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後院,陳嘯庭在去前廳的路上,還遇到了正在廊道里喝茶的陳大用兩口子。
於是他順便向父母告知了徐有慧的喜訊,讓這二老書瞬間就沒了喝茶的興致,起身就往後院兒趕了去。
陳嘯庭會心一笑,這纔是一家人的樂趣,在他前世是萬萬不可能享受到的。
可要守護這份美好,就要他站出來擋住一切風雨,所以他根本歇不下來。
來到正廳後,已經有一名校尉恭謹站在大廳內,此時他雙眼板正不敢斜瞟一絲。
這校尉來自廣德百戶所,陳嘯庭出現他就認了出來,於是他當即參拜道:“屬下參見千戶大人!”
雖然是陳嘯庭的老部下,可這校尉卻不敢亂攀關係,只能等待陳嘯庭發問他纔回答。
在椅子是上坐定後,陳嘯庭才沉聲道:“起來吧,說……什麼事!”
這校尉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包裹,將其小心遞到了陳嘯庭面前,隨後說道:“回大人話,屬下是奉李百戶之令,將這兩封信件呈送給大人您!”
從這校尉手中接過信件後,陳嘯庭緩緩打開其中一封,裡面署名是李德元所述。
這也是李德元玩的小手段,把自己說明文書放在了劉保全前面,那樣的話潛意識就會讓陳嘯庭以爲,功勞更多是李德元的。
看到李德元說,被盯了幾年的肖銳有了動作,讓陳嘯庭也感到驚訝。
肖銳這廝的定力未免也太好了,幾年都沒做出格的事,如今終於忍不住了?
當李德元說到劉保全和他聯繫時,陳嘯庭才確認了劉保全的安全,這讓他心裡鬆了口氣。
至於李德元所說的跟蹤之事,反倒讓陳嘯庭沒多大感覺,對他來說挖一個白蓮教低級據點沒什麼太大的用。
放下李德元的信件,陳嘯庭隨即拆開了第二封,這是劉保全所寫的。
當看到劉保全說,被他護送到廣德的人,如今被李德元跟蹤的人,將會被送去見白蓮教主時,陳嘯庭是真的震驚了。
在此之前,他甚至對白蓮教神使一級的都沒線索,不用說更高層的天王和護法。
如今劉保全說,李德元派出跟蹤的那批人,將可能順藤摸瓜找到白蓮教主時,陳嘯庭的興奮可想而知。
“好……好!”陳嘯庭拍着大腿說道。
“下去休息去吧!”陳嘯庭對這校尉說道,接下來的事他得單獨說。
待這校尉離開後,陳嘯庭衝外面喊道:“來人,去把許大年找來!”
許大年被陳嘯庭從神水溝撤回來後,就至於處於閒散狀態,其他人的事他都插不進手。
陳嘯庭則將其當做了機動力量備用,這些從京城調來的精銳,好鋼必須要用在刀刃上。
沒過一會兒,許大年就被找了過來,他就住在離陳府不遠處。
“卑職參見大人!”許大年進了房間後,單膝跪地道。
“這裡不是衙門,不必多禮!”陳嘯庭隨口說道。
許大年這才小心起身,同時問道:“不知大人喚卑職過來,可有要事吩咐?”
陳嘯庭便將桌上的信遞給許大年,同時道:“先看看吧!”
許大年接過信後,搭眼一看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大人,這可是一舉覆滅白蓮教的好機會!”許大年最終忍不住說道。
聽得這話,陳嘯庭點了點頭:“沒錯,如今雍西就只剩下白蓮教這一隱患,若是能一舉端掉白蓮教的老巢,所有麻煩都會迎刃而解!”
“可是大人,找到白蓮教巢穴的事恐怕也沒那麼簡單!”許大年說起了喪氣話。
這話雖然不好聽,但也是正常該有擔憂,所謂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白蓮教傳承多年,以往也幾次被找到老巢,但都沒能真正將其徹底消滅。
“不管成與不成,總得去做才行,找你過來是有事安排給你!”陳嘯庭淡然道。
“請大人吩咐!”許大年躬身道。
“這事是由李德元在辦,我對他有些不放心,你親自去廣德盯着點兒!”陳嘯庭沉聲道。
“任務很簡單,不要讓他做出任何出格的事,讓他手下人把該盯的人盯住就可以了!”
許大年連連點頭道:“是,卑職會替大人盯好廣德!”
“還有一件事,這幾天東廠的人在查泰西衛高層,你也多多注意落雲關的情況,這地方是絕不能有失的!”陳嘯庭語氣更爲嚴肅。
這些話不由讓許大年認爲,此行落雲關纔是最重要的。
落雲關當然是重要的,這地方是西北最重要的關口,若是有失比定引來金帳汗國大軍,那可比白蓮教起事嚴重多了。
如今涼州已打成了一鍋粥,據前兩天的邸報所說,胡人的軍隊甚至短期攻進了關內,幸好被京營的精銳給頂了回去。
“好了,你去準備吧,把你手下的人全都帶過去!”陳嘯庭平靜道。
“大人,總得有個由頭去吧,否則難保不被人看出什麼!”許大年提議道。
陳嘯庭皺眉深思後,便道:“就說是去追查關外探子!”
廣德之地,關外探子一直都多,所以陳嘯庭的這個理由很恰當。
“去吧!”最終,陳嘯庭下了逐客令。
看着許大年離去的背影,陳嘯庭不由思索道:“想必劉保全也快回了平遠香會,還是得讓他多加探聽情況纔是!”
在如今高壓下,白蓮教底層教衆還活動加劇,這絕不是什麼好信號,讓陳嘯庭不得不多加註意。
“老爺,閆府的下人送來了請柬,說是五天後……也就是十月初三,他要在家中爲其老父辦我壽酒,請老爺過去喝壽酒!”管家在大廳外說道,手裡還拿着一份請柬。
陳嘯庭不由失笑,然後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廝還有心思辦壽酒,也不怕被言官們彈劾!”
可他纔想到這裡,就發覺自己大錯特錯,在這個極致推崇孝道的時代,那個言官兒也不會彈劾辦壽酒這種事。
好歹和閆金生關係不錯,陳嘯庭便對管家道:“你去通知閆金生,就說到時候我一定到!”
管家這才離去,陳嘯庭搖了搖頭後,繼續思索去當前局勢的應對上。
就在這時,陳嘯庭感受到衣袖被人拉扯,回頭一看卻是自己小女兒不知啥時候過來了。
於是陳嘯庭愁容頓消,然後張開懷抱道:“涓涓,快快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