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問你。”老太太不高興的說。
“是是,那婠婠和保國好好玩,不要着急回家哈。”沈建宏連忙把沈婠婠推到楊宗保的邊上。
沈婠婠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被她爹一推就倒在了楊宗保的身上,然後快速的支起了自己的身體說:“不好意思。”中間過程有意無意的多次用胸部觸碰楊宗保的身體。但是楊宗保保持着柳下惠一樣的作風,扶站立不穩的沈婠婠的時候,點到爲止。
“狐狸精。”楊靜小聲的咕噥了一聲。
沈婠婠頭埋的更低了,順從的站在了楊宗保的身後,一副小媳婦樣。
很快送禮的人轉了一圈,楊天明留下了他們中的幾個人吃飯,其他的打發走了。
老人也牽着楊宗保往後屋走。
原來這棟民房的後面還有間土坯房,門前有黃瓜藤,還有葡萄架。
老人把楊宗保拉到房間的桌子上,面對面的坐着:“數數,看有多少。”迫不及待的讓楊宗保數紅包。
楊宗保沒法子,慢慢的數着,幾乎是一個一萬,有的是6萬,有的是8萬,有的送的是東西,比如金佛啊,金觀音啊,無外乎都是些金銀之類的,更有些玉石,就連楊宗保這種外行人都覺得綠的白的非常好看。
“106萬。”楊宗保數完桌子上厚厚的一堆鈔票報了個數。
“嗯,還不錯,這些年,這些人一年送的比一年多,都養肥了。宗保這些你收着,外面有的時候要花錢的,不夠再找奶奶要。對了你現在在外面幹什麼來着?太辛苦就不要做了……”
老太太的絮絮叨叨讓楊宗保有些招架不住。老太太對自己的態度太過於溺愛了,這種情況是楊宗保來之前所沒有預料的。面對前面一堆錢,楊宗保不知道是不是要收下。
沈婠婠一直就跟在楊家祖孫的後面,見到老太太出手這麼大方,眼睛都值了。雖然沈家不窮,但是就這100多萬現金還是很難見到的,自己一月也就1-2萬的零花錢。頓時看向楊宗保的眼神變了,完全是個搖錢樹啊。剛開始自己爹和哥哥,讓接近楊宗保自己還不樂意,現在是完全的理解了,肯定是事先收到消息了。沈婠婠在心裡非常慶幸這次聽了老爹和哥的話,現在看楊宗保發現真有點好看,越看越順眼。
老太太把沈婠婠的一切表現看在眼裡,從桌上的一堆禮物中隨便撿了個玲瓏剔透的翡翠蝙蝠遞給了沈婠婠:“去前面去,我和宗保有話說。”
沈婠婠手有些抖的接過這個半個巴掌大的老坑冰種翡翠,她可是認識這個價值,只怕是有市無價。不是說多貴,只是說買不到。沈婠婠也沒客氣,拿着就出了老太太的門,生怕老太太后悔似的。
等沈婠婠走後,老太太看周圍沒有人才和楊宗保說:“那女孩娶不得。”
“啥?”楊宗保沒想到老太太要和他說這話,才第一次見面,就這麼熟絡不好吧。
“其實男人三妻四妾沒什麼,但是要記住妻是妻妾是妾。”老太太以爲楊宗保是不贊成自己說的話,所以立刻進行教育。
老太太本名叫肖金花,嫁了楊宗保的爺爺之後,冠夫姓改名爲楊金花。沒讀過多少書,但是非常的厲害,楊宗保的爺爺在當時還算是富裕的家庭愣是一輩子就她生的一個兒子——楊天明。雖然有過別的女人,但是最終都沒能留下孩子。女人的爭鬥纔是更爲隱秘的殘酷。楊宗保的爺爺除了楊天明的娘以外的那些女人一個都沒能活到今天。
楊家老爺子一直也是知道這暗地裡的事,但是就是沒有說出來,直到入土前纔在彌留之際說胡話的時候,說自己造了孽。
老太太也是硬氣,聽了老頭子說了這句話之後,硬是一滴眼淚都沒流,也不知道是記恨還是感動。
楊天明從小對待老頭子也不感冒,因爲老頭子從來不管女人間的爭鬥。然而女人的爭鬥往往總是禍及子女。楊天明小時候沒少受禍害,不是他娘楊金花護着,幾乎不可能活到這麼大,以至於還沒長大的年紀,就去外面闖蕩了。好在打拼過後,原來不大的家業,越來越厚,帶回來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老太太沒有念過書,但是沒念過書不代表不懂人情世故,反而精於此,能活得長久的女人,個個都是人精。
“哦。”楊宗保除了附和不知道該說些啥。
“現在做什麼工作?”老人家繼續和楊宗保嘮嗑。
“在省立醫院當個醫生。”
“醫生?好啊,別像你老子,就是個沒本事的做生意的。做生意的再做能做到哪裡去?”老太太的思想裡,做生意的就是沒有讀過書的,放在過去,能當醫生的都是秀才,所以對於楊宗保是一百個滿意:“當醫生是挺好,但是這家裡也要顧着啊。”
“我當醫生挺好的。”楊宗保不知道老太太葫蘆裡賣什麼藥,對自己的態度完全出乎意料。楊宗保現在感覺特別的不踏實。
“你等着我去給你做飯。”老太太,轉身就往竈臺去了。
竈臺是個固定在火爐子之上的大鐵鍋。用這種鍋做的飯特別的香。看着老太太忙出忙進,楊宗保覺得特不真實,到目前爲止楊宗保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不知道老太太爲什麼對自己這麼好。
這邊楊宗保不解,那邊沈柔那方面也不知所以。
