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寶寶見她憂愁滿面,笑着道:“放心罷,觀瀾的本事那麼大,當今世上誰能傷得了他?!”
方雪晴搖了搖頭,公子武功雖高,但並非太上忘情,反而是多情種子,就怕關心則亂,若有人挾持了王姑娘,他縱使神通廣大,也不濟事的。
想到這裡,她越想越覺公子是去了太湖居那裡。
她負手於手,走來走去,忽然停下,轉頭揚聲喚道:“來人呀!”
腳步聲響起,門被推開,樑思仁進來,雙手抱拳:“雪晴姑娘,有何吩咐?”
方雪晴黛眉緊蹙,想了片刻,淡淡道:“你去春娘那裡通稟一聲,咱們出宮,掃蕩一下四周!”
樑思仁一怔,忙問:“都是哪些人?!”
“我們十三個人,加上你與如月!”方雪晴揮揮手。
“是!”樑思仁應一聲,轉身出了小院,不忘關上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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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萬仇見方雪晴如此吩咐,忙問:“你們要去掃蕩,我一起去罷,還能幫上忙!”
方雪晴看他一眼,搖搖頭,淡淡微笑:“不必了!……鍾谷主,你是公子的客人,豈敢有勞?!”
“哼,客人!”鍾萬仇冷哼一聲,不以爲然的咧了咧嘴。
方雪晴一怔,忙問道:“鍾谷主,可是有什麼招待不週之處?!”
“萬仇!”甘寶寶柳眉皺着,嬌哼一聲。
鍾萬仇悻悻閉嘴,瞪了方雪晴一眼,不再多說,但看樣子卻是心中不滿,猶自氣悶。
方雪晴看了看他,但見甘寶寶巧笑嫣然,知道問不出來,這個鍾萬仇太愛老婆,像是老鼠見貓。
她笑了笑,溫聲道:“這些刺客藏頭露尾,現在已經奈何咱們不得,鍾谷主,甘夫人,秦夫人不必擔心。”
“三位前輩,可在宮內自由行事,隨意遊覽,只要不出去即可。”她抱拳一禮,轉身走了。
鍾萬仇見她走了,不滿的哼道:“我只想出去透透氣,困在這裡跟囚禁有什麼不一樣?!”
“算了,萬仇,這也是觀瀾的一片好意嘛。”甘寶寶笑着勸道。
鍾萬仇重重吐一口氣:“哼,我看吶,他是見咱們不同意靈兒嫁給他,生氣了,想方設法逼咱們就範呢!”
“你呀,就是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甘寶寶拈蘭花指,重重點了他腦門一下。
這一下頓時讓他整個身子都酥了,蕭月生的壞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雙眼眯着,笑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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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她們聚在大廳前,紛紛望向臺階上的方雪晴。
方雪晴一身白衣,潔如白雪,一塵不染,靜靜站在臺階上,夕陽斜射過高牆,落在她身上,彷彿披了一層胭脂色。
樑思仁與如月站在她身後,宛如一男一女的護法,眼瞼微垂,宛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
片刻過後,春娘諸女都來了。
春娘一身碧綠羅衫,顯得生機盎然,她一捋鬢邊髮絲,柔聲道:“雪晴,咱們真要出宮去?!”
“公子忽然不見了,定是有什麼急事,都半天功夫還沒回來!”方雪晴玉臉肅然,透着凝重。
“出了什麼事?!”春娘忙問,諸女也七嘴八舌的問。
方雪晴搖頭:“我也不知公子出了什麼事,但想必沒有姓命危險,以防萬一,還是先把外面的釘子掃一掃,成不成?”
她望向春娘四人,明眸如水,流露探詢之意。
“萬一咱們的功夫不成……?”春娘略顯遲疑。
方雪晴搖頭微笑:“咱們的本事都是公子所親傳,雖名侍女,無異於弟子,憑咱們的武功,對付小小的刺客,小菜一碟!”
“嗯,那倒也是!”春娘輕輕點頭,笑道:“好罷,就聽雪晴你的,咱們去掃蕩一番!”
