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半個多月,劉保全背上的傷好了,但他又添了新傷。
爲了能合理留在平遠香會,他在教導生村民強身健體時,故意從木樁上掉了下來。
於是,他的腿摔斷了,所以他就走不了了,留下來順理成章。
而這半個月時間裡,通過旁敲側擊之下,他確實得到了一些白蓮教內部的消息。
在和許大年取得聯繫後,他便將探聽來的情報交了出去。
需要說明的是,爲了保證自己不被懷疑,劉保全泄露出的情報多數都與平遠香會無關。
但即便是這樣,這些泄露的情報也產生了極大作用,讓陳嘯庭得以提前佈置,通過守株待兔的方式抓了不少人。
盧陽城內,千戶所中。
看着章橙上呈的文書,陳嘯庭感到欣慰無比。
“這連續八天時間,咱們這可是取得了不小的斬獲!”陳嘯庭微微笑道。
雖然沒撈着什麼大魚,但人數是堆積上來的,能把白蓮教削弱幾分總是幾分。
“全奈大人英明指導,否則豈會有這些斬獲!”章橙適時送上馬屁道。
陳嘯庭笑了笑,然後才道:“你們也有功勞,本官心裡都記着!”
即便是自己心腹手下,爲了維持其做事的積極性,陳嘯庭也得拿出切實的好處來。
給章橙記功,日後少不了他的好處,這也是最吸引人的。
將文書放下之後,陳嘯庭便站起身道:“走吧,去大牢裡看看!”
通過劉保全傳回的情報,他們一共抓了五批人回來,總人數有三十多號人。
這些人都被關在掌刑百戶所大牢,此時正在接受審訊,陳嘯庭正好過去看看情況如何。
獨掌權力的好處就是,這個千戶所全都是陳嘯庭一人說了算,做事效率無疑高了許多。
當他來到掌刑百戶所時,得到消息的劉思勤迎出了百戶所大門,他現在是絲毫不敢怠慢了陳嘯庭。
“參見千戶大人!”劉思勤躬身拜道。
陳嘯庭示意他免禮後,才道:“審問得如何了?”
審問的結果,歷來都是陳嘯庭最爲期待的,他總是希望能夠有好消息。
“回稟大人,這些天倒是問出了些東西,但都是關於各地信徒發展的情況!”劉思勤恭謹答道。
換句話說,陳嘯庭想知道的有關白蓮教高層的消息,在這些被抓的人身上沒有得到。
其實這也正常,畢竟被抓的都是些底層嘍囉,他們又那裡來的機會接觸高層。
雖然心裡是這樣子想的,但對手下人卻不能太客氣,於是陳嘯庭便冷聲道:“問不出來,也得想辦法問,朝廷養着咱們可不是做飯桶的!”
飯桶罵的就是自己了,但劉思勤此時不敢辯解,只能連連點頭表決心。
他不是陳嘯庭的心腹,所以他的處境很尷尬,生怕日後出事了自己成爲背鍋的。
“進去看看!”陳嘯庭冷聲道。
此時裴輪也在裡面,對他裴輪的手段陳嘯庭有幾分信心,所以纔想着進去觀摩一番。
在十數名校尉旗官以及兩名百戶的簇擁下,陳嘯庭來到了大牢深處,此時裴輪正在絞盡腦汁用刑拷問。
見到陳嘯庭過來的,裴輪吩咐手下弟兄仔細做事後,便從刑房內趕了出來。
“卑職參見大人!”裴輪恭謹行禮道。
“都問了些什麼?都問出了什麼?”陳嘯庭沉聲問道。
如果裴輪這邊也沒進展,那麼他高高興興過來看的心情,立馬就會被破壞殆盡。
裴輪掃視陳嘯庭左右後,才道:“大人,還請借一步說話!”
看樣子有進展,陳嘯庭心中鬆了口氣,然後便對裴輪道:“到這邊來!”
於是兩人來到了一旁的角落處,保證沒有其他人可以聽見後,裴輪才道:“大人,卑職在問東平香會的位置!”
“據劉總旗傳出的消息,他現在最最緊要的事,就是要把東平香會剷除!”
“端掉東平香會,一來他可以直接加入平遠香會,同時也不用擔心被人識破身份!”
其實這些道理,裴輪不說陳嘯庭也清楚,而且這也是他極爲贊成的。
“那麼問了這幾天,你可問出了什麼來?”陳嘯庭平靜道。
還別說,裴輪確實有一些發現,原本想着單獨找陳嘯庭彙報,但如今也只能先說了。
“大人,此番落在咱們手裡東平香會教衆,加上之前千戶所抓的那些,人數已經超過了五十號人!”
說道這裡,裴輪臉上浮現笑容道:“這些人,除了那些嘴巴撬不開的,剩下的人說的東西也啥都不是!”
“於是卑職就換了思路,便把所有東平府被抓的白蓮教徒列了出來,並將他們的戶籍標了出來!”
這無疑是複雜的工程,於是陳嘯庭稱讚道:“你用心了,如果其他人都如你這般動腦子,白蓮教說不定早就被連根拔起了!”
雖然是受到了誇獎,但裴輪此時卻不敢得意,而是謙卑道:“這些東平香會的白蓮教反賊,在東平各個縣都有!”
說道這裡,裴輪從懷中拿出了一幅圖,這是一幅東平府地圖。
“大人你看,上面這些紅點兒就是這些白蓮教徒的分佈,但是在這一片地方……卻是空着的!”
陳嘯庭仔細朝圖中位置看去,發現在東平府靠南的兩個縣的交界位置,有一大片地方一個點兒都沒有。
裴輪不點出來也就罷了,此時仔細這麼一看,這空出來的地方顯得格外反常。
“所以你的意思是……”陳嘯庭緩緩說道,作爲上位者他已不需要玩小聰明,而是要給手下人表現的機會。
“依照卑職推測,東平香會很有可能就在這一片地方,而且必定是在最偏僻,最不起眼的地方!”
陳嘯庭點了點頭:“這一片怕是有十多個村莊,你難道都要篩一遍?這樣可容易打草驚蛇!”
聽到這話,裴輪便道:“所以卑職覺得,根本就不必要篩查,只要確定了那個地方最閉塞,最偏僻,就能確定是在那個地方了!”
雖然一切都是建立在推測的基礎上,但陳嘯庭還是打算給予支持。
“你要怎麼做?”陳嘯庭平靜道。
“卑職願親自帶人去東平,只望大人通知東平百戶所,讓他們派人盡力配合卑職!”裴輪躬身答道。
“有沒有可能,依照你的這個法子,再把雍西境內其他香會挖出來?然後再一起動手緝拿!”陳嘯庭沉聲道。
這是個比較理想的辦法,但裴輪卻道:“大人,就東平的人抓得要多一些,所以才能用這個法子!”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也就是說沒辦法複製了,陳嘯庭乾脆也就死了心。
“好,這件事你去辦,本官會下令給東平百戶所,他們會盡力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