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等候時機

就在“摩天嶺”這一片風聲鶴唳的氣氛中,葉清玄一連數天沒有展開新的行動,算上做活的幾天,葉清玄已經安靜了十天了。

爲了謹慎起見,葉清玄都沒有再次出府給如花和尚留下消息,就是避免出現紕漏,爲人所察覺。

現階段,只要如花和尚能夠順利將消息傳給於破海,避免一場浩劫,就算是功行圓滿了。

安靜持續着,北森分舵之內,狀態慢慢從緊張走向了正常。

幾乎所有人都確認,敵人已經離開了北森分舵,於是原本緊張的氣氛慢慢變得緩和了起來。

而龍江會和大戟門聯軍方面,也沒有任何的舉動,刑傲天的壽宴還在準備當中,一切有條不紊,這讓原本以爲敵人洞悉己方行動的蔣慕寒再次恢復了信心。

畢竟,己方實力雄厚,即便是當面硬撼,他也有着必勝的信心。所以關於壽宴上的行動,蔣慕寒沒有任何改變的想法,在他眼裡,就算當日偷襲不成,改成正面強攻也定然取勝,沒必要因爲一兩次的坎坷而自亂陣腳……

“沒羽箭”蔣慕寒與“賽活猴”黃奎之間的矛盾也同時激烈了起來,在一次會議上,蔣慕寒怒斥黃奎素位食餐、玩忽職守,在己方高手被刺殺之後,沒能取得任何成果,而且固執己見,不肯派人緝拿刺客,堪稱罪大惡極;而黃奎也是大怒當場,抨擊蔣慕寒外行指揮內行,對安全事務多加干涉,妄自評論,其實根本不懂得刑偵之術,在那裡裝着假明白,不過是想將分舵中最大的實權把握到手中而已……

“賽活猴”黃奎一語道破蔣慕寒的心思,不由得惱羞成怒,當場動用了職位權力,將“賽活猴”黃奎從副舵主的職位上罷免,直接任用了與自己親近的高手“烈焰金環”孔翔爲監察使,負責北森分舵的所有治安。

由於“賽活猴”黃奎的確沒有突顯什麼才幹,衆人沒有任何人替他說話,沒有抓到刺客、也沒能查出兇手的身份、動機等等關鍵要術,總是要有人負責的。黃奎作爲直接負責人,當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過是場爭權奪利的鬧劇,北森分舵中偵察經驗最豐富的黃奎灰溜溜地下了崗,直接換成了新領導的新人。

葉清玄冷眼旁觀,默默等待,直至此刻,他已經確認,再進一步行動的時機就要到來了。

距離刑傲天的壽宴尚有半月的時間,大戰即將來臨,整個分舵府邸顯現出大戰前的緊張氣氛,每個人的臉上都收斂了笑容。

“排空掌”石天寶、“鐵膽”童林成、“白髯客”蕭進,三名先天高手的死亡,“摩天嶺”自然也不能放棄追究的責任,不過,面對即將到來的重要行動,這件事被壓了下來……

似乎是故意試探“龍江會”和“大戟門”的反應,“沒羽箭”蔣慕寒沒有將計謀可能敗露的消息通知給“雙鯉門”和“烏峽派”,而是派出好手去監視“龍江會”和“大戟門”,看看這兩個門派有沒有異常的舉動,以此來推斷己方是否真的泄露了計劃。

由此可見,對於背叛者,無論是哪一方面的勢力,都不會真的信任。

“鬱水幫”的大當家“八臂韋陀”蒲和敬,帶着手下們離開了,他也有着重要的任務需要執行,可惜只是在北森分舵多待了一天,便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白白地損失了一員悍將,蒲和敬帶着極其惡劣的心情離開了北森分舵。

屬於“摩天嶺”外圍的幫派勢力各就其位,紛紛離開北森分舵,但“摩天嶺”的根本勢力卻越聚越多,等待最終行動的來臨。

其中有幾位殺氣頗重、氣度森嚴的劍客現身,還是隻在二十多年前在江湖中出現過的神秘人物現身,葉清玄又是偷聽了數次,方纔大概地知道這幾位的名號是什麼“無生十劍”,乃是白蓮教的十名護法,除了當年遊歷江湖、磨礪武技的時候下過山之外,一直都在總壇爲“無生老母”護法,地位在教中堪與“陰曹五太歲”比肩,不過實際的權力卻大有不如。

這次突襲“龍江會”和“大戟門”,責任堪稱重大,便是“大威天德王”霍爾惇心中也不停打鼓,生怕有所閃失,所以直接將這先天中期的“無生十劍”一口氣派來了五位,匯合各路梟雄,務必一擊成功,如此也可見霍爾惇對這一仗的重視了。

