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送他們出了大門,轉身回來,方雪晴也跟過來,一身杏黃羅衫,皎美無瑕,人比花嬌。
“公子,他們是宮裡的侍衛麼?”她輕聲問。
蕭月生點頭:“嗯,是禁宮侍衛。”
“他們來做什麼?”方雪晴輕聲問,好奇的望着他,明眸亮晶晶的,彷彿一泓秋水。
“官家賞賜一些東西,他們送過來。”蕭月生腳下不停,好在他心境堅定,能夠抑制心中的好奇。
匣子裡到底是什麼道經,他急欲知曉,卻能按捺下姓子來,慢悠悠的走回大廳,來到桌前。
“雪晴,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蕭月生一指紅黝黝的匣子。
方雪晴興奮的應了一聲:“好嘞!”
說罷,倏的到了桌旁,伸手拿起紅匣子,手指輕輕一勾,頓時飛起一摞絹冊,個個泛着黃,顯然是原本。
蕭月生點點頭,若是一般的賞賜,能夠賜下謄寫本,手抄本,已經算是不錯了,竟送來了原本,可謂珍貴異常。
如此一來,不僅僅是道經珍貴,做爲書本身,已經價值不菲,遠勝賞賜一些金銀。
方雪晴接過一摞絹冊,直接放到桌上,一眼沒看,推到蕭月生跟前:“公子……?”
“嗯,我來看看。”蕭月生接過這些絹冊,慢慢拿過來一本,神情悠閒,絲毫看不出急切之意。
“《太清中黃真經》……”蕭月生輕輕念出聲來,眉頭一挑,中黃,不錯,自己如今上下丹田俱有物存,唯有黃庭空蕩。
“《洞玄靈寶定觀經》……”蕭月生拿起第二本,眼中清光一閃,靈寶派的法訣,乃是鼎鼎有名的大派。
隨後,他一一翻看,《上清黃庭內景經》、《高上玉皇心印經》、《太上純陽真君了三得一經》、《黃庭遁甲緣身經》,一共是六本道經,每一本都是泛黃的絹冊。
他輕輕撫摸,心中感慨,官家倒也慷慨,不知禁宮內到底藏着多少的道經,這些珍本,他一本也沒見過,在那些道觀中,也見不到。
恐怕,當世之中,也唯有皇宮大內,纔有如此的珍藏,本朝歷代帝王,多好道慕玄,道經想必豐富。
方雪晴站在一旁,見蕭月生眉飛色舞,跟着歡喜道:“公子,這些東西珍貴麼?”
“嗯,對我極有用。”蕭月生點點頭,慢慢把它們放回去。
“恭喜公子啦,沒想到官家也能賜下有用的東西。”方雪晴抿嘴輕笑,幫忙把它們收回紅匣中。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擺擺手:“雪晴,你這話以後可別再說了,免得讓郡主聽到不舒服。”
“咯咯,在郡主跟前,我自然不會這般說啦!”方雪晴抿嘴輕笑,道:“公子,我聽外面的人說,這位官家,還算是明君,憐惜百姓,只是對於官員有些嚴苛。”
“哦——?”蕭月生眉頭一挑,笑道:“以後你多去打聽一下,瞭解瞭解這位官家。”
“是,公子。”方雪晴應道,將紅匣收起:“這個放到哪裡去?”
“送到我屋裡。”蕭月生道,起身往外走去。
“公子,這幾天,好像又有人在府外徘徊,想要生事。”方雪晴跟在他身邊,低聲哼道。
“是些什麼人?”蕭月生皺眉問。
“不是西夏人,看來,又是中原武林那些臭傢伙,個個想當駙馬爺,都想瘋了,不要命了!”方雪晴沒好氣的哼道。
蕭月生笑了起來,搖搖頭:“若是來犯,就宰了他們,殺一儆百,免得費事!”
“嗯,我當然不會饒他們!”方雪晴忙點頭。
蕭月生腳下走路,沉吟不語,默然片刻,忽然嘆息一聲,搖搖頭:“算了,還是廢了他們的武功罷。”
“啊——?”方雪晴訝然,停步轉頭望他。
蕭月生擺擺手,溫聲道:“雪晴,以後能不殺人,就不要殺人,廢了武功就是了。”
“公子,這是爲何?”方雪晴訝然問道,明眸睜大。
蕭月生擺擺手:“這其中的奧妙,難以盡述,你不必管那麼多,照做便是,我豈能害你?!”
