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寶見那小丫頭約莫十三四歲年紀,穿一身翠綠衣衫,皮膚雪白,一張臉蛋清秀可愛,如同上天落到凡塵的精靈一般,讓人大生憐惜之意。搖頭道:“不認識。好象與你倒是頗爲熟悉。你們家親戚?”
劉菁道:“她叫曲非煙,是曲洋曲伯伯的女兒。”
曲非煙乖巧的上前見禮道:“姐夫好。姐姐總是提到你的名字,我今天一聽你說你叫淨街鑼,我便知道是我那壞姐夫來了。”
鄭國寶自與劉菁相見後,刻意避開曲洋問題不談,爲的就是避免彼此尷尬。以他今天的身份地位和權勢,大可顛倒黑白指鹿爲馬,便是劉正風真勾結了曲洋,他也大可說成是奉命臥底,忍辱負重等等。
可是沒想到劉菁主動提了出來。看曲非煙和劉菁的親密情形,二人彷彿認識很久,曲劉兩家一副通家之好的模樣,這似乎又不符合魔教中人居無定所,來去無蹤的特點。
劉菁道:“非煙妹子是曲伯的女兒,曲伯行走江湖,帶她不方便,便將她寄養在我家。非煙與我的親妹子本無差別,今天是我爹的好日子,曲伯自然不能不來,便是他,把我爹帶走的?”
鄭國寶聞聽大驚道:“你是說,方纔曲洋就在大廳裡?你怎麼不說?”
劉菁道:“我當然不能說,說了的話,難道要看着你去抓我曲伯麼?”
曲非煙對鄭國寶做了個鬼臉道:“我爹方纔說了,要不是看你小子有良心,就給你一黑血神針。”
鄭國寶心中暗自後怕,自己不怕嵩山派,可不代表不怕魔教啊。這幫人據說是羣把腦袋別在腰帶上的亡命徒,真要是方纔人多混亂時,暗下毒手,這死的得有多冤?
劉菁道:“你別聽她的,曲伯伯最是疼我,自然不會動手傷你。我爹也是跟曲伯伯走的,方纔你們那裡聽說官兵來了,亂做一團,我爹趁機跟曲伯伯走了,臨走時對我說……把我和全家都託付給你了。”說到最後,她臉上一紅,把頭低了下去。
曲非煙一旁道:“姐夫,你要是敢欺負我姐姐,當心我爹揍你!”
鄭國寶看着這LOLI那副神氣模樣,忍不住伸手在她臉上狠捏一把道:“小丫頭一邊待着去,再來搗亂,我就帶你去看金魚和大象!”然後對劉菁道:“按說這大事已定,你爹……阿不是,是岳父,他老人家這麼急着走幹什麼?”
劉菁道:“爹也沒細說,只說是要去爲我劉家報仇,便隨着曲伯伯趁亂走了。”
鄭國寶越聽越糊塗,“你們家的家仇?我沒聽說你家有什麼仇人啊?莫非是你爹要去尋左冷禪的晦氣?那可得趕緊追回來,便是他加上曲洋,去嵩山也是送死。”
劉菁道:“那倒不是。我爹與曲伯伯除了音律相合外,也都喜歡金石古董。常聽我爹說,人說神州夏商周,然出土明器,未見多少夏朝物件,更不見夏朝古墓,未免遺憾。曲伯伯與我爹志趣相投,都想着要探尋夏朝古墓,以補遺憾。另外曲伯伯據說是戰國年間,魏國貴族之後,他立志要鞭屍始皇,報仇雪恨,我爹便是他的幫手。”
鄭國寶此時算是大概明白自己這岳父是從事什麼副業了,便問道:“那你家的家仇?該不會是曲先生爲你家編修族譜,發現你們家是大漢昭烈皇帝苗裔吧?”
