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黑洞洞的槍口此時毫無顧忌的對準了自己,並且還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郭破虜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便舉起了自己的雙手以表示自己並無任何的惡意,而這一舉動卻是使得周圍那些其他門派的戰鬥人員眼中微微的閃過了一絲的鄙夷。
要知道這些傢伙們可都是在血裡來火裡去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刀頭舔血的人,正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所以當他們選擇了這個工作的同時,也就等於是命再也不屬於自己了,因此這些人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在危險之中退縮的傢伙,因爲如果這樣的傢伙是自己的隊友的話,誰敢放心的將自己的後背託付給這樣的人?
而相應的,隸屬於郭破虜手下的那些戰鬥人員,臉上則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的羞愧之色,畢竟在衆目睽睽之中,自己的當家人卻丟了這樣的一個大人,讓這些直爽的漢子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下次記得躲我遠點,要不然真要了你的小命你找誰哭去?我的大少爺!”
不過小龍此時卻顯然並沒有給對方一個臺階下的打算,反倒是冷言冷語的說道,手中的狙擊步槍隨着他的手勢炫目之極的一個倒轉接着便被隨手扔在了身旁那個戰鬥人員的手中,接着便頭也不回的轉身向着體育館邁步走了過去。
死死凝望着小龍遠去的背影,郭破虜的臉上好不掩飾的閃過了一絲的殺機,畢竟自己從小到大可是根本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屈辱,心中雖然不止一次的暗自責罵着自己的不爭氣,但是每當想起了方纔那黑洞洞的槍口直直指着自己臉頰的體驗的時候,心中卻是不由得一陣微微的發寒。
按說如果將武功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的話,除非是那些殺傷力極大的毀滅性武器,不然的話是很難給高手造成任何的傷害的,而郭破虜雖然還並未達到那樣的境界,但是那狙擊步槍對自己所能夠造成的傷害恐怕也要比普通人要來的輕的多。
不過不知道爲何,當小龍手中的槍指着自己的時候,郭破虜就感覺到自己彷彿成爲了被獵人不斷關注着的獵物一般,強烈的危險感覺幾乎剎那之間便完全包裹了他的全身,並且偏偏他還有一種無處可逃的感覺,因此在無奈之中他也只能下意識的服軟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本來是眼看着小龍這傢伙大出風頭心中不忿之下想要過來諷刺挖苦一番的,但是哪知道醞釀了許久的言語不但根本沒有派上用場,反倒是讓他自己丟了一個大臉,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因此在無奈之中他也只能轉身回到了自己的隊伍之中,訕訕然的保持住了沉默。
而對於郭破虜的一番心思,小龍即便是用腳趾頭想也能夠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不過此時在對這傢伙極其失望之下,卻是讓小龍根本就懶得和他再對話,因此便乾脆用這樣的手段讓他痛快的閉嘴。
眼看着此時正派這一方的戰鬥人員已經徹底的突入到了體育館之中,並且耳中聽着裡面的槍聲卻是越來越稀疏,看起來這次的圍剿戰已經到達了尾聲的階段。
不過扭頭微微在四處打量了一番之後,小龍卻發現那些正派的高手們不但沒有絲毫的欣喜,反倒是臉上一個個的露出了無法掩飾的遺憾神色,看他們一個個穩坐釣魚臺根本沒有出手只是任憑外圍戰鬥人員進行肅清的模樣,小龍在心中卻是不由得恍然大悟了起來。
