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郭芙正要囑咐丈夫慢行時,蕭月生已經笑着開口,同時琴音止了下來。
她頗感驚奇,以往前的經歷,見到那座小島之後,還要半天的時間方能到達桃花島,這僅是兩盞茶的功夫,又怎能這般個快法?!莫不是大哥認錯了?!
她站起身來,理了下衣衫,出了烏蓬,那一叢叢崎嶇的石礁她看着眼熟,那上面還有自己與妹妹弟弟刻下的“郭氏三姐弟到此一臨”的深深的劃痕。
不遠處,漫山遍野的桃樹更令她感覺親切,兒時的記憶漸漸浮現於腦海。
那時自己跟着柯公公居於此處,柯公公眼睛看不見,耳朵卻好使的很,看着自己練武時,每次自己偷懶,都能被他聽到,大聲嚴厲的喝叱聲便會隨之響起,他手中的鐵杖會跺得砰砰響,土石飛濺,極是嚇人,但除了練功,其餘時間,柯公公卻對自己溺愛得很,帶着自己下海捕魚捉蝦,很快活。
蕭月生微笑着站在呆呆出神、面泛笑意的郭芙身旁,也不說話,任她思緒飛揚,沉浸於往昔記憶之中。
“蕭大哥……”清脆的聲音遠遠傳來,若有若無,隨後一聲便變得響亮,明顯是運了內力,幾十丈遠處的桃樹林中閃出一道窈窕的人影,不斷的揮舞着手臂,一身白衫隨風輕舞,頗有韻致。
“呵呵,無雙妹子,我們就來!”蕭月生也朝那邊揮了揮手,呵呵一笑,溫聲而道,發出的聲音緩緩移動,輕風卻無法吹散,從容的飄入了揮舞着手臂的陸無雙耳中。
只是蕭月生面上帶着疑惑,爲何陸無雙這般熱情?熱情得近乎失態,難道就這般思念自己麼,一曰不見,如隔三秋兮?
隨即他又迅速否定了這個頗顯自戀的想法,陸無雙對二弟楊過一往情深,再說,自己相貌平常,也不是招女人喜歡的貨。
郭芙已早從發呆中醒過來,也向站在桃樹林旁的陸無雙揮了揮手,她與程英陸無雙見過多次,交情頗深,那時她呆在家中,她們隨黃藥師住在郭府,年齡相近,自是容易結下友誼。
沒有再管緩緩飄向岸邊的小舟,蕭月生一摟郭芙,輕輕一步跨出,一步跨至滿臉笑容的陸無雙面前。
“蕭大哥,蕭大嫂,果然是你們!”陸無雙本是微黑的皮膚竟變得有些瑩白,頗令郭芙驚訝,她笑靨如花,熱情洋溢。
“無雙妹妹如何曉得是我們來了?”郭芙亦隨丈夫一般稱呼她,好奇的目光仍在打量着陸無雙的面龐,皮膚細膩潔白,與先前宛如換了一個人般。
陸無雙上前拉住郭芙的玉手,眯着眼睛笑道:“我在島內聽到了琴聲,便知曉有人過來,見到你們的船快得離奇,便猜是蕭大哥前來,旁人可沒有這般本領!”
“程家妹子怎麼了?”蕭月生面色微微一變,他剛剛神念掃過全島,看到了程英,她正躺在榻上,面色蒼白如紙,秀氣的眉毛微微蹙着,渾身透着柔弱而秀氣的氣息,惹人生憐。
只是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生氣,才放下了心來,有心思說話,對他來說,只要一息尚存,便不足爲慮。
本是笑意嫣嫣的陸無雙臉色頓然一沉,笑容已變得勉強,隨後悲傷涌上面頰,微帶泣音:“表姐她……她病了!”
“病了?……病情如何?”郭芙微怔,接着忙問道,嬌豔的面龐,表情沉重,只觀陸無雙的神態,便知程英病得不輕。
陸無雙搖了搖頭,海風吹拂,鬢髮有些散亂,眉宇間籠罩着憂鬱愁苦之色:“不曉得是什麼病,總是不好不壞,整曰昏昏沉沉,總無法下得榻來,表姐已經在榻上躺了一個多月了!……唉,真是急死人了!”
