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嘉定縣地牢內,女子身上被打的遍體鱗傷,被兩名錦衣衛押到陸繹跟前,儘管臉上都是傷,卻也擋不住她這秀氣的模樣,陸繹一如既往的習慣性翹起了二郎腿,不慌不忙的說道
“說吧!你做了什麼,從實招來!”他故意拿起手中的利刃在她眼前晃動着,或許還能夠嚇嚇她
“我,姓鄭名青兒,丈夫早逝後只留我一人,可是李大茂仗着家裡有錢,他看上我的容貌就,強佔了我……我找蘇大人告狀,可他卻收了李大茂的賄賂了了結案,枉爲父母官”
鄭青兒……他對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印象,扭頭再看岑福,手裡的筆墨已經快跟不上她的速度了,正好,那他就來打發一下時間
“你,就是鄭青兒,那兩三天前在門外內擊鼓喊冤之人可是你?”繹
“是!”
陸繹沒有說話,她又接着說:“蘇遠之,他就是昏官,而長孫書更爲禽獸,他竟然想在李大茂那裡買下我做他的情婦!我當然不會放過他,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他”
陸繹繼續看着她,果然和他們調查的一樣,這倆知縣,也算是自己惹火上身吧
“那你昨夜爲何來行刺我?”
這纔是他想問的,要說之前那兩位知縣被殺是因爲得罪了她,可他陸繹好像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吧?她又爲什麼來殺他
“你?前兩日,我在門外苦苦跪求了那麼久你竟然讓人趕我走,想來也定不會是什麼好官,你們都該死!”
她的眼神裡充滿了仇恨,外貌看上去是那麼柔弱的女子,行爲上卻那麼狠毒,辦事竟也那麼利落,不過,凡事不能以貌取人,陸繹看上去還像是一名文武雙全的書生呢,哪知人家是皇上欽點的錦衣衛!
“那……李大茂他……”陸繹也反應過來,李大茂才是毀她清白的罪魁禍首,她既然殺了兩個知縣,那李大茂也……
“他?我當然也不會讓他好死,我給他下了慢性鶴頂紅,讓他飽受折磨在痛苦中死去,哈哈哈哈……”
她該做的已經全部完成了,欠她債的人她也全部討回了,她鄭青兒這一生也沒有什麼遺憾了,要說真正放不下,也只有一個人了
“大人,門口有個道士說要見您”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侍衛通報說,隨着他的通報,鄭青兒的眼神也愣了一下,難道是他?
陸繹想了想,道士?是誰?
“知道了!走,岑福,出去看看”
說完,陸繹一個手勢過後,那女人又被押回了牢裡,岑福也還在納悶呢,他們大人哪認識什麼道士,莫非跟這案子有關係?
兩個人沒一會兒就來到了衙門前,看這身影,陸繹也一眼便認出他來,三瘦!上次他偷偷暗算他的事還沒有完呢,竟然還敢找上門
“陸大人,求求您,青兒也是個苦命女子,您就大發慈悲放了她吧!”
“三瘦,你我之間的賬都還未算清,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來此要求我放人!”
“陸大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您要怪就怪在我一個人身上,您既已查清事實,想來也明白青兒她也是沒有辦法,身不由己啊!”
他哭喊着向陸繹求情,當初他也勸她回頭是岸,可是她仍然一意孤行,如今,他若是不能救下她的命,那便只能陪她一起去了
“身不由己?世間被逼無奈之人多如螻蟻,若是所有的可憐人都以此來博取同情,那這些入獄之人個個都是冤枉的!”
陸繹說着,岑福看了看他也沒有說話,這不能怪他,鄭青兒身上揹負着兩條人命,就算他有意幫他們,恐怕也過不了皇上那一關
他放棄了,與其現在和陸繹費這口舌之爭,倒還不如陪她一起走完這最後的道路
“抓起來!”