“是,公子!”方雪晴嬌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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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果然,一幫人施展輕功,身着緊身黑衣,趁着夜色漆黑,在四更時分闖入了蕭府。
如今,蕭月生的十二個侍女齊聚,又有郡主的了幾個護衛,人已經不少,有人專司夜晚巡視。
這幫人五十餘人,一落到蕭府中,藏在暗處的諸女飛身迎上,手中的白綾飛出,宛如銀蛇盤旋,轉眼功夫擒住衆人。
然後,她們也不多問,直接破了他們丹田,廢去武功,扔到了蕭府的牆外,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在她們看來,公子大發慈悲,心慈手軟,竟放了他們,若是自己的武功不濟,早被他們殺了。
不過,既然公子有令,她們也不敢有違,直接廢了他們的武功,並傷了他們的經脈。
從此之後,他們雖然撿了一條姓命,但再也不能修煉武功了,無法重頭再練,只能做一個平常人。
而且,他們的身體會孱弱,越來越弱,除非有好的醫生,才能醫治好,否則,時間一久,怕是會折了壽元。
對於這些,蕭月生自然曉得,他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些傢伙身懷殺意,還付諸行動,對於這樣的人,平平白白的放過,委實窩囊,需得給他們一點兒苦頭,付出代價來。
第二曰,人們清晨醒來,出得大門,去街上游逛時,見到了蕭府外的這些黑衣人,個個圍上前看熱鬧。
他們看得興高采烈,興致勃勃,唯沒有好奇神色,這樣所情形,他們見得多了,早已不是頭次。
於是,有人報了官府,捕快們過來,也不多說,只是掃一眼,轉身便走,不管這件事了。
人們也不覺得好奇,知道這些黑衣人都是賊,想闖蕭府,被人打了出來,卻沒有姓命之危。
捕快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總不能去抓蕭府的人,而這些傢伙被打得差不多,也沒能偷着東西,便是捉到大牢裡,也只是浪費飯菜,拿他們也沒轍,不如不管。
蕭月生清晨醒來,沒有起牀,披衣坐在榻上,伸手一摸,拿起一卷絹冊,乃是哲宗皇帝送的道典。
《上清黃庭內景經》,這卷道經,他看了又看,如獲至寶,若是金丹未結之前,他看這一卷道經,只覺得一片懵懂,迷茫不解。
此時看來,卻是字字如玉,照亮自己心頭。
但是,他如今上有元神之球,下有金丹,兩者各自運轉,俱是威力無窮,實在不敢再折騰黃庭宮了。
一個不好,可能弄亂了元神與金丹的平衡,那自己只怕立刻灰飛煙滅,想如上次般元神附體也不能。
他拿着這卷難得的道典,搖頭嘆息一聲,無奈的放了下來,又拿起一卷,乃《高上玉皇心印經》。
這卷經書,對他觸動也大,元神之球通暢許多,又隱隱的增漲,修爲大進,好在兩者平衡仍在。
正在翻看着,窗戶傳來敲擊聲,方雪晴站在窗外桃樹下。
“進來罷。”蕭月生手一招,窗戶洞開。
方雪晴一身雪白羅衫,笑吟吟的站着,聽到蕭月生招呼,她飄身進來,帶來一陣香風與清新空氣。
“公子,有一個好消息!”方雪晴笑道。
“說來聽聽。”蕭月生放下道典,笑道。
方雪晴玉臉興奮的放光,道:“咱們廂軍大捷了,殲滅了西夏的那幾千鐵鷂子!”
“原來是這個消息。”蕭月生笑了笑,搖搖頭。
“公子不高興麼?”方雪晴忙問。
蕭月生嘆了口氣:“還好,咱們大宋的軍隊總不算太沒用,終於打了一個勝仗了。”
“公子,雖然琴聲削弱了那幫鐵鷂子,但畢竟老虎病了也勝過貓,能打勝了也不易的!”方雪晴忙勸道。
“算是吧。”蕭月生笑了笑,頗是無奈。
正在此時,忽然又有腳步聲,春娘飄然而來:“公子,官家又來了!”
(未完待續)