“媽,爲什麼那個野種……”楊碩把沈柔拉到一邊。
“別叫野種,小心你爸爸聽到。”沈柔教訓兒子,順便左右尋找了下楊天明的身影。
不在客廳,那就應該在二樓拉着幾個公司的骨幹開會。一樓都是些他們帶來的家屬,因爲自己有幸留下來,都圍在一起聊八卦。
過年就是吃吃喝喝的節日,所以到了一起也就是女人們嗑瓜子,男人們拼酒。
沈柔覺得自己回來過年就是犯賤,和老太太一起過年就是找罪受。自己忙裡忙外在老太太那裡還討不到臉色。雖說老太太對自己也沒有什麼挑剔,但是可也絕對沒把自己當成媳婦,或許在她心目中只有那死掉的童養媳纔是真正承認的吧。
“楊太太,來打麻將吧,三缺一。”一個很有富態三層下巴的太太招呼沈柔。
“好,來了。”沈柔轉頭對自己的兒子說:“你去二樓。”
“去幹嗎?當壁畫啊?”楊碩不願意。
“快去,這點你就不如你妹妹。”沈柔推了下自己的兒子,就朝三缺一的麻將臺走過去。
“楊夫人就差你了,咱們還是老規矩,打10捆100?”三層下巴的太太提議道。
“這麼大?”和沈柔對家的穿綠色旗袍棉襖的女人有些質疑。
“不算大,和楊夫人打牌這是必須的。再說過年都是紅票子吉利,弄那些花花綠綠的意頭不好。”胖女人討好沈柔,一堆的大肉不停的抖動。
這劑馬屁無疑是拍在馬腿上了。沈柔生平最討厭的娛樂項目,麻將是其中之一。逢賭必輸,就算有例外也是小贏大輸。
“我就算了,你們玩吧,我還要招呼客人。”沈柔謝絕了邀請,去了二樓,因爲有些事情還是親自參與的比較好。
“什麼玩意?真當自己是楊夫人啊?”胖女人見馬屁沒拍成反過來倒打一鈀。
“就是給我們擺什麼臉色,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樣子,說白了就是個二奶。”綠旗袍的瘦女人附和說。
“二奶?說你們沒見識了吧。三奶四奶都不一定排得上號。”一個任何方面都不起眼的女人說。
“何太太說得是,騷狐狸,也是她運氣,有對兒女,否則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窯子裡接客呢。”胖女人添油加醋,落井下石。
“好了,你們也別嫉妒了。你們倒是原配,可是還看不住爺們。大過年的別說這些,走打牌。”何太太拉着另外兩個女人回到了牌桌子上,玩起了三缺一。
楊宗保在老房子裡坐立不安,因爲摸不着頭腦。
老太太撿菜,楊宗保作陪。
“你娘……”
猛的聽見自己的娘被提起,楊宗保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
“死了。”
“我知道。這事不怪你爹。”老太太試圖解釋,但是被楊宗保阻止老人繼續開口:“我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好,不記得好。我去給你做飯。”說完往廚房去了。
楊宗保還沒安靜一陣子面前又坐下一人。
對方遞給楊宗保一根菸。
楊宗保沒有接,也沒有任何的表示。
男人自己默默的抽完了兩根菸。等一屋子都被煙味給佔領了,站起來拍拍屁股走路,沒有留下一個屁。
“怎麼樣,說了什麼?”保國跑了進來。
“什麼怎麼樣?”楊宗保裝糊塗。
“那個男人啊。”保國沒敢說是楊宗保的爹,怕觸了他的黴頭。
“你不是早就到了?還能沒有聽到?”楊宗保斜着眼睛看着保國,老早就注意他在門外,就是沒進來。
“沒聽見啊,聲音忒小了。”保國搔搔自己的頭,一臉無辜。
“什麼都沒說。”
“啊……”保國沒話說了,只好在桌子上面撿撿點點:“都是好東西啊。”
“你撿兩件去玩。”楊宗保隨手扔了幾件黃白之物給保國。
保國接過後就扔回了桌子上:“又不是給我的,怎麼能拿。再說了我又不缺錢。”
“你有錢哦。”
“有點錢。不過寶哥你用了什麼方法讓老太太對你死心塌地?”保國湊近楊宗保討教經驗:“平時那老太太除了對大小姐楊鳳凰有點好臉色以外,其他人可沒這麼好的待遇。寶哥說說有啥秘訣?”
“長得帥就行。”
“你?長得帥?”保國狂笑的把桌子拍得砰砰響。
“別笑了,你說的那個女王般的大小姐呢?”楊宗保對他名義上的敢用鞭子抽沈柔的女人有着莫名的好感。畢竟沈柔姓的是沈和當年那件事很容易就聯想到了一起。
“誰說我呢?”
楊宗保話音剛落,就從外面走了一個張狂的女子。
說張狂不是因爲打扮,反而是一種感覺。
平淡無奇的穿着,侵蝕性的眼睛挑着,黝黑的辮子綁在腦後,光潔的額頭可以隱隱看到兩個弧度,高挑健美的身材,皮膚有些黑,嘴脣也有些厚……
“大小姐。”保國受到了驚嚇,突然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楊宗保從沒見過保國還有那樣的表情,不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值得別人害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