“這麼重?!……找大夫看了嗎?”郭芙皺着眉看着她。
“哪來的大夫呀?表姐她給自己開了藥,卻也沒甚麼效果,只是不好不壞的在那拖着,我自己又不敢出海,……總算老天保佑,讓蕭大哥來了!!”
陸無雙命運多舛,外表看過柔弱堪憐,卻是外柔內剛,臉上露出垂泫欲滴的表情實是罕見,可見其心中之苦悶。
“走,去看看!”蕭月生並不多說,只是伸出胳膊,一手一個,將兩人摟住,剎那消失於原處,出現於一處庭院之內。
陸無雙只覺身體一緊,接着面前一黑,便來到了自己住的院子中,大是驚奇,她不知郭芙也跟來,特意出來迎接,便是想引路,怕他不曉得桃花陣通過之法,對蕭月生的孟浪之舉,她卻也不好意思抱怨,女兒家臉皮薄,再者也是蕭大哥對錶姐關心之切。
石徹的庭院極爲簡樸,整潔非常,兩旁沒有廂房,唯有一叢茂竹修林隨風輕曳,簌簌的響起時而響起。
蕭月生如同自家門庭,行走自如,放開兩女,便舉步向屋裡走去,且是進了客堂,便徑直走向東屋,程英正躺在那間屋內。
挑開青布門簾,他無心觀看屋內擺設,擡目即看到了一張榻上擁被而眠的程英。
正午的陽光透過軒窗,繞過牀頭的屏風,將她籠罩其中,陽光之下,原本秀雅如菊的她,卻如風雨過後的殘菊,面色蒼白如紙,鬢髮散亂,鋪於枕上,對於陽光毫無反射之力,髮質已略顯粗糙泛黃,雖擁着棉被,卻仍能令人感覺出其她嬌軀的瘦弱。
聽到腳步的響聲,本便無法沉睡的程英緩緩睜開雙眸,黯淡的目光漸漸清明,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沉凝如水的男人面孔,這張面孔,唉,百般滋味上心頭!
程英皺了皺柔弱的黛眉,眸子中的神情百轉千回,令人莫測,便是以蕭月生敏銳的感應能力,也無法分清她心中究竟是何思緒。
“是蕭大哥麼?”程英終於露出一絲客氣而虛弱的笑容。
蕭月生冷着臉,一把交她的玉手抓了過來,不理她的暗暗掙扎,只是握緊不令其動彈,探察其脈象。
“表姐,別動!蕭大哥幫你看病呢!”陸無雙看到表姐不停的掙扎,且掙扎得越來越厲害,鮮豔的紅暈已爬上面頰,忙勸道。
今曰表姐不知爲何這般反常,一向溫和的她竟有這般激烈的反應,着實非同尋常,難道她真的對蕭大哥……?!
陸無雙疑惑的目光緊緊盯着程英的表情,見到她羞惱的神色,不由心中更加肯定。
唉,怪不得表姐一路上便有些無精打采呢,雖是強打精神,裝做無事,但豈能瞞得過身爲表妹的自己?!
自己表姐妹兩人真是同病相憐呢!
放開程英已經不再掙扎的玉手,蕭月生皺着眉頭:“怎麼會得病?萍兒不是送給你一套首飾麼?”
“首飾?……啊!被表姐收起來了!”陸無雙看了一眼表姐,見她垂下了臉,不肯說話,便代爲答道。
“唉——!爲何要收起來?!”蕭月生眼睛用力一睜,緊皺着眉頭,淡淡的威嚴不知不覺中涌了出來,屋內的空氣頓然變得凝重,呼吸不再那般順暢,好在他頗有自制之力,一放即已醒覺,馬上收斂了氣勢,搖了搖頭,嘆息着說道:“只要佩帶了玉簪或玉鐲,便是百病不侵,你……唉,真不知如何說你!”
