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齊天行跟隨着穿過了兩個大殿後,來到了一處兩邊都是高牆的長廊,順着長廊看到一個庭院和一個緊閉的門。眼見這道門是緊閉的,齊天行便想放棄回屋休息去。
門後卻隱約傳來了連串急驟清脆的金屬敲擊聲,還有一個男人在低聲呼喝。他心中頓時又起了好奇,終於在這小庭院的一處靠近高牆處發現這道的牆上有不少裂縫和破洞,雖然經過多番修補,仍有一個可供窺看的小洞。
從小洞中齊天行看到十多人站在牆後的庭院中,其中有一男一女正在比劍。男的是一箇中年道士,而女的正是剛剛遇見的那個白衣女子。齊天行沒想到那女子劍法竟是如此高明,一輪快攻便把那道士的長劍擋開,然後提起手中長劍,中宮直進指着對方胸口。周圍十多人一起發出讚歎聲,那道士則後退兩步,倒提長劍作揖說道:“多謝指教。”
雖然齊天行論武功真正接觸起來才這幾天的時間,不過經歷了黃藥師的講解、當日華山派於青城派激鬥。眼界還是高了一點,起碼能看出二人的攻守法度。這時那自稱姓石的男子走了出來,對其餘衆人道:“我們夫婦在外闖蕩,總算有了些名聲,但也體會到了‘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的道理。今日回【上清觀】除了與師兄弟敘舊以外,亦希望與各位切磋一下......天虛師兄,我也早渴望有日與你同場競技一番。”
“賢弟何須客氣。”齊天行看到下午詢問道童的那道長走了出來,又道:“賢弟已盡得我觀劍法真傳,可說在同僚見劍術最高了,在外又建立【玄素莊】,江湖享負盛名,和師妹號稱【黑白雙劍】,愚兄也希望能向你學習學習。”
一俗一道兩人各自持劍在場中對站着,只見石姓男子手中長劍由劍柄至劍刃都是墨黑色,而那道人則握着一把尋常鐵劍。
兩人近乎是同時出招,老道身法飄逸,出劍緩慢,而石姓男子大開大合,一招一式甚似嚴謹。齊天行有些奇怪:他們兩人的劍法其實一模一樣,何以風格如此迥異?兩人拆了二十來招,雙劍始終不交,那道人身子突然轉了一圈,劍法立變,攻出的招式一劍快似一劍;姓石的男人也使出相同劍法,院子中立即響起了錚錚的撞擊聲。
石姓男子攻勢看似較爲猛烈,卻始終攻不進那道人的防守範圍;相反那道人劍招雖快,仍不失從容,顯得胸有成竹。兩人又過了幾十招,快得讓人根本看不出劍招,只聽得分不清楚的劍刃碰撞聲。
片刻後石姓男子倏地收劍,雙腿一彈遠遠的向後躍開,抱拳道:“多謝師兄指點,我是受益不淺。”
老道扶鬢笑道:“賢弟不必謙虛,再過得兩、三年,愚兄就不是你的對手了!真不愧是聞名江湖的玄素莊莊主。”
“師兄劍法比我精純,內力比我深厚,我實在甘拜下風。”
齊天行正被剛剛那比試深深吸引着,看得如癡如醉,身後卻響起了呼喝聲:“大膽小賊!你在偷看什麼?”卻是兩個年青道人已在他身後!
偷看學武,這是江湖大忌,齊天行也是一時大意被那比武吸引的忘形怠慢了。轉身想從兩個道人中間竄出去。哪知道人反應極快,其中一人腳下一勾便將他勾跌,另一人往他背心抓去。情急中齊天行也是沒有細想,便使出經過黃藥師強化的截拳,這一拳也是出其不意,直接擊中那道人胸口,只聽得悶哼一聲,那道人坐倒地上。
眼看有機會逃走,就在這時牆壁後面躍出一箇中年道人,伸手扯住齊天行的衣領,喝道:“進去!”半分反應沒有便已被拋入門後庭院,身不由己的飛過半空,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齊天行也算是學過幾天武功,翻身便跳了起來,另一個道人閃身來到他的面前,要將他擒拿。危急時刻齊天行拿出別在腰間的玉簫,一式玉簫劍法隨手揮出,那道人倒是一愣神,結結實實的被打中身體。
那道人被齊天行打得退後一步,臉上呆了一呆,像是沒有想樣。道人一咬牙,雙手翻飛,輕易便捉住齊天行的手臂將之扭到背後。
“照虛師兄,你沒事吧。”那石姓男子連忙走上前慰問。
被打中的道人乾笑着說道:“這小子堪無內力,不礙事。”
這時那老道冷冷的望着齊天行道:“真是走了眼,竟看不出你是身負武功。未知閣下是哪個門派的子弟?奉誰人之命來偷學我上清觀的武功?”
齊天行心中悚懼,強笑着說道:“道長誤會了,我並非什麼門派......”
“天虛師兄,我看此人並非有心偷看我們練功。”石姓男子突然插口說道:“其實在精舍那邊我已發覺這位小兄弟身有武功,我看他應該只是路過本觀。”
“賢弟,此人在晚上偷偷走到後原來,怎麼說是無意呢?”那叫天虛的老道說。
“這......上清觀是由天虛師兄作主,我亦不敢多言,只是希望師兄能仔細查清楚。”石姓男子還在爲齊天行辯護,“這位小兄弟似有極大麻煩纏身,剛纔在精舍那邊鬱鬱寡歡,並非作僞,我想他不致有閒情來偷學我觀武功......如果只是無心之失,還請師兄網開一面。”
天虛道人見他的師弟如此肯定,當下默言不語。另一名叫照虛的道人開口:“師兄你在外歷練,我不懷疑你觀人入微。不過這小子身懷武功,剛纔兩位師兄練劍都被他看個一清二楚,上清觀的劍招怎能如此給人偷學去了?”
齊天行忙說道:“我只是心情煩悶出外散步,信步走到這裡,偶然看見兩位比劍,一時看得入迷,實在是很對不住!但我武藝低微,沒練過什麼武功......”
“嘿,你沒練過武功,便將我上清觀的弟子打傷,倒是我上清觀不濟了。”天虛道人說道:“貧道也不和你計較,只要你講出師承,貧道自和你師長商量如何解決此事。”
齊天行苦着臉道:“我哪裡找一個師父給道長你?我只在偶然的情形下學得一招半式而已,教我的那高人亦不是我師父。”
“高人?”那照虛道人冷冷的哼了一聲,說:“以你剛纔的武功,教你的又怎算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