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錦讀兵法絕對是在穿越之後,閒得無聊時研究研究,到了後來才覺得,說不定有朝一日,自己也要靠這個來生存。
用來對付司徒亦,也只是一時興起。畢竟司徒亦幾次三番的戲弄她,還利用一些手段逼得她與之定下婚約,她雖然不是十分厭惡這門婚事,卻十分不喜司徒亦的方法。其次也是爲了小小的懲戒水月郡主,最好能氣得她臉色發綠,這才最好。
聽到司徒亦在看到他們見面禮之後的反應,安夜錦忍不住掩脣輕笑,這司徒亦當真是個有些見識的,竟然很快的改變了策略,應對得極好。
安夜錦又是幾番部署,皆是出乎孫夫人等人的預料,其手段之乖張,用人之詭異,讓很多人摸不到頭腦。
得了空閒,安夜錦拉着孫夫人到了一側說話。
“姐姐,我成親之後,便不能來幫山寨了,我已經許諾,今生都與司徒亦一起,所以有可能會影響到他的事情,我是絕不會再做了。與山寨之間的情誼,到這時也是該斷了的。今日有機會,我願意指點姐姐一二,姐姐可願意?”安夜錦說的頗爲正經,她這是讓孫夫人毫無顧忌·相信她是要嫁的,同時也是真的不想再與嚴柳山扯上關係了。
孫夫人當即不捨的握住了安夜錦的手,溫聲說:“姐姐捨不得妹子……可是想到若是影響了妹子的前程,與後半生的幸福,姐姐也心裡不忍,只想妹妹離開之時,帶上鳳瓏,如今她爺爺也過世了,無牽無掛的·她陪在妹妹身邊我也放心。”
她也是極會處事的,雖說十分想要得到安夜錦的指點,卻不開口去說,而是提了旁的事情。
安夜錦淺笑點頭:“鳳瓏這丫頭我是極其喜歡的,平日裡做事妥當,對我也是衷心,今日回去,我就會帶上她。”說完,便認認真真的與孫夫人說了起來:“用兵作戰,就是詭詐。因此·有能力而裝做沒有能力,實際上要攻打而裝做不攻打,欲攻打近處卻裝做攻打遠處,攻打遠處卻裝做攻打近處。對方貪利就用利益誘惑他,對方混亂就趁機攻取他……”
兩個人正說着,就有人來報:“司徒亦帶兵二百,後方有大批人馬跟隨,瞧着足有五百人。”
小小的省城,人手並不多,司徒亦還不得不留下些人保護水月郡主·因此派來七百人,已經算是不錯了。
安夜錦點了點頭,身邊孫夫人已經開口:“我們寨子僅有三百餘人·除去老少婦孺,僅有二百餘人。”
這裡是小型的寨子,人手能有這些已經不錯了。
她點了點頭,這纔開口:“此時的戰役便是以少勝多,利用地形優勢,主要防守,隱藏兵力,讓對方覺得我們深不可測·不敢貿然行動。”
“那要怎麼做?”朱七急忙去問。
安夜錦走到地圖前·看着幾處地點嘿嘿一笑:“出面迎戰,裝作丟盔棄甲·將他們引入此處,派人埋伏·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就是這個理。”
其他的人湊過去一看,當即眼前一亮,胖子更是詭異的一笑,當即開口:“你可莫要讓你家俊夫君知曉你曾經這麼陰他,不然他可就不會給你什麼好臉色了。”
安夜錦含笑點頭,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開口:“莫要傷了他。”
“這是自然,咱妹夫怎好傷了?”
衆人分說着,派出命令去。
這個時候有人走了進來,是一名女子,十六、七歲的年紀,着一身紫羅蘭色衣裙,身上繡有小朵的淡粉色桂花。
頭髮隨意的挽了一個鬆鬆的髻,斜插一隻蝴蝶鬧春的簪子。她的雙眸含水,明明並非如何美豔的女子,卻依舊顯得端麗。她進來看了一圈,此時安夜錦明明是扮成了老頭,她還是一眼認出了人來,眼中含着淚水,當即開口喚道:“東家!”
青盈一驚,扭頭看她,一直聽聞安夜錦曾經有着一名女工,爲人實惠,很是善解人意,對安夜錦也忠得厲害。若不是她的爺爺病重,她是不會離開的。此時一看,見她腳有些瘸,一顫一顫的走向安夜錦,很是親暱的靠近了她的懷裡:“東家,爺爺他······去了······”
“鳳瓏······”安夜錦喚了一聲,最後還是一聲嘆息:“生老病死,誰都控制不了。待今日過去,你就隨我回去,可好?”