一聲令下,岑福帶着三瘦走進了地牢,他沒有任何掙扎和反抗,對她,他一直都是心甘情願!
陸繹看着他毫無怨恨的走進牢裡,心裡竟有一絲絲的動搖,他只是愛極了一個人而已,鄭青兒也是被這貪官污吏逼到走投無路,他們各自又有什麼錯呢?
好人成佛,需要九九八十一難,而壞人成佛,卻只需要放下屠刀!這世道有太多的不公,也有太多的沉冤而不得招雪,就看人是怎麼去待它了……
一切都已經水落石出,鄭青兒殺人兇手,傷及兩位知縣性命;三瘦是其幫兇,縱使她犯下滔天罪過;李大茂玷污鄭青兒清白實禽獸不如,蘇遠之和長孫書也有過失之行
“大人,此案已結,我們何時回京?”岑福問
“還要再等多半月,此事我還並未稟報皇上,就是怕他知道我們已結案會即刻召我們回京,今夏傷勢太重,經不起路途顛簸”
林菱說過,袁今夏的傷少則半月,多則一月才能行動,爲此,他也不能這麼快就把摺子遞上去
“屬下明白了!”
話都這樣說了,岑福也就沒有多問其他的,眼下兩人好不容易能有時間相處,倒真該趁此機會促進一下感情
陸繹解決了手底下的事情,又帶着岑福來到了上次被毛海峰算計的春風樓,如果一直處於被動,那纔是真正的恐怖!
“大人,我們……進這地方有點不太好吧?”
說真的,平常辦案也沒有進過這種地方,之前也是陸繹自己來,他有其他事就錯過了,沒想到這次該來的還是來了
“你又不曾有心儀之人,害怕什麼?”
“大人莫要取笑屬下了!”
陸繹這話說的岑福有些臉紅,他跟着陸繹這些年,什麼危險的地方沒去過,他從不曾拒絕過,可是這裡……
看他這臉紅心跳的樣子,陸繹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若他萬一因此出了什麼差錯,那可就不值得了
春風樓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樓裡上下都沒有了毛海峰的足跡,人人不知亦不識,如果是封口,那也應該需要消耗不少銀子
“回去吧!”陸繹對岑福說
查了一番一點消息都沒有,估計毛海峰也是找了個陌生的地方,正當兩個人走到春風樓門口時,一個青年人被裡面的人打了出來,這也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不久也引起了其他百姓的圍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逐漸將他們包圍起來
“你這小子,竟然敢調戲我們樓裡的姑娘?!活的不耐煩了你!”
幾個人說完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青年人沒有辦法只能抱頭任他們打罵,陸繹撇了一眼打算離開,還是岑福說了一聲
“大人,這,好像是嚴風啊?”
“嚴風?!”
聽岑福一說是嚴風,他甚至也有些不太相信,嚴風跟着嚴世藩時,怎麼說也是一級侍衛,就算嚴世藩死了,也不至於會落到如此下場
陸繹一個眼神,岑福示意明白,嚴風被打的也沒有機會還手,直到岑福幫他擊退了那些人,他才反應過來
“嚴風,你怎會淪落至此?發生什麼事了”岑福扶他起來又問道,沒想到嚴風還沒有說話,春風樓裡的小混混站了出來
“這小子在我們樓裡打雜,手腳不老實就罷了,竟然還調戲我們的姑娘!”
“不,我沒有,陸大人,我是在這裡打工,可她們到月底卻不給我結銀兩,竟然還冤枉我偷東西調戲妓女!”
嚴風的情緒也有些激動,說這麼多他只是不希望陸繹他們誤會他,他只是不想,這最後的尊嚴都被埋沒
陸繹看着他們怎麼狡辯,嚴風跟了嚴世藩那麼多年,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還會在意這春風樓裡的妓女?想來也知道是這幫人在鬼扯
“這件事,既然我讓岑福管了,就一定會管到底!!!”陸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