劉菁點頭道:“是啊是啊。你們秀才就是心眼多,我還沒說,你就猜到了。自從知道我家出身後,爹便與曲伯伯約定,有朝一日要鞭屍阿瞞,讓他白骨見天,爲我劉家先祖報仇。只是曹賊七十二疑冢,難尋蹤跡,還是曲伯伯神通廣大,找到了曹賊巢穴。想來我爹便是隨着曲伯父,前去鞭屍曹賊了。”
劉正風這一走,算是把整個爛攤子都丟給了鄭國寶,他兩個兒子和那些同門,都是不濟事的,壓根指望不上。而且即使莫大想要參與進來,劉家人也不能讓他參與進來,畢竟衡山派的公田變成了劉家的私田,莫大要是參與進來,說不定劉家的私田就又要變回衡山的公田,這可萬萬使不得。
劉正風的正室夫人周氏,出身本地名流周家,乃是大家閨秀。其父樂善好施,在家鄉也是好大的名聲,提起“周扒皮”三個字,威能不遜三國名將張文遠。周夫人家學淵源,放的一手好印子,於大小鬥、水牢、詭寄、飛灑等手段也是駕輕就熟。自己家的產業怎麼來的心裡有數,如今老爺牽扯到這抄家滅門的大案裡,頃刻間怕是就要家破人亡,這時候還能講究什麼?
“各位同道,老身一個婦道,按說是不該拋頭露面。奈何老爺下落不明,也只好勉爲其難出面暫掌大局。國舅爺與我的女兒當年便相識,富貴發達不忘舊日之約,還肯要我家這醜丫頭,老身感動萬分。老爺既是江湖中人,我家便也沒有那許多規矩,什麼良辰吉日,也無這許多講究。趁着衆位高親貴友都在,就先把他們的婚事操辦了,還請各位同道做個見證。”
羣雄本以爲劉夫人請大家前來,有什麼要事,沒想到是要提出嫁閨女。衆人聽說這喜事待客不收禮,自己既能省一筆路費,又能多蹭幾天的伙食,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紛紛附和。鄭國寶可不願意把這事那麼草率的就辦了,更何況,自己是娶妾,不是娶親,辦婚事的規矩也不一樣。再者,要辦也是到大興辦,在這辦算怎麼回事,難道是入贅?
倒是劉菁明白母親想法,一扯鄭國寶道:“你便應了母親吧。娘只是好面子,在這按娶親的規矩辦了,將來說起來,便能說我是被你娶過去,不是買過去的。娘這也是爲了攀上你的高枝,保住全家性命,你若是不答應,我便去和娘說一聲,左右這事裡已經累的你不少,怎好再牽連你。”
就在這幾天時間裡,言登山熬不住錦衣衛的刑法,已經全部招供。這其中提到他是從曲洋處花錢買的委任狀,鄭國寶便明白,爲什麼曲洋急着拉劉正風去報家仇,追殺曹賊了。畢竟一般人不認識曲洋什麼模樣,言登山卻是認識的,只要到了廳堂叫出來,那曲洋就死無葬身之地。
正風則純粹是倒黴蛋,要知道這中郎將的買賣,確實離不開幫手,一直到了後世,科技高度發達,某胡姓校尉身邊還要帶個姓王的幫手呢,何況是在明朝?劉正風還算可靠,手藝又硬,曲洋自然不能把他留下。
劉正風自己也是做賊心虛,他除了與張大人勾結,買個參將做以外,當初曲洋與他八拜結交,可是送過他一張“天下都招討,兵馬大元帥,都督中外諸軍事”的委任狀。當時純粹是覺得多個後路不是壞事,便也就收下,可如今這事要是敗露,那可是妥妥的死路一條,因此劉三爺棄家而走,也是爲了避禍。
要是沒有劉菁,鄭國寶大可拍拍屁股走路,不動手拿人,便算是對的起當初劉正風相助之情了。可是如今,這事他卻是不得不攬在身上,當下微笑道:“說的什麼話?這事我還求之不得呢。當初要不是劉三爺嚇走張芙蓉,我那些私鹽,就要被那婆娘硬分走一半。而菁姐對我的好,我怎麼會忘?這次來便是爲的這事,如今老岳母肯成全,我求之不得。就按岳母說的辦便是,其他的事不必操心,自有我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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