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德林,別這樣,快放手。”安娜也跟着跑過來,從後背抱住麥德林。
楊宗保快被搖吐了,沒有辦法,只能一個刀手劈在了麥德林的脖子上。
“快,推輛車過來。”
楊宗保在放倒麥德林之後說,朝着安娜小聲叫道。
“哦,好。”安娜慌慌張張的去推了輛輪椅過來。
兩人奮力把麥德林拖到輪椅上。
“現在怎麼辦?”
楊宗保沒有時間回答安娜,推着麥德林一路小跑的進了急救中心的接診室。
進去之後,楊宗保立刻拉上了窗簾。
“該死的,現在給他開放靜脈通道,掛上點滴。再去找兩隻麻醉甦醒劑——納洛酮,推進去。冰袋有的話也行。”
楊宗保見麥德林有甦醒的跡象:“你他媽、的,到底嗑了多少大麻?”
“我,我怎麼啦?”
納洛酮推進去之後,麥德林有了甦醒的跡象。
“你嗑多了大麻,現在正在給你甦醒。”楊宗保解釋說。
“爲什麼要幫我?”麥德林現在還不能控制臉上的表情,表情跟不上說話的速度。
“你爲人很糟糕。但是作爲醫生還算是負責任,對事不對人。”
現在麥德林的狀態就和醉酒的人差不多沒辦法溝通的。
“我爸爸是東部地區最大的醫療器械供應商,我媽媽是個鄉村醫生,你說我除了當醫生還能幹什麼?”
麥德林顯然還是被藥物控制的狀態,家庭背景都這麼容易被透露出來了。
“我本來是最優秀的,非常刻苦,別人娛樂的時間我都用來學習,但是這一切直到你出現,全部都毀了。我的自信,我的人生,我的目標,都是你的錯……”
麥德林繼續胡扯。
楊宗保實在是懶得和這酒鬼一樣的人物繼續交流,於是叫安娜繼續照顧麥德林,自己則走了出去。
“好好先生。”
楊宗保被丹斯叫住。
“你要說什麼?”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麼好心,抽大麻被發現絕對會被辭退的。”丹斯靠在牆上,雙臂環抱。
“他當醫生不錯。”楊宗保笑笑走開了。
丹斯這個時候真的覺得楊宗保有些意思了。
做完麥德林這一單,楊宗保今天一天的事情也結束了。打開手機,發現了周逸的短信,說在圖書館等着他。沒法子,只能去圖書館。
醫院的圖書館就在8層,那裡有着近30年的電子病歷,和錄像。
楊宗保趕到的時候,周逸正埋在一堆書籍的底下。
“你什麼時候來的?”楊宗保放下自己的包,拯救周逸。
“不知道,我準備接下去的一年就住在這裡了。但是我需要有人幫我疏導一下,有的關鍵東西我根本不清楚。”周逸毫無章法的隨便翻看手邊的材料,根本沒有任何的計劃。
楊宗保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問:“你到底要幹嘛?”
“我不知道,我都想看,但是根本不知道從何看起。你知道我不是很聰明,能走到這一步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不是我哥,不是周闖,你幹嘛要逼我啊。”周逸雙手拼命的抓着自己的腦殼,快要崩潰了。
楊宗保看到這樣的周逸,只是很淡然的說:“你現在沙發上睡一會,我幫你整理一下。”
“真的?”周逸眼眶真的紅了。
“別囉嗦了,睡吧。”楊宗保現在真是後悔了,爲什麼當初就看上了這麼個極品。
醫院的圖書館絕對沒省錢,所有的座位都是絨布沙發,書桌都是厚實的原木,當然還有小吃和喝的販賣,這需要自己刷卡。
周逸聽到楊宗保那話,立刻往後一倒,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楊宗保振奮了下精神。開始慢慢整理。最先整理的是這一年之內,西雅圖聖母瑪利亞醫院所有的手術記錄,當然還有錄像,配合最基本的外科書籍,進行標註和解釋,努力做到,一臺手術對應教科書上一頁內容,清楚不已。就連順序都是參照教科書一點點的排序。
圖書館從來不缺人,楊宗保欣慰的發現,圖書館的人數控制在剛剛坐滿的程度,而這裡通宵都有人坐滿。
時間在過去,楊宗保的眼睛也乾澀起來,看到睡得香甜的周逸,楊宗保沒忍住,拿起一本書砸向了周逸。
周逸被砸之後,沒有醒來,只是轉了個身,繼續睡。
圖書館後半夜之後,天花板上的燈就會調暗,要看書就只能打開各自桌子上的檯燈。
周逸半夜被尿憋醒的時候,發現楊宗保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在臺燈下的臉色異常的蒼白。
接過被楊宗保壓在身體下的資料。
和傳統的電腦相比,楊宗保更習慣於用筆手寫。資料和書上的教學內容,互相替補,很容易讓人記憶。
周逸這個時候才覺得,楊宗保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讓他敬佩。從認識楊宗保的那一天起,沒有哪一天,他是在牀上好好的睡上一覺,就連受傷的那段時間,手上隨時都有書本。