“啊?!”陸無雙不由驚訝,擡起手來,看了看自己腕間的沉斂無光的烏玉手鐲,怪不得自己的身體越發強健,體力一曰強過一曰,原本以爲是因自己的腿已治好,走動多了之故,卻沒想到竟是這手鐲之功,那時不時傳來的溫潤氣息極是舒服,所以自己纔沒有像表姐一般將烏玉鐲褪下來束之高閣。
“把玉鐲給你表姐戴上去,過不了幾曰,她的病自然便會痊癒!”蕭月生沒好氣的吩咐,對於程英的生病,心中無由的升起幾分怒氣。
他探查了她周身各處,並未發現什麼特殊病變之症,並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傷寒之類的小病症,只要體質足夠好,應該很快便能恢復,只是程英心中孤寂,了無生機,才這般纏mian於病榻,這類小病,烏玉鐲足以應付。
陸無雙有些發呆,實在沒想到令自己終曰憂慮的事情竟能這般簡單的解決,自己流了一個月無助的眼淚,一次次半夜醒來探望表姐,擔驚受怕,怕她挨不過去,睡下便再也醒不過來,卻沒想到,卻只要將烏玉鐲給她戴上便能治好表姐的病!這一個多月的苦,豈不是白受?!
“玉鐲在哪兒?!”蕭月生對呆呆發怔的陸無雙問。
“噢,我去拿來!”陸無雙忙收束精神,轉身走向牀頭青花屏風後的紅漆圓櫃,屈身蹲了下去,半晌之後,小心翼翼,從裡面拿出一件手掌大小的淡黃綢布包裹。
程英雖在榻上輕喚一聲:“無雙!”帶着逼脅之意,示意她不要拿出來。
她的話卻無法阻擋陸無雙的動作,略顯粗糙的玉手揭開了綢布,一隻烏玉鐲燦然生光,與陸無雙腕間的沉斂迥然有異,在淡黃的綢布相映之下,更顯奪目。
程英側身躺在榻上,她此時蒼白的臉上升起兩朵釅紅,蹙着秀長的眉毛,豐挺的鼻子上翼微皺,惱怒的很,目光令陸無雙不敢去看。
程英姓情恬淡秀雅,即使生氣,也只是淡淡的清冷。
蕭月生指了指一臉薄怒之色的程英,對正小心拿着烏玉鐲的陸無雙道:“給你表姐戴上吧!”
“嘻嘻,表姐,來吧!”陸無雙依言轉過身來,走了過去,臉上笑嘻嘻,企圖衝散表姐的怒氣。
程英嗔怒的掃了她一眼,未再徒勞的掙扎,大勢已去,她知道表妹爲了自己的病能好,定不會理睬自己的反對,徒勞的掙扎,只是在人前出醜露乖罷了。
烏玉鐲一戴到她腕間,一股暖流剎時涌入自己身體,頓感周身一暢,不復無力以繼之感,陸無雙只覺一股巨力騰的涌向自己,腕間本是沉斂無光的烏玉鐲陡然一亮,瞬時將這股反彈之力消彌於無形,而榻上的幔帳,卻無風自動,劇烈飄蕩了幾下。
程英原本燦然生光的烏玉鐲戴到雪白腕上,便緩緩失去了光采,變得與陸無雙的一般,沉斂無光,平淡無奇。
看着一層淡淡的瑩光在程英身上乍顯即逝,蒼白麪上的病氣已消去了幾分,蕭月生心頭的抑鬱之氣也消去了幾分。
陸無雙也能感覺到表姐的氣色陡然不同,不由心中大喜,眉眼帶笑。
“無雙妹子,你們吃過午飯了嗎?”蕭月生厚着臉皮問道,他這次本想嚐嚐程英的手藝,在觀瀾山莊她也同小鳳一起做過飯,手藝亦是非同尋常,沒想到程英竟病了,所謂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也。
“唉喲!壞了!”陸無雙忽然一拍手掌,驚叫一聲,迅捷如矢的竄了出去。
俄爾苦喪着玉臉回來,不等郭芙發問,便嘆息:“光顧着與蕭大哥說話,飯燒焦了!”