想想也知道,在目標明月被那朱叔叔救走之後,那麼這些人如果還逗留在體育館之中的話,那麼幾乎就與自陷絕地之中沒有兩樣了,如果不是小龍在最後成功吸引了殷野王的目光並與他硬拼了一番,恐怕這些傢伙早就已經離開了,根本不會給那些聞着味過來的正派高手們以任何的機會。
再加上以明教厚土旗的手段,若說做起來土撥鼠的話那肯定是駕輕就熟,就算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要短時間內挖出一條密道脫出重圍恐怕也不是難事,那麼現在體育館之中除了那些外圍負責斷後的戰鬥人員之外,恐怕精英核心人員早就已經離開了。
因此在想通了這個環節之後,小龍眼看着那些高手們穩坐釣魚臺的模樣,便打消了再進入到體育館之中的打算,轉過身來與滅絕師太寒暄一番之後,便提出要先行離開了。
而此時這本來可以說是正派的殺人魔的滅絕此時卻是毫不掩飾的表露出了對小龍的好感,當即卻是含笑着微微點了點頭,千叮萬囑的叮嚀小龍一定要在閒暇時候到峨眉山一唔之後,便不再阻攔任憑小龍離開了。
而在最後小龍偏頭突然福至心靈之下將頭一偏,卻正好迎上了孫婆婆那一雙如同水一般凝望着自己的目光,在兩人目光相觸的剎那,她卻是少有的臉色一紅,接着便慌亂無比的低下頭去,彷彿受驚的小兔子一般。
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不斷升騰,孫婆婆卻是在心中不斷的暗自罵着自己的不爭氣,當即鼓足了勇氣之後再次擡起了頭的時候,卻發現小龍已經轉過了身,只是衝着自己揮了揮手之後便漸漸的走遠了。眼看着對方留下的背影,不知爲何,孫婆婆的眼中卻分明的閃過了一絲的失落。
也不知到底是誰挑頭的,眼看着這樣的情況,孫婆婆身後的那些桀驁不馴的戰鬥人員們立即發出了一陣陣起鬨也似的怪叫聲,雖然並沒有說出任何的言語,但是卻讓她的臉更加的紅了,當即用力的跺了跺腳之後,便轉身推開了衆人回到了武裝車輛上再也不出來了。
而如此的一番舉動,卻是完全落在了一旁郭破虜的眼中,只見他此時的一張俊臉卻是再也無法壓抑住漸漸升騰起了強烈的憤怒之色,並且眼神之中更是隱隱的有着一絲的怨毒,望着小龍離去的方向卻是再也沒有挪開過。
離開了體育館之後,小龍便再也沒有了方纔的從容,隨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之後,便趕緊走了上去,按照自己的那個二手諾基亞手機信息之中所指示的醫院的名稱,快馬加鞭的趕了過去。
幾乎是想也知道,此時小龍最擔心的卻正是明月了,雖然那朱叔叔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之後便將醫院的位置傳了過來,並且一再叮囑小龍明月並沒傷到要害,在及時進行手術取出了彈頭之後將養幾天便可以痊癒,但是小龍的心中卻依舊的有着一絲的焦急。
其實即便是小龍也知道,以那朱叔叔深厚無比的修爲,恐怕只要有一口氣,那麼在他的手上就不可能死人,不過正所謂關心則亂,小龍卻依舊恨不得能夠肋生雙翼飛到明月的身邊去好好的看護他。
或許是因爲今晚這可以說是完全出乎自己預料的那番衆目睽睽之下的表白,或者是自己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對方的位置,總之小龍此時對於這個總是主人主人的稱呼自己,並且乖巧溫柔的女孩所有的卻只剩下了滿心的愛憐了。
帶着這樣的一番心思,小龍將頭靠在了車子的靠背上緩緩的閉目養神了起來,而腦子裡卻是開始開始將今晚的一切漸漸的又過了一遍。
大約過了有十來分鐘的時間,小龍卻是突然的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雖然自己並不是S市土生土長的人,但是畢竟也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多年,按照自己心中不斷的默默計時,那家位於市中心的醫院早就應該到達了,又怎麼可能還在疾行之中?
感覺到身下的車子在不斷的傳來了一陣陣越發強烈的顛簸,明顯的車子已經離開了大道進入到了泥土路上,雖然沒有睜開雙眼,但是小龍的心中卻是更加的升起了一絲的警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