“好······自然是好的,只是怕東家嫌棄我是個瘸腿的。”鳳瓏說着,眼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了。
前些日子聽說安夜錦身邊多了兩名女工,還是一對雙生的模樣俏麗,功夫了得,辦事也利索,這可是讓鳳瓏擔憂了幾◆生怕安夜錦不再要她了。
安夜錦卻是輕輕撫着她的背安慰:“莫哭莫哭,你隨我身邊那麼久了,我怎麼捨得不要你呢?今日不就是親自帶你回去嘛。”
不難看出,安夜錦對鳳瓏也是十分不錯的。
敘舊片刻,鳳瓏離開安夜錦身邊,坐在了一側,她左右看了看,見到青盈一個勁的看她,她展顏一笑,對青盈頗爲客氣。
青盈卻很是高傲的冷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去看她,她吃癟也不在意,只是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裡,不去打擾屋子裡面的人想辦法。
突然,那邊又報:“司徒亦點到爲止,並不追擊,此時竟然在山寨外面點火吃肉了。”
安夜錦一怔,擡頭去看那人,最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搖頭笑道:“騙不了他呢。”
“妹子,你看這可如何是好?”孫夫人開口問道。
安夜錦不慌不忙的說道:“叫人守着,其他人回家睡覺,司徒亦這是準備名正言順的晚間‘偷襲,。”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安夜錦卻是一副好笑的模樣,並不在意。其實也不怪安夜錦這幅表情,實在是司徒亦突然“君子”起來,讓她有些不習慣了。
安夜錦並未怠慢,而是在寨子中縝密的部屬了起來,山寨的人雖然緊張,卻等了多時,未曾聽到外面的風聲,這才確定了司徒亦是準備晚間攻擊了。
是夜。
薛安站在一側,時不時就能接受到周圍官兵的眼神,弄得他都有些站不住了。
扭過頭,司徒亦依舊靠在轎子上睡覺,此時他酣睡如常,並不因即將要攻打山寨而醒來。有些官兵已經在搭臨時的營地了。
“主子,時辰到了,可要攻打?”薛安終於忍不住,擡手推了推司徒亦的肩膀。
司徒亦睜開眼睛,看了看面前的薛安,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
“他們可有什麼動靜?”
“並沒有。”
司徒亦點了點頭,嘆道:“此人用兵坦蕩,頗有君子之道,如此之人當真是賊寇?”
“我怎麼瞧不出什麼坦蕩來?他們以逸待勞,我們雖然吃肉,也不如他們睡得舒服。”
“你真當他們的人能睡得着?”司徒亦輕笑,最後只是搖了搖頭。
司徒亦終於起身,拿起地圖看了看。薛安在一邊手持火把,爲他照明。
“你帶三百人,從這邊過去,趁勢如後山攻擊。隨後我派羅成在這邊帶二百人過去,直攻大門。造成聲東擊西的假象,隨後,我會親自帶二百人過去你那邊支援。”司徒亦說着,在上面指了指,引得薛安一笑。
周圍的幾個人也跟着笑了起來,隨即點頭。
隨後,便又寨子中的人前去與安夜錦報告:“他們果然從側山攻擊過來了。”
安夜錦點了點頭,說道:“主要的防守就是在這裡,你們定要守好,不可讓他們衝進來,前後呼應。與此同時,若是有人從前方攻擊,就將他們放入院中,關上院門,我們來一個悶聲打胖子。”
外面已經響起了戰鬥的聲音。
官兵們一個個的戰了幾日,好不容易休息了一夜,今日又要攻擊,雖然有自信能贏,氣勢卻不高。
山寨之中的人此時乃是困獸之鬥,若是不敵,必死無疑,以至於他們防得極其厲害,滔天的怒吼聲中,竟然將官兵們比下去了幾分。
隨後從前門攻入的人,見到防守稀疏,很好攻擊,便要直接衝進去,沒想到卻被人叫了回去。
這些人守在門口,司徒亦終於走了出來,看着院內的狼藉,嘿嘿一笑:“這也能猜到?”
胖子與寨子中的幾名兄弟順着高牆向外看,見到站在那裡的司徒亦,當即感嘆了一句:“我的天娘誒,這小子俊得跟個娘們似的。”
“我瞧着這妹夫不錯。”另外一名漢子嘿嘿一笑說道。
這回不少的人都去看,沒想到竟然引得司徒亦看過去,弄得他們一身冷汗,不敢再看。
一回身,就看到安夜錦站在那裡,看到他們幾個人,裝出老者的聲音:“咳咳,小胖子還是去後方帶人守着吧,守過了這一會,他們就能帶兵離開了。”
“當真?”胖子不可置信的問,明明此時司徒亦的人多一些,怎會這樣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