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同我談?”陳嘯庭反問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然後,陳嘯庭說道:“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若是不殺了你,我心裡可不安生!”
陳嘯庭這話說得直白,聽得周平搖頭道:“陳大人還真是殺伐果斷,一如既往!”
陳嘯庭一直勸說沈嶽動陳本賢,除了爲剿除白蓮教外,更多也是忌憚陳本賢的勢力。
他畢竟殺了人家的親弟弟若是走漏了消息,陳家報復起來不是他能承受的。
即便人家動不了他,也可以把矛頭指向他的家人。
現在,這人扯出了陳嘯庭內心最深的秘密,誰讓他心裡只想除之而後快。
“是你找死!”陳嘯庭冷聲刀,此時已把佩刀全部抽出。
而這時,周平道:“你背後有人沈嶽,難道你以爲我就一個人?”
“我說了,我是來找你談事情的!”
陳嘯庭便冷聲道:“是韓彧讓你來的?”
周平笑了笑後道:“韓大人賞識你,只要你拜在韓大人門下,我們能給你更多的好處!”
“所以,你們想借此事件要挾我?”陳嘯庭冷聲道,佩刀在月光下閃耀寒芒。
“讀書人經常說,良禽擇木而棲,陳大人想必也該懂這個道理,怎麼能說是要挾!”周平笑着道。
這時陳嘯庭問道:“既然你知道這個秘密,爲什麼直到現在才找上來了?”
只聽周平答道:“因爲直到現在,韓大人才注意到你的能力,所以想要用你!”
“在這個節骨眼上,我能把你的把柄獻給韓大人,豈不是最好的時機?”
道理是確實是這樣,但陳嘯庭還是追問道:“七月初四的晚上,爲何你會出現在廣德?”
周平還算有耐心,只聽他解答道:“當時沈嶽要在盧陽公審白蓮教反賊,韓大人派我過去盯着情況,誰知恰巧碰到了你!”
這時,陳嘯庭狐疑道:“恰巧?”
周平理了理衣袖,然後道:“沒錯,當時你不過是一普通校尉,誰會沒事來設計你!”
“只不過讓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升到了千戶所,當晚隨意探知的秘密也就有了用武之處!”
聽到這裡,陳嘯庭心裡很是窩火,這樣倒黴的事都能讓他碰見。
可要讓他倒向韓彧,當然是萬萬不可能的,這樣只會把已勝券在握的沈嶽得罪了,而他陳嘯庭也將徹底無法在雍西千戶所立足。
見陳嘯庭眼中殺機密佈,周平不由道:“秘密已經被韓大人知道,你若是殺了我,那……”
“他就會把此事告訴陳本賢?”陳嘯庭反問道。
說到這裡時,陳嘯庭的刀已經橫到了周平脖子上,只聽他道:“你以爲韓彧派你來,是爲了說服我?”
難道不是嗎?周平聽得懷疑自己智商。
然後便聽陳嘯庭道:“我和他早已反目,他又怎會認爲我會歸順他!”
“你來,只不過是他想用你的命,來換我陳嘯庭的命,殘殺同僚可是重罪!”
說到這裡,陳嘯庭便放下刀來,然後道:“所以,我不殺你!”
說完這句話,陳嘯庭提着刀便繞過周平,然後往巷子深處走去。
此時周平額頭冒出冷汗,原來他一直以爲的倚仗,卻根本是泡影。
若不是陳嘯庭忌憚殺錦衣衛的嚴重後果,今日他周平就得交代在這裡。
而陳嘯庭,對自己秘密即將暴露,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實際上,陳嘯庭當然是擔心的,這就讓他想早些趕回廣德。
但同時陳嘯庭也想到,雖然周平知道他殺了陳本良,但卻不會知道自己爲何殺陳本良。
只要陳本賢不知陳嘯庭知道他的秘密,那麼他就不會因爲一個空穴來風般的消息,就要找錦衣衛爲自己老弟報仇。
所以,就算陳本賢收到韓彧傳訊,也不見得陳本賢會動手復仇,至少他得覈實一下。
反而,若是因此韓彧和陳本賢有了聯繫,陳嘯庭恰恰可以抓住這一點,坐實韓彧和陳本賢勾結。
韓彧不知道陳本賢是白蓮教反賊,更不會知道沈嶽現在的打算,所以他很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所以,事情無絕對,不利的局面只要稍稍換個思路,就會發現豁然開朗。
韓彧想要將他玩弄於鼓掌,但他陳嘯庭也不是吃素的。
就在陳嘯庭要收刀入鞘時,卻聽左右皆傳來破空之聲。
“箭……”
處於本能反應,陳嘯庭一個打滾翻出幾步遠,在他方纔站立的地方正插着兩支箭。
於是陳嘯庭迅速靠到牆根,左右都有弓手的情況下,他只能觀察住一邊。
看着不遠處的大樹,陳嘯庭從地上撿起來一塊石頭,然後用力往前甩了出去。
他的力氣可不小,石頭剛好擊中了樹枝幹分叉處,然後便有人從樹上甩了下來。
畢竟也有五六米高,摔下來後那名弓手發出慘叫聲,但陳嘯庭卻沒去結果他的性命,因爲暗處至少還有一名弓手。
掉地上那人忍着劇痛,緩緩往巷子口爬去,陳嘯庭就這麼看着他爬遠。
時間逐漸過去,這裡離陳嘯庭住處已經很近聽到慘叫聲後張二鐵幾人也趕了過來。
見陳嘯庭一個人躲在牆角,他們還以爲他喝醉了,但卻看見了陳嘯庭手裡提着刀。
於是他們紛紛抽刀出鞘,然後圍到了陳嘯庭身邊來。
“大人,怎麼了?”張二鐵問詢道。
陳嘯庭仍舊聽着動靜,此時有張二鐵幾人過來,讓他的底氣足了不少。
“附近還有一個弓手,小心!”陳嘯庭提醒道。
這時他能想到,這些弓手很可能是韓彧派過來的,拉攏不了就直接殺掉,這纔是真正的殺伐果斷。
大約又等了兩分鐘,陳嘯庭忽然想到了什麼,然後站起身便相反方向追去。
在他背後的那顆樹上,此時已經空無一人,想來是見情況不妙跑樂了。
於是陳嘯庭立即轉身,去找那名從樹上落下來的弓手。
當他帶人越過巷口轉角時,既沒有看見周平,也沒有看見那名弓手。
這時,張二鐵拿着一支箭矢趕了過來,然後道:“大人,是弓射出來的,而且不是制式箭矢!”
作爲堂堂錦衣衛副千戶,韓彧想要找人來殺他,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自然不會再工具上出簍子。
盧陽城內三教九流,那個都和錦衣衛有聯繫,說不定剛剛來殺他的這些人,就是忠義堂中的某些好手。
但想來,以韓彧脾性,不管他請來的殺手做沒做成事,都會被他滅口以絕後患。
所以,即便那兩名弓手逃走了,很快也會遭受韓彧的毒手。
一把將箭矢掰斷後,陳嘯庭冷聲道:“今晚的事不要說出去,都爛在肚子裡!”
今晚的事很敏感,但也有利用的地方,所以陳嘯庭要再向沈嶽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