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葉清玄發現其實摩天嶺看似實力雄厚,但內力還是分有不同派系的。

其中位於最核心位置的是“教徒派”,也是大威天德王的近臣,則是白蓮教的狂熱信徒,這類高手就包括了“沒羽箭”蔣慕寒、剛到的“無生十劍”和“陰曹五太歲”,但這羣人雖然是摩天嶺的核心人員,但它們效忠的是白蓮教而非霍爾惇這個人,如果他們覺得霍爾惇的行事違背了教義,隨時都會跟大威天德王作對的;

摩天嶺第二派系是“元老派”,他們是在很早以前便投效了摩天嶺的江湖高手,也是大威天德王的親信,包括“風雨雷電”四個堂口在內的元老高手都是這一派系,“賽活猴”黃奎也是其中一員;

最後一個是“新生派”,也就是摩天嶺跟朝廷作對之後,剛剛招收的這部分幫衆,他們因爲沒有足夠的貢獻和功績,現在僅僅是摩天嶺勢力的外圍人員,能否走入摩天嶺的權力中心還有待觀察。

三個派系之間有合作,也有矛盾,尤其是身爲白蓮教徒的“教徒派”與其他兩個派系有着絕對的矛盾,他們覺得這些投靠過來的武者不夠虔誠,是爲了利益而不是理想才加入的摩天嶺,他們在心裡上有着宗教狂熱分子的純潔性偏見,排斥其他兩個派系的武者;相反兩外的“元老派”和“新生派”這基本上比較好融通,矛盾並沒有與“教徒派”的人員那麼大。

而“沒羽箭”蔣慕寒與“賽活猴”黃奎之間的矛盾的衝突,其背後便是“教徒派”與“元老派”兩個派系之間的爭寵和矛盾有關。

掌握了這些矛盾,葉清玄暗中也在思考,如何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或是能夠挑撥他們不同派系之間的關係固然很好,若是做不到,也可以激化矛盾,偏移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把注意力放在互相推諉責任之上。

等待……

苦苦的等待!

這十天,不止是葉清玄,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漫長和難熬的。

在敵人放鬆了防備,將全部精神集中到即將開始任務上時,便是葉清玄再一次的行動開始。

這一天,葉清玄在於下人們聊天的時候聽聞了一件事,剛剛到來的五位“無生十劍”之中,有一位“妙極劍客”宋輕安,五、六十歲的樣子,是個變態大色鬼,到了北森分舵之中,幾天的功夫,便有四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被其折磨致死,其中三個是婢女,還有一個竟然是一個高級府衛的妻子,不過是在自己的小院中洗衣服,被閒逛的妙極子遇到,結果遭了厄運,那位高級府衛前去理論,結果被“妙極劍客”宋輕安一劍削了腦袋。

因爲這件事,“元老派”的衆多高手差點跟“信徒派”的高手動起手來,最後還是“龍飛”曲龍行和“十方惡虎”崇玄虎當做和事老,將這件事給擺平了下來。

北森分舵的舵主“赤面鬼蠍”裴駿更是嚴令不許傳揚出去,但下人之間就是靠講主人的八卦取樂的,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隱瞞得住。

你說幾句你知道的,我講幾句我聽說的……不一會葉清玄就知道了大概,尤其重要的是,爲了避免內部爆發衝突,這幾天“信徒派”的幾個人尤其是身爲狂熱信徒的“無生十劍”,被特別安排在了遠離西側精舍的地方,搬到了東面兩棟小樓之內。

而因爲這羣人得罪了“元老派”,而負責守衛工作的武者都是“元老派”的人馬,更何況被殺的又是這裡的高級府衛,都是他們的兄弟,因着怨恨,所以這羣人對這邊的守衛工作壓根就不上心,能夠見到人就不錯了,不要指望他們來替你好好把門。

葉清玄覺得,這就是不可多得的一次機會。

無生十劍!?

摩天嶺的生力軍!?

老子把你們變成死力軍……

夜深人未靜。

東部的小樓中,一片燈火通明。

這次趕來支援的“無生十劍”乃是普龍、天理、妙極、紅燈、方道,五位大劍客,全都是“先天境”中期的水平,其中的“紅燈劍客”武卓良,更是先天境第六重天巔峰的實力,跟“陰曹五太歲”相比都是不相伯仲的實力,雖然現在的“陰曹五太歲”變成了“四太歲”,皮包骨頭的“喪門太歲”洪天剛讓葉清玄當中衆人的面摘了腦袋……

這也是最令摩天嶺難以忘卻的血仇之一。

此時這幾位劍客全部集中在一處小樓當中,由“追命太歲”溫天亮和“奪魄太歲”鄔天雄作陪,在這裡通宵達旦地飲酒作樂,毫無大戰來臨前的緊張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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