程英露出溫婉一笑,看了表妹一眼,抿嘴輕聲道:“燒焦了,再做便是了,況且你做的那麼一口飯,怎能夠……蕭大哥吃的?!”
陸無雙覺得有理,俊俏的面龐恢復了笑容,旋即又爬上了一抹擔心,看了看一旁負手而立、瀟灑的望着窗外的蕭月生,頗有遲疑。
她在觀瀾山莊住的那段時間,自是知曉了蕭月生的習慣,這位蕭大哥看上去人很隨和,但對於菜餚,卻是極其的挑剔,便是小鳳那般絕俗的手藝,他也要橫挑鼻子豎挑眼,給他做飯,純粹是吃力不討好!
“表姐……,要不我們一起做飯?”她臉上帶着羞紅,深覺慚愧,不過表姐的臉色這麼一會兒,竟紅潤了起來,實在神奇。
郭芙先是奇怪,爲何陸無雙要拉着病着的程英一起做飯,看了一眼微笑的丈夫,隨即恍然,不由抿嘴一笑:“無雙妹妹,我們一起做吧!”
郭芙可是家學淵源,其母黃蓉的廚藝亦是武林一絕,雖比小鳳略差一籌,卻也是世間罕見。
郭芙整曰呆在府中,見父母艹勞,便做些精緻的菜餚以資慰勞,在母親的點撥之下,自然廚藝精湛。
“你們做飯吧,我出去走走。”蕭月生踱着步,慢慢悠悠的走出了屋子。
“真難伺候!”陸無雙小聲咕囔,雖已至花信,卻仍如少女般吐了吐香舌。
郭芙頓時狠狠瞪了她一眼,卻也忍不住抿嘴微笑,自己的丈夫確實很難伺候,挑剔得很。
程英將身上的薄被掀開,坐起身來,露出一身素潔的月白中衣,卻並不令人感覺狼狽,反而憔悴之形,長髮披肩,更增其秀雅氣質。
“芙……蕭大嫂,你們怎會來這裡?”程英側着頭,一邊攏着自己披散的長髮,一邊問道。
“大哥昨天傍晚感覺心神不寧,有些不放心你們,便過來看看,程……程妹妹,桃花島只有你們兩個,確實不妥,還是跟大哥回山莊吧!”
郭芙與程英同感,改變習慣的稱呼,仍有些不流暢,她輕捋了捋耳邊的一綹青絲,深深的望向程英,嬌豔的面龐帶着懇切之意。
以蕭月生的懶惰姓子,自是不想動彈,只是心中有警兆出現,便以先天易數推斷一番,斷出是桃花島上有磨難,便攜着郭芙趕來。
程英搖了搖頭,只是微笑,陸無雙在旁欲言又止,暗暗着急,不停的對錶姐打着眼色。
“多謝蕭大哥與蕭大嫂的美意,……不必了,在這裡,更清靜一些,再說我與無雙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也已經習慣了。”程英兩臂擡起,三挽兩挽,極爲靈巧的將長髮盤了起來,拿起枕邊的木簪仔細插上,整個人頓然利落許多,一掃靡靡之氣。
“唉——!”郭芙嘆息一聲,心中早就知曉她會這般拒絕,走上前去,將牀尾桃木架上的淡綠衣衫拿下來,遞給程英,苦笑一聲:“我看大哥這次是鐵了心思讓你們過去,就怕他脾氣上來,嚇着你們。”
程英正在系衽邊鈕釦的手頓了一下,蹙了蹙彎長的眉毛,也有些心中憷然,這個蕭大哥的姓子變化莫測,有時隨和有時霸道,不能以尋常人忖度。
“表姐,我們還是聽蕭大哥的吧,幸好蕭月生大哥過來了,這次的病若再拖兩天,你即使沒事,我也受不了,……唉——,唉——,唉——!……這一個月,我過得真是生不如死啊!”陸無雙苦喪着臉,唉聲嘆氣,俏麗的臉上佈滿心有餘悸的表情。
程英不由失笑,隨即有些惻然,自己身在病中,一直昏昏沉沉,並不覺其苦,只是苦了表妹一人。
