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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任務是總旗大人領隊,由百戶大人親自指派。
陳嘯庭並不是一個甘於平凡的人,所以今天對他來說是一個表現的機會。
他一個新人若在今天有突出表現,在總旗乃至百戶大人處留了印象,日後會有不小的好處。
所以陳嘯庭纔會主動拿起刀,往危險的戰團中趕去,這可不全是因爲他想殺了這些人泄憤。
此時門外的錦衣衛官差已經突破入門,逆賊們已被絕對壓制,相對來說安全了不少。
除去被陳嘯庭擊殺那人,已有兩名逆賊被拿下,餘下方輝和另外兩人還在抵抗。
王有田此時亦進入大堂,只聽他對錦衣衛官差們吩咐道:“儘量抓活的!”
可他這話說得稍稍遲了一點兒,陳嘯庭突然闖入戰團之中,一刀便往其中一名逆賊砍去。
那人揮刀便做格擋,可他的刀身已缺口密佈,陳嘯庭一刀將其砍斷後,刃口便劃過了對方脖頸。
鮮血向噴泉一樣涌出,急劇的失血讓這人頓時倒在地上,死亡已經是註定的。
方輝不由大怒,眼看着兄弟們一個個死去,他的心在滴血。
殺了這名狗官……看着陳嘯庭,這是方輝唯一的想法。
陳嘯庭被眼前噴涌而出的血水所震撼,聽得旁人大呼“小心”後,他才本能往後一退。
但還是晚了一點點,陳嘯庭肩頭被方輝劃了一刀,而方輝也因此被其他錦衣衛踹倒在地。
過程說起來緩慢,但從陳嘯庭殺人到他受傷,時間不超過三秒。
方輝一被拿下,另外兩名逆賊頓時就慌了神,很快也被錦衣衛給拿下。
戰鬥在此時宣告結束,錦衣衛這邊只有陳嘯庭一人掛彩,而逆賊這邊活捉四人,被殺兩人。
值得一提的是,死去的兩名逆賊一個被陳嘯庭砸死,一個被他砍死。
於是乎,雖然陳嘯庭是名不經傳的新人,但其他衆校尉看他的眼神則少了那份固有的輕視。
特別是肖經業,在見了陳嘯庭小小年紀就這麼狠後,心底對他也產生了極大忌憚。
可此時,只見小旗王有田黑着臉走到陳嘯庭面前,劈頭蓋臉罵道:“你聾了?”
“本官說要抓活的,你沒聽見?”
王有田怒不可當,他才下令要抓活的,陳嘯庭就當場砍死一個,這可大大掃了他面子。
小旗官雖是錦衣衛內最小的官,可官就是官,不是普通校尉能比的。
在王有田大發雷霆時,現場衆校尉皆是躬身而立,沒人敢出來爲陳嘯庭求情。
“大人,屬下……知錯!”強忍着傷痛,陳嘯庭語氣也有些不善,這是方纔的雄性還在發作。
被陳嘯庭眼神盯着,王有田竟本能的想要回避,在手下面前居然差點兒露怯,自尊心讓他對陳嘯庭更是憤怒。
正當王有田要再發作,只聽客棧大門外一個聲音道:“王小旗,逆賊可都拿下了?”
王有田這才放過陳嘯庭,連忙轉身迎向客棧門口,總旗張震山已出現在此。
踏進客棧大堂,雖然張震山一句話沒說,但在場衆校尉及幫閒,皆是齊聲道:“參見總旗大人!”
一改方纔訓斥陳嘯庭的威風,只見王有田躬着腰小心對張震山道:“稟告大人,逆賊共有六人,其中兩人已被誅殺,餘者皆生擒!”
張震山揹負着手,和王有田兩人的土紅色官服,在一衆校尉間格外引人注目。
指着地上兩具屍體,張震山不由笑着問道:“這兩人是何人所殺,此乃大功,本官向他替百戶大人請賞!”
憑人頭論賞,這也是錦衣衛內部的傳統,目的就是要調動大家工作積極性。
剛剛還在訓斥陳嘯庭的王有田頓時臉色有些難看,在衆人皆不作聲的情況下,張震山已將詢問的目光掃到了他身上。
王有田只能答道:“稟告大人,這二人皆由陳嘯庭所殺……”
想了想後張震山纔想起,陳嘯庭就是早晨衙門口來的那個年輕人,同時他也將目光轉到了捂着肩膀的陳嘯庭身上。
陳嘯庭雖受傷卻依舊挺直了腰桿,這讓本就對他觀感不錯的張震山更露出讚許的目光,然後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陳嘯庭不由躬身道:“大人謬讚,屬下只是盡職而已!”