想到這裡,周逸上廁所回來沒有繼續睡覺,而是看了起來。
楊宗保其實在周逸有動靜的時候早就醒了,當週逸開始打起精神的時候,纔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裂開了嘴。
有的時候,只是需要一個小小的榜樣,就能讓原本快要放棄的人重新打起精神。楊宗保在這一點上向來做得比較好。
剩下的時間,楊宗保真的睡着了。
早上,楊宗保是被溫暖的咖啡給弄醒的。
“起來了。”周逸把咖啡貼在楊宗保的臉上,把他弄醒之後,重新回到位置上吃牛角麪包和看書。
“你一夜沒睡?”楊宗保用咖啡醒神。
“確切的說是下半夜。不過說真的,有些疲勞,師父,您是怎麼克服那些疲勞的呢?”周逸揉揉自己發疼的腦袋。
“人類的潛力,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楊宗保笑笑,拿起咖啡:“回見,晚上再見,如果我沒事的話。”
“嗯,回見。”周逸擺擺手。
楊宗保一下子衝到急診室,急於解決自己的刷牙洗澡問題。
好在每一個急診室都有洗澡的地方。
神清氣爽的換了衣服,纔出現在丹斯的面前。
“好了,我希望你們今天也一樣興奮。”丹斯發表每日的鼓動演說。
楊宗保發現麥德林不見了。
“他被調到其他組了。”安娜惋惜的說。
楊宗保沒有說什麼,跟着丹斯快步走。
“今天我們會很忙。不過話又說話來,什麼時候我們不忙呢?”突然丹斯停了下來對楊宗保他們交代說:“今天坐班的是心外科主任,不過我提醒你們,不要試圖靠近他,否則有好果子你們吃的。”
“丹斯,有人砸場子。”護士長米契爾衝過來說。
“誰?”丹斯問。
“紀念醫院的負責人,說我們有個病人治療不當。”米切爾跟在後面一路小跑,丹斯的速度太快了。
“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丹斯支走安娜和皮特:“楊宗保和我一起。”
“怎麼回事?”楊宗保敏銳的感覺到,這事好像是針對自己的。
“就是你的事,還記得上次你給做的氣管切開的嗎?”米切爾一邊走一邊說:“不知道是誰泄露你沒有行醫執照,但是卻單獨完成了一臺麻醉,沒有任何的指導老師。碰巧,那個病人和紀念醫院的負責人有着親屬關係。所以楊,你的麻煩大了。”
“記住什麼話都不要說。”丹斯囑咐楊宗保。
“可以用會談室的電腦吧?”楊宗保突然問。
“有。”米切爾肯定的說。
“把工牌借我。”楊宗保伸手。
“爲什麼?”米切爾抱住自己的工牌。
“因爲我的工牌沒有開電腦的權限。”
米切爾看了一眼丹斯,得到了對方肯定的答案,才從脖子上取下工牌戀戀不捨的遞給楊宗保。
會談室裡,除了紀念醫院的負責人,還有楊宗保從未見過的西雅圖醫院的院長助理。
楊宗保進去的時候,裡面氣氛非常尷尬,空調效果異常的好。
“這就是你們醫院的那個實習生?”紀念醫院的負責人傲慢的問。
“是。”丹斯說:“對於這次事情我們非常的抱歉,但是當時情況緊急,好在病人平安了。我們所期望的結果不就是這樣子?”
“情況緊急?我聽說的可不是這樣。”紀念醫院的負責人冷笑:“我怎麼聽說當時有其他的住院麻醉師?”
“我能證明,我當時就在場,但是楊宗保完全忽視我了,不接受我的指導。”
丹尼爾進來的正是時候,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專門等在外面趕時間的。
“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我現在正式要求你們把這個實習生辭退了,並且賠償損失。”
紀念醫院的負責人好像一次性解決了幾天的便秘一樣痛快。
“不好意思,能借一步說話嗎?”楊宗保走到會談室的電腦前,刷了一下米切爾的卡。
紀念醫院的負責人疑惑的走到電腦前。
楊宗保在電腦鍵盤上敲打了記下:“您現在還希望控告我嗎?”
“……”紀念醫院的負責人完全沒有了言語。
“怎麼回事?”西雅圖醫院的院主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對不起,這件事是我們弄錯了,給你們造成的困擾我很抱歉。”紀念醫院的負責人道歉。
“沒事。”
還沒等院助說完,對方就急着走了。
“怎麼回事?”
剩下的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把疑問投向楊宗保。
“沒什麼,我親戚。”楊宗保胡扯了個回答。
所有人都不會把這個藉口當真。
“好了,雖然沒事,但是我希望你離開醫院。”院主說。
“我不同意,我認爲可以給一次機會,那個時候他表現的非常優秀,比某人更優秀。”丹斯說話的同時瞟了一眼丹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