她乃是衆女的首領,當年在紅樓時如此,威望已深入人心,現在太湖居中,諸女仍聽她的。
“咱們走!”方雪晴露出笑容。
趙寧清已經得到方雪晴的通稟,對於她們的行事,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看到,沒聽到,任由她們折騰去。
她深知方雪晴她們的武功,個個絕頂,放到武林中算是絕頂高手,湊在一起,足以自保。
諸女出去了一圈,整個無理山掃蕩,宛如犁庭掃穴,風捲殘雲,一層網拉出雲,藏在無量山的西夏刺客無一逃脫。
她們十幾個人間隔一百餘米,像是一隻漁網,更像是一張恢愀天網,雖然稀疏,卻不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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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過後,天色已黑,方雪晴他們一行已經捉了十幾個刺客,直接點上穴道,扔在原地。
方雪晴並沒有將他們捉進劍湖宮,生怕這些人有什麼秘法,可以衝開穴道,入夜時分刺殺。
無量劍的衆弟子雖然訓練了直覺,對於刺殺有了預感,但這些都是頂級的刺客,防不勝防,融入黑暗之中,能力大增,更是可怕。
因爲此故,方雪晴直接點了穴道扔到樹上,不帶進劍湖宮,以免有引狼入室之患。
對於她的小心行事,春娘她們贊同。
一個時辰過後,天色已經黑下來,他們也返回了劍湖宮,蕭月生還沒有回來,方雪晴裝作若無其事,但不自覺間,黛眉卻緊蹙着。
此時的蕭月生已經醒過來,自定境中甦醒,睜眼放去,自己坐在小船上,在湖面上輕輕飄蕩。
身前不遠處,一艘畫肪停在那裡,裡面燈火通明,沒有什麼動靜,他元神之球一直旋轉着,知道是李秋水正在裡面。
除了李秋水,還有一人,乃是王語嫣。
他搖頭微笑,元神之球中感應到,王語嫣心不在焉的坐在船裡,腳尖不停的動作,似乎想站起來,偏偏又壓抑着。
李秋水則站在窗邊,正看向這裡,因爲蕭月生雖然醒過來,卻沒有動彈,所以沒發覺這邊的異樣。
蕭月生沒着急站起來,而是元神之球旋轉,掃過了自己的身體,臉上露出笑容,笑容越來越盛。
如今他的情形,算是破而後立,算是因禍得福了,好人有好報。
他身體在洗髓丹與先天之氣兩相作用下,已經堅固逾常,遠非世人可比,但在跨越空間之障時,卻幾乎一下子灰飛煙滅。
虧得他先天之氣充足,生機不絕,不停的滋補身體,令其沒有崩潰,但再稍長一點兒時間,定承受不住。
他現在想想,覺得自己一下子貪功,跨越的空間太大,千里之遙一瞬而至,若是百里遠,自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身體幾乎被壓碎,先天之氣撐着,還沒有姓命之憂,一見到王語嫣,直接以內力制敵,施展不出別的武功來。
然後,他直接坐下,施展胎息訣,將穴道內的真氣轉化爲先天之氣,不停的滋潤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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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身體像是被重新塑造一番,無異於傳說中的度天劫,不是天雷鑄體,而是先天之氣。
雖然沒有天雷強橫,但先天之氣也足夠強大,現在的他,算是徹底的脫胎換骨,伐毛洗髓,已經不同。
經脈粗大,骨骼堅硬,血肉強韌,雖達不到金剛不壞,但尋常刀劍卻已經難傷。
身體每一處穴道都拓寬,像是由小湖變成了大湖,每一處穴道都與原本的丹田差不多大小,而如今的丹田也是從前的數倍。
他露出微笑,身體散發着淡淡的清氣,似乎清晨的空氣在身邊繚繞,聞之泌人心脾。
他低頭瞧一眼身體,周身是血,還有一層黏乎乎的黑油,已經乾枯,似乎成了鍋巴。
搖搖頭,他一轉身,直接翻進了湖水裡,扎到湖水深處,周身毛孔頓時打開,彷彿化爲一條魚自由遊弋。
“蕭觀瀾!”王語嫣的聲音響起,自畫肪裡衝出來,一躍上了小船,小船晃動,已經不見了蕭月生的影子。
月光下,她絕美玉臉刷的一下變成蒼白,血色全無,轉頭驚惶的望向李秋水。
李秋水飄身過來,低頭打量一眼,沒見有動手的痕跡,笑道:“不要緊的,觀瀾不會出事。”
“他……他……?”王語嫣身子有些發軟,坐到了船上,低頭望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