張震山笑了笑,然後環顧衆校尉道:“這話說得不錯,若是人人都盡到職責,建功立業,升官發財也就不遠了!”
若說之前衆校尉還只是認爲陳嘯庭夠狠,再經過方纔這番對答後,衆人便再度刷新了對他的印象。
不再糾結於此,張震山來到已被擒住的方輝面前,然後道:“抓住了白蓮匪首,今日可謂大功一件!”
直到此時衆校尉才知道,今日捉拿的是白蓮教反賊。
這個已經存在百餘年的亂黨,是大明朝身上的一顆毒瘡,朝廷極力想要將其剿滅,但每次都難盡全功。
“將這幾人帶回去,投入大牢後仔細拷問!”丟下這句話,張震山便轉過身,在幾名校尉的陪同下離開了客棧。
王有田黑着臉,方纔張震山誇讚陳嘯庭,就是在衆校尉面前打他的臉,他要能高興纔怪了。
只聽王有田下令道:“把人押回去……”
說完這話,王有田也直接離開了此處,在此多待一秒他都覺得難受。
而在衆校尉中,陳嘯庭今天絕對是收穫最大那個,頭天上任便連斬兩名白蓮教反賊,足以讓他在錦衣衛內部打響名號。
至於得罪了小旗官王有田,陳嘯庭雖有一絲擔憂,但他也知道攤上這樣的上司,註定會有這樣的結果。
他陳嘯庭既然重活一世,自然不能白來,想要往上發展與王有田發生矛盾便難以避免。
此時,衆校尉陸續離場,趙羣等“便衣”則暫時留了下來。
在方輝被押着經過陳嘯庭身邊時,他滿是怨毒對陳嘯庭道:“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方輝威脅的話才說完,負責押送的他校尉便狠狠一個耳光扇了過去,同時罵道:“反了你了!”
從來只有錦衣衛找別人麻煩,那被別人威脅的道理。
陳嘯庭沒多說什麼,依照老爹陳大用傳授他的經驗,方輝進了錦衣衛大獄就別想活着出來。
所以,在陳嘯庭眼中方輝已是個死人,他犯不着和對方計較。
在衆身着官服的校尉離開後,客棧之內的氣氛纔沒沒那麼壓抑,但混亂的桌椅和滿地的鮮血,依然讓此地顯得可怖。
此時,客棧掌櫃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踉蹌來到趙羣等人身邊後,戰戰兢兢道:“大人,這些屍體……”
肖經業往前兩步,便道:“都是些反賊,你去縣衙報官便是,就說這些反賊被錦衣衛誅殺!”
雖然不想和衙門打交道,但此時掌櫃也沒辦法,屍體在這裡終究是要處理,找衙門就找衙門吧!
更何況,掌櫃的可沒有違逆錦衣衛的勇氣,於是他只能客客氣氣將陳嘯庭等人送了出去。
在他們所有人離開後,方纔在客棧內吃飯的客人們,這才從藏身之所出來。
只不過,大堂內的座椅都被方纔打鬥弄的凌亂,繼續吃飯肯定是不可能了。
“掌櫃,您看這還怎麼吃?”有客人對愣住的掌櫃道。
小二此時也爬了出來,他看得出這些人是不想給錢,於是他便硬着頭皮道:“諸位客官,這飯錢可不能賴掉……”
這句話卻一下將衆人點燃,有食客大罵道:“在你店裡別說吃好,差點兒連性命都保不住,你還想收錢?”
“就是,收什麼錢……”
“簡直沒道理,吃都沒吃也要錢……”
食客們罵作一團,讓剛剛纔安靜下來的客棧,又變得嘈雜無比。
錦衣衛在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就跟老鼠一樣,面對掌櫃則翹起了尾巴。
“好了……”掌櫃的一聲大喝,語氣中飽含怒火。
“今日招待不週,便不要飯錢了,諸位自便吧!”
掌櫃的發話了,小二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便老實讓到了一邊。
食客們等的就是這句話,在得知不用付錢後,態度便好上了許多。
“那掌櫃,我們就先告辭了……”
“告辭了……”
“告辭……”
當食客們走光後,小二纔來到掌櫃身邊,小聲問道:“掌櫃的,怎麼能讓他們……”
沒等他把話說完,掌櫃便打斷道:“你趕緊去縣衙,就說錦衣衛官差在咱們這兒拿了人,還留下了幾具屍體!”
小二連連點頭,掌櫃的都不心疼錢,他自然沒必要再多嘴。
待小二離開後,掌櫃便讓人收拾殘局,錦衣衛和食客都不能得罪,否則生意都沒法兒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