯中則撲倒在地,低頭朝着甯中則的櫻脣覆去。甯中則急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國寶兄弟。你說的對。我的夫君把我讓給了你,我的門派,需要一個你這樣的人,作爲靠山。我如果現在遂了你的心意,華山派就能在五嶽裡稱尊爲王,與那巾幗門、鳳凰宮一樣,獨霸一方。而且你樣貌家世都是上上之選,委身於你並不算委屈。可是這些雖然都是很好很好的,但我偏偏就是不喜歡。江湖女子在世俗眼中,與那倚門賣笑者沒什麼區別。在你眼裡,我難道也就只是一個給你找樂子的女人?我們就不能好好的坐着,說說話,看看日出麼?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感覺……感覺可以了,我會給你,但是我不希望那事變成一場皮肉交易。但你……你要是隻想弄的話,那我也隨你好了。”
見她說的語氣,決不是欲擒故縱,語氣中更有一種決絕之意,鄭國寶的動作也只好停了下來。
見他總算停止了使壞,甯中則這才長出一口氣。收拾着凌亂的衣服,又攏了攏髮際。貼着鄭國寶坐好,在他頭上摸了摸“沒摔破吧?你看,你這樣才乖。年輕人火力旺,我明白的。可是,姐真的老了,配不上你的。我叫靈珊上來陪你看日出,其實也是爲了這個。你倒好非要我來,這回吃苦頭了吧。”
鄭國寶被她玉手一撫,只覺得方纔所受的傷,全都不叫事。微笑道:“沒什麼。是我不該得隴望蜀,有些過分了。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只是真的忍不住。”
“沒……沒什麼的。”甯中則又摸着黑,將那鐵劍拿在手裡,彷彿有了這個,就多了保障似的。她用手一指自己身上的的短靠“這衣服,還是當初我過生日的時候,師兄送的。後來就一直捨不得穿,只壓在箱子底下,師兄送我的東西本就不多,這幾年連當帶賣,也只剩這一衣一劍了。國寶兄弟,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師兄……是那樣的人,可我心裡就是放不下。”
“姐你只是還不能忘情而已。你雖然心裡明知道嶽不羣是什麼樣的人,卻還是拼命在想着他的好,企圖用這個來麻醉你自己。可是姐姐你好好想想,他若真對你有情,就不會把這擔子留給你一個人挑。”
山風吹來,微有涼意,鄭國寶將自己的長衫脫下,罩在甯中則身上,“寧姐穿上點吧,仔細別凍着。我跟你說的話,都是真的。你跟我回京去,我保證讓你過好日子,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你已經不是嶽不羣的妻子,又算個什麼有丈夫?我對你一片真心,絕非是貪圖一夕之歡。你隨我回京,想養多少孤兒,咱們就養多少。華山派這些弟子門徒,我保他們人人都有個好出身,不會受一點委屈。”
甯中則倒沒有拒絕那件長袍,也沒拒絕鄭國寶的輕撫,只是問道:“你的大婦是申閣千金,會讓我進門?到時候,她若是鬧起來,你又該如何?”
“鬧起來,那便鬧了。我不會有了新人就虐待舊人,但也不能由着妻子去欺壓我的妾室,若是她非要如此,那我只好與她分宅而居。”
甯中則喃喃道:“分宅而居?當初要是師兄也這麼說,我肯答應麼?我當初失了身子,只是哭着要師兄給我個交代,卻也沒想過和韓師姐同守一夫。最多隻是想着,我給她個小妾地位,如今想着,推韓師姐下山的雖然不是我,又與我親自動手,有什麼區別?”
鄭國寶知她心裡還是過不去那個坎,攬着她纖腰的手微一用力,甯中則下意識的便用肘來搗。出手之後,才知不妙,及時收了力氣,鄭國寶身上又有軟甲,因此沒受什麼傷。趁她分神,鄭國寶適時道:“看。這就是反應。我一用力,你便想也不想,就出手來打我。若是我學劍之時就向寧姐提出,願意給你個誥命身份,白銀萬兩,難道你會出手殺嶽兄?又會不會答應跟我春風一度,共赴極樂?”
見甯中則不語,鄭國寶又道“你自然不肯。可是嶽兄呢?你失貞這事,本就是他的算計,算不上什麼情愛。當時華山情勢危急,他或許也是沒辦法,才行此下策。但不論如何,姐姐總是受害者,而他奪去姐姐清白的時候,難道沒想過,他家中有大婦,而你不可能做小?再者韓中秀一心做大,提的要求太高,嶽兄大不了可以休妻。至於理由麼,他那麼聰明,肯定能找到辦法,總比他殺人的難度小。所以這事,出在他們兩夫妻身上,與姐姐無關。若是姐姐心裡總是有各種的放不下,華山派你又怎麼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