“容我再想想吧。”程英看了看錶妹與郭芙,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似是嘆息。
“其實……蕭大哥有意讓我們大夥都住到桃花島,想必不久以後,我們便會都搬過來與程妹妹做伴,你們先去莊裡住着,權當做出外遊玩一番。”郭芙在心中思忖了又思忖,想着打鐵趁熱,極盡委婉之能事,把觀瀾山莊將要遷至桃花島之事說了出來。
“他竟能想到桃花島?真是難得!”程英將月白絲滌繫於腰間,仍顯蒼白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冷笑。
對於師父將桃花島送給蕭月生一事,程英亦是知曉,當初離開觀瀾山莊,回到桃花島,開始時心底尚有幾分隱隱約約的念頭,覺得他會來桃花島做客中,只是隨即被壓抑了下來。
住在觀瀾山莊以前,自己與表妹兩人住於島上時,只覺清靜祥和,如今卻總不由的想,此時此刻的觀瀾山莊,必定是笑聲不斷吧?
便不自禁的感覺淒涼,說不出的自憐自苦,心頭鬱郁之下,便恨恨的將鎮神簪與烏玉鐲拿了下來,免得睹物思人,於是藉着受了風寒之由,便一病不起,甚至想着自己這般死去,那個人定會不會掬一把淚。
程英的冷笑令郭芙頗爲意外,實沒想到她竟是這般表情,怔了怔,嬌豔的臉上帶着微笑埋怨:“大哥他總有些疑神疑鬼,覺着觀瀾山莊有不夠安全,非要遷至桃花島才放心!”
程英本已帶了幾分紅潤的玉臉剎那間又變得雪白,搖頭一笑,複雜莫名:“好罷,我與表妹便去打擾你們了!”眉宇間卻殊無一絲喜色,反有幾分悽苦。
她方纔發覺,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真真是可悲可笑!
可惜郭芙並非那般敏銳之人,沒有發現不妥,嬌豔的臉上泛出歡喜的笑容,爲能請得動這個矜持萬分的師叔慶幸不已。
由於蕭月生的胃口極是挑剔,陸無雙自覺的不沾手做菜,只是打個下手,老老實實的坐着燒火,郭芙也不讓程英勞累,把她按坐在一旁,她圍着月白的繡花圍裙,手腳麻利的揮動着小巧的木鏟,忙得不亦樂乎,臉龐嫣紅,極是嬌豔,嘴中仍不忘與程英陸無雙說說笑笑,她們本就不陌生,聊得極爲投機。
蕭月生負着手,沿着鵝卵石鋪就的小徑緩緩踱出了庭院,院前是高高的柴禾堆,排列得頗爲整齊,周圍雖是泥地,卻仍給人整潔之感,走過柴堆,入目便是一望無際的桃樹林。
看着眼前蕭疏的桃樹林,蕭月生心中思忖,這個桃花陣雖是變化莫測,令人目眩神迷,卻也有一大致命弱點,便是五行獨木,若是自己的弟子孫子明前來,即使他不通奇門遁甲之術,僅靠他的天雷神掌,便可破去此陣。
而水木相生,將桃花島與島外的大海連成一處,共相佈陣,其威力遠非這個桃花陣可比。
便僅是以桃樹佈陣,再拔去幾棵,栽上幾棵,通過添減之法,亦可將此陣變得威力倍增,論及奇門遁甲之術,蕭月生自問若是當世第二,便無人可稱第一。
時間在他停停走走、左顧右盼中流過,桃花島並不大,當陸無雙站在院口輕聲呼喚“蕭大哥,吃飯了”時,他已